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屏退在一旁服侍的小丫鬟,又关起了房门,才走到凌寒身边道,“卫大统领死后,我请高人查看过他的尸体。据那名高人所言,卫大统领,乃是死于七绝门的怒涛诀之下。所以,那名公差,应当是七绝门中的高手。”
凌寒努力搜寻着脑中的记忆,寻找跟七绝门有关的信息,“七绝门,不是早在十年之前,就被朝廷剿灭了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七绝门的高手?”
杨善神秘兮兮地道,“侯爷可曾知道,十年前是朝中的谁剿灭了七绝门?”
凌寒不由有些火,“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十年之前,我还不满八岁,是后来偶然听人说起,才知道七绝门被剿。你说我怎么知道当年剿灭七绝门的是谁?”
杨善也知道自己失言,加快了语速道,“当年剿灭七绝门的,便是当今的国舅爷,恭亲王勾森潭。”
凌寒不由有些意外,“是恭亲王?他十年前就剿灭了七绝门,怎么突然之间,又有七绝门的高手冒充刑部公差跑上门来抓人,还把卫武子给打死了?”
杨善道,“剿灭武道门派,吸收其精英为己所用,这是历朝以来的普遍做法。你父皇本朝烈武大帝,年轻时就是靠着攻破仙道大派归云宗圣地琉璃洞天,奠定本朝武道根基。那名公差,要么,是当年七绝门高层,为保命而效力恭亲王。要么,便是恭亲王利用夺得的怒涛诀秘笈培养的人才。”
“这恭亲王权势滔天,怎么会对我这个没有实权的候王下这样的狠手呢?他派人抓走的那名门人季少康,就是个普通的平民出身,没什么特殊之处。这就有点令人想不明白了。”凌寒又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陷入思索之中。
性格火爆的他,往日并不太喜欢动脑筋。但是他托身的这个人,既是候王,又是皇子,而且身世背景,颇为特殊。身处关系复杂的宫廷之中,往日里都是思虑精深,隐忍行事。融合他的记忆后,凌寒也慢慢有了思考的习惯。
杨善道,“我看这事,未必是恭亲王主使,倒是极有可能是太子凌肃的阴谋。恭亲王是凌肃的亲舅舅,凌肃从他那里要一名高手做事,并不奇怪。”
“又是他吗?这小王八蛋,我早晚要跟他老账新账一起算。”一想起太子凌肃往日对他的打压,凌寒便不由怒从心头起。
杨善劝道,“侯爷还是隐忍行事比较好。此番引来灾祸,就是因为侯爷您近来广纳贤才的举动,已经引起太子的注意。他们抓走的那名门人季少康,虽然是平民出身,没什么显赫的身份,但是以诗画双绝,闻名京师,前不久才投靠侯爷门下。太子抓了这个人去,其意是要坏了您的名声。你想季少康这般与世无争的人物,都因为投靠了你而被抓去吃牢饭。以后那些想找靠山的人,哪个还敢再投您门下?”
听杨善这么一说,再结合整合了的记忆一分析,凌寒便明白过来了,“太子此举,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不但派人抓了季少康,打死了卫武子,还连带着把我也打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朝廷敕封的陈梁候。我这次被打伤,父皇,也没有什么反应吗?”
杨善叹口气道,“太子已经命御史大夫奏请皇上,说你包庇朝廷罪犯,对抗刑部,请皇上下旨罢免你候王爵位,还要治你的罪。”
“什么?他把我打成重伤还要反咬一口,诬告我触犯律法?我要去找父皇把事情说清楚。”凌寒怒气冲冲地道,就要挣扎着爬起来去见皇上。
杨善扶住凌寒,“侯爷,您见不到皇上的。那些守门的,都已经得了太子的令,不会放你进去。除非皇上主动召见你,否则,你根本进不了皇宫大门。”
“我是皇子,又是候王,那些看门的,谁敢挡我?谁挡我我打死他!”凌寒怒道。
杨善怒了努嘴,“侯爷,关键就在于,您打不过那些看门的啊?他们有太子撑腰,有恃无恐,搞不好还把你打一顿。”
“敢打我?那我不跟他们拼了,几个看门的也敢跟我嚣张。”凌寒年轻气盛,不由气血上涌,面色都变红了。
“莫非,那名公差打通了侯爷经脉,侯爷修炼有成,实力大涨了?”杨善道。在他的印象中,凌寒以往一向都是隐忍行事,从不张扬。有时吃了亏,也是忍气吞声,从没像现在这般激动过。
杨善的话,提醒了凌寒。凌寒感应一番自身修为,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球一般瘪了。他现在的实力,只有武士第六重,武道境界,停留在武士下品境界。那名公差的一顿暴打,可没帮他打通什么经脉。
要知道,武士,是大陆上九个武道等级最低的一等。这样的修为,在贫民人家,也可算出人头地了。可是在这皇宫中,堂堂一位皇子,各种高级功法,灵丹妙药支撑,居然在十八岁的时候只修炼到武士第六重,这足以说明他资质之差,简直令人发指。
也难怪他的父皇烈武帝对他也不待见,从没想过要召见他。资质这么差的一个皇子,说出去简直是丢尽了他的脸。
“我去,难道我穿越而来,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命吗?宫廷险恶,这家伙能活到这么大,还是靠了他的隐忍性格。以我这暴脾气,不被人打死,自己憋也憋死了。”凌寒不由在心中想到。以他这资质,除非是有逆天的奇遇,否则恐怕是扭转不了形势了。
“我的资质,你还不清楚吗?点这么背,怎么可能一下子麻雀变凤凰?现在季少康被抓,卫武子被打死,没人愿意来投靠,我这资质,又是烂泥扶不上墙。我看我还是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凌寒没好气地道。
“依老奴之见,侯爷您还是隐忍为上,以待天时。只要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如果贸然出头,恐遭不测。”杨善道。
凌寒瞥了杨善一眼,“你的意思,就是让我装孙子,而且是一装到底是吧?什么以待天时,都是屁话。就我这资质,就算哪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也出不了头。你说是不是?”
杨善苦笑,“我并非修武之人,不敢妄自揣测。不过我往日曾听府中门客说过天下神奇之事,其间不乏奇妙传承,足以逆天改命。侯爷福泽深厚,只要耐心蛰伏,说不定哪天就有天赐奇缘,从此一骑绝尘。”
凌寒撇了撇嘴,“我好歹也是在皇家书库中读过一些书,有不少见识的。天下诸道,以皇道为尊,儒、佛、仙、魔、妖、巫等六道,自古以来,无不为皇道所用。我大烈王朝,如今声威鼎盛,可谓是皇道正统。我身为皇子,修炼的,也正是皇道之术。可惜练了十几年,还不是这个鸟样。”
杨善道,“非也非也。我听那门客所言,天下间除了皇道之外,还有更为隐秘和强大的道法传承。”
看到杨善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凌寒不由有了一些兴趣,在心底也生出一些希望,便道,“究竟是什么样的道法传承,比驾驭六道的皇道还要厉害?你且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