时间一天天过去,凌寒距离陈梁城越来越近,实力,也以令人咋舌的速度突飞猛进。二十天后,迎威郡,通往陈梁城的官道上,一名身材修长、腰悬宝剑、脊背如剑一般挺拔、脸上神采奕奕、目光炯炯有神的青年,正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往前飞奔。这名青年,便是凌寒。
经历了这一路的修炼之后,凌寒的气质,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尽管衣着普通,而且因为长途奔波,衣服上沾染了不少风尘,但是他身上那种尊贵的皇者气息,依旧是不可阻挡地显现了出来。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看到凌寒骑着骏马出现,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供他通过。
在进入迎威郡地界之后,凌寒放慢了速度,一边前行,一边观察周围的景色,留意着过往的行人,感受本地的风土人情。迎威郡,原本是凌寒母后上官明珠的母国。因此,他要好好地看一看这里的风景,看一看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
这一日,凌寒正在行进之际,背后猛然传来了粗暴的吆喝声,喝令官道上的行人,闪避一旁。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仿佛被震动了一般,犹如打雷一般的沉重喘息声,自身后越来越近。
凌寒定住马匹,掉转身子一看,背后大约七八百米的地方,一名足有一丈多高,身躯犹如一座铁塔的壮汉,正拖着一辆沉甸甸的马车沿着官道飞奔而来。这名壮汉赤着上身,下身围着一条兽皮裙子,狮口阔鼻,鼻子上穿着两个巨大的鼻环,额头箍着一个铁箍,头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大部分面庞。
他的身形,犹如一座巨大的铁塔,身上全都是铜浇铁铸一般的肌肉。尤其是他的四肢,异乎寻常的粗大,犹如象腿一般,远远超过正常的身体比例。在那些裸露的地方,能看到一条条巨大而明显的伤痕。有一些伤痕,尚未痊愈,不时渗出脓血。
一道巨大的铁钩,从前向后,穿过这个巨人的肋骨。铁钩末端,拴着粗重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掌握在马车上一名身着全副铠甲的护卫统领手里。每当这名护卫统领扯动铁链,鲜红的血水,便从那名巨人肋骨的位置顺着铁钩流出来。
这名巨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紧抿着干裂的嘴唇,目光中闪烁着怒火,身体前倾,用肩膀拖着那辆马车前行,速度奇快无比。在这名巨人的前面,有两名骑兵正挥舞着马鞭,喝令官道上的行人让路。但凡有行人闪避的迟了些的,那两名骑兵,就直接挥舞着马鞭抽了过去。
“这是北府中运送贡品的马车,大家快闪开!”
“快快快,赶紧躲到路边去。要是阻了进贡的马车,被冲撞事小,抓到官府那里去,全家都跟着遭殃。”
路上的行人,见到马车前来,全都远远地闪避开去,犹如见了瘟神一般。
凌寒不想招惹是非,跟着闪到路旁,问身旁的一人道,“这辆马车,是什么来头?拖车的壮汉,又是什么来路?”
旁边那人道,“这是北府里头运送贡品的马车,那名壮汉,是飞象族的奴隶。”
“这北府,又是什么来头?看他们行事,似乎张狂无比。”凌寒又问。
“公子您是外地人吧?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北府,实为陈梁候府,乃是太守封恒为陈梁候所建。因位于城北,故称北府。因而这马车上的贡品,实则是进贡给陈梁候的。”这名客人道。
凌寒顿时一愣,他这陈梁候,不是就在这里吗?封恒修建陈梁候府的事情,怎么他都不知道。而且那些所谓给陈梁候的贡品,他也从来没有收到过。
很快,凌寒就明白了,这是封恒在假借他的名义修建府邸,征收贡品。这样好处都让他得了,坏的名声,却得他这陈梁候来背负。凌寒不动声色地问道,“据我所知,陈梁候居于京师,从未来过陈梁。你且跟我说说,现如今居住在北府里的,究竟是什么人?”
“如今暂居北府的,是郡守封恒之子封琦。据说他是代陈梁候镇守北府,并代征俸银与贡品。”那名客人道。
“多谢先生指点。”凌寒在马背上朝这名老者行了一礼,策马往前行去。
往前行了大约三十来里地,凌寒发现前面有一处驿站,那辆运送贡品的马车,就停在驿站的大院里。那名护送贡品的统领,连同几名护卫,正坐在院子当中一个凉亭下喝茶解渴。那名飞象族巨汉,嘴唇干的都裂开了,趴在地上,往院子中一处水坑爬去,准备喝里面的水。
每当他抵达水坑旁准备饮水的时候,那名护卫统领便使劲一扯手上的铁链,飞象族巨汉顿时就被肋骨上的铁钩给扯的不断后退。
他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表达着强烈的不满,却又因为实在承受不了铁钩带来的剧痛,只能忍痛后退。那名统领连同几名护卫,见此便哈哈大笑。那飞象族巨汉,连番数次想要喝点坑里的水,都没有成功。虽然他的心中,已经积聚起强烈的不满,但是命门掌握在别人手中,他怒火再打,也只能忍气吞声。
凌寒见状,有些看不过去了。在知道这辆马车,就是北府里头运送贡品的之后,他对这几名护卫,就没有什么好感。而今看到这一幕,他心中的厌恶之心更甚。
凌寒从马鞍上取下水壶,翻身下马,把水壶丢给那名飞象族巨汉。这名巨汉接过水壶,仰着头咕噜咕噜把里面的水喝了个精光。接着他带着感激的目光,把水壶还给了凌寒。
凌寒看到这名巨汉还没喝够,便喝了一声,“店家,再给我打一壶水来。”
原本在凉亭下以折磨那名巨汉取乐的几名军士,看不过去了。为首的统领,使了个眼色,其中一名军士,便喝了一声,“你是哪里窜出来的野狗?居然敢管我们北府兵的事情?快给我滚出院子去。否则军爷我要给你好看!”
凌寒的目光,在这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感应着他们的修为高低。这几名军士,个个都达到了武士九重以上的修为,身上全都显出一种杀伐果断的气质,显然个个都是杀过不少人的悍勇之徒。而那名统领,则恐怕是进入了宗师境界。不过从他身上流露出的气息来看,他进入宗师境界还没有多久,尚不能很好地收敛住自身的气息,被凌寒探查了出来。
这一路来的苦修,凌寒的太玄之力,已经修炼到了武士第五重。因为尚未与人交过手,他也不知道这第五重的太玄之力,究竟是有着怎样的威力。对付几名九重武士,大概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再加上一名宗师的话,凌寒心中也没底。
凌寒一边转动脑筋思考着,一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这驿站里头并无驻军存在,只有一名老迈的店家和两名端茶送水、照应马匹的小厮。驿站四周的围墙,只有两米多高,能够轻松越过。就算打不过这几人,在这种环境下,从他们手底脱身,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考虑清楚后,凌寒翻身下马,大步朝凉亭那里走去。同时,身体之中的太玄之力,已经在悄悄汇聚。衣服下的筋膜,犹如一条条小蛇一般鼓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