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烟和孟离仑相对而视一眼,两个人身形一闪,一前一后的奔到了屏风后。屏风后别有一番天地,被隔开的横断是一扇一扇的石门,灰白色的石门每一扇都紧紧的闭着。
放眼扫视过去,虽然猛一看上去这些石门皆是清一色的厚重石板雕刻,但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每一扇石门最为特别之处,便是每扇石门的中间有一处不同的凹槽。
大大小小的凹槽雕刻的深浅不一,仿若是一枚枚镶嵌在其中的锁孔,在这石门中间竟然丝毫不显得突兀奇特。
萧暮烟凝眸说道:“不知道这一扇扇的石门是何意?这金玉当铺的确特别,哪怕是到了这里,竟然也没有发现一丝人影。”
孟离仑笑了一笑,微微挪动脚步走到了石门前,他探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摸索着石门上的凹陷处,散碎石砾的磨砂感透过手指传递而来。
孟离仑沉声道:“我虽是没有来过这金玉当铺,不过倒是略有耳闻,但凡是将物品存放于金玉当铺的人都会得到一把独一无二的钥匙,而金玉当铺的人会按照东西的价值以及典当人的要求,将物品划分等级存放。为了日后典当人可以不受阻碍的取出存放物品,又制定不同的钥匙交给典当人。所以哪怕是本人来当铺取东西,只要没有钥匙也是一无所获。”
萧暮烟乌黑的眸子一动,不由得分析道:“经你这样一说,我反倒是明白了这金玉当铺里为何空无一人,因为他们已经将取当的重重的环节设计的天衣无缝,想必如果真的有人想要乱来也是徒劳无功,必是会被隐藏的暗器机关所伤,而之所以没有任何的当铺之人,也是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孟离仑颔首一笑,表示赞同道:“的确是如此,所以我们手中所握的两块血玉,想必其中有一块便是开启这扇石门的钥匙。”
萧暮烟晶亮的眸子仔细的望向一扇又一扇的石门,观察了一圈之后终于发现在最右面的第一扇石门上的凹孔像是血玉的模样,虽是大小只有一半的血玉,不过没有比这形状更像的锁孔。
萧暮烟快步走到这扇石门前,她覆又查看了一番,这小孔里不仅只是大小和半块血玉相同,最为令人惊奇的是这凹陷的石块里面竟是栩栩如生的雕刻着血玉上的纹路,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何种方法雕刻进这狭小的空间。
萧暮烟感慨一番,回眸望向孟离仑,微微一笑道:“如果没有猜错,这个锁孔必定是用血玉开启的石门,而且只要半块血玉便可以开启石门,不若就让我来试上一试。”
话音未落,萧暮烟从袖中摸出了她所拥有的半块血玉,还未将血玉放在石门的锁孔上,孟离仑仿若是一阵清风般闪身站在了她的身边,纤长的手指一把握住了萧暮烟的手腕。
萧暮烟不知道孟离仑要做什么,疑惑的问道:“孟离仑你为何要拦着我?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孟离仑唇角一勾,几分认真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用血玉开启这扇石门。”
萧暮烟越发的不解,眸子一凝道:“倘若我不用这血玉试上一试,我们要如何进去?”
孟离仑松开了萧暮烟皓白如雪的手腕,似笑非笑的说道:“我来。”
“你?”萧暮烟诧异的吐出了一个字,心中似是想到了什么,话到唇边却是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咙里。
鸦青色的袍子微微飞扬,孟离仑悄无声息的掠到了萧暮烟的身前,将她挡在了身后,只余下俊朗的背影。
他不疾不徐的从袖中摸出半块血玉,并未回眸,专注的望向眼前的石门,云淡风轻的笑道:“烟儿,我说过此生定要护你周全,自是不能让你冒此风险,而且我修为比你高上许多,倘若这门后真的有暗器或是不可预知的事物,我也可以一己之力阻挡。”
萧暮烟望着眼前挺秀的背影,满眼似是只余下这抹背影,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会被人保护,思绪似是一下子被拉回了做特工时的记忆,曾经身为孤儿的她,在心中也曾期盼着有朝一日可以被人拉到身后保护,不用费尽心机的想要在重重的危难下存活。
就这样静静的站立在原地,不用做任何事情,便有人帮你挡下了所有的利箭危险,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会有人为你顶着。
如今这个人真的出现了吗?
可是这个人真的应该相信吗?
身为特工的她在罪恶肮脏里摸爬滚打,她见过了无数的尔虞我诈,无数的阴险计谋,到如今又怎么能轻易相信一个连背景都不甚清楚的人?
她向来杀伐决断,直觉奇准,可是偏偏到了孟离仑这里,似乎一切都变成了笑话,她始终无法判断,也无法看的清楚明了,这个人到底有着一颗什么颜色的心。
孟离仑,你到底是为了四神纹玉?还是为了我?
萧暮烟心中涌出了千般滋味,万般感受,眸底划过一道暗哑的光泽,她自嘲的一笑,她竟是也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多费心思。
眼前没有比找到顾濂溪在金玉当铺存下的东西更为重要的事情,剩下的不如就交给时间,或许无法说谎的时间会给她一个答案。
想到这里,萧暮烟收回所有的心思,将眸光投射到石门上的凹空处。只见孟离仑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握着半块血玉,将血玉雕刻着图腾纹路的一面朝里,慢慢的放进了石块的槽孔里。
暗红色的血玉彻底的没入了石板上的凹槽处,红色的血玉竟是与石门完美的契合,严丝合缝的衔接在一起,除了颜色之外,这血玉看起来竟是像石门的一部分。
自血玉进了石门的那一刻,孟离仑和萧暮烟皆是不由得屏气凝神,双眸紧盯着血玉,等待着下一刻出现的变化。
静待了片刻,厚重的石门微微晃动,不过眨眼间蓦地发出轰隆的响声,石门应声缓缓的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