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抱臂而立,轻蔑的瞥了一眼萧暮烟,蓦地一笑道:“臭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的小体格,怕是还不经我一拳,识相的就赶快滚,别在这里找事儿,你以为你是谁?我们老大回见你这样一个小白脸?”
萧暮烟微微一笑,脚下的步子向前一挪,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眸底却满是森冷的光泽道:“你以为你们老大不会见我?你又以为自己是谁,你可以为你们老大做主?”
男人身子一抖,脚下的步子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微微后退了几步,心中竟被眼前这细皮嫩肉的小子吓得一颤,这种威慑感像是与生俱来的威严,令人禁不住的敬畏。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口里的声音微微的颤动,随即不动声色的说道:“臭小子,少拿这套来糊弄我!你最好趁本大爷大火之前赶紧离开!”
萧暮烟眉梢一挑,唇角的笑意敛起几分,眸光锐利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语气森寒的说道:“我也要奉劝你一句,不要误了你们老大的正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你若是识相就赶紧进去通报,否则,今日倒霉的会是你。”
此话一出,那男人心中越发的恐慌,他实在摸不清眼前这看起来英俊如玉的公子哥到底有什么本事,但是单单看她身上的气势,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凌冽如寒冬里的银刀,锋芒毕***寒无比。
男人生怕真的如这臭小子所说,耽搁了老大的正事,反倒遭罪的会是自己,想到这里,他的语气不由得妥协了几分,“好,臭……小子,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进去禀报我们老大一声!”
萧暮烟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悉随尊便。”
说罢,那男人转身步履匆匆的进了小院。萧暮烟站在原地,神态自若,周围的原本嘘声一片的乞丐,此时此刻皆是噤若无声,满是敌意的看着萧暮烟。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男人阴沉着脸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极不情愿的走到萧暮烟身边,声音低沉的说道:“小子,我们老大叫你进去。”
萧暮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多谢。”说罢,她在四周眸光的目送下,身姿洒脱的走进了院子。
这院子虽然门扉与一般的小院没有任何区别,一踏进院子就会发现,这院子极大,约莫有一般院子的三倍,乍看上去倒有几分像是练武的校场。
地上黄沙满地,虽是瞧不见武器的影子,萧暮烟判断那些乞丐定是在这里练武,只不过是为了不引起朝廷的过多关注,低调行事罢了,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丐帮,或许他们发展的规模早就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萧暮烟跟着那男人走到了院子角落里的一处小屋前,那男人停下脚步,不由得侧了侧身子,几分看热闹的挑衅语气道:“我们老大在屋里等着你,你进去吧。”
萧暮烟笑了一笑,抬起手推开禁闭的门扉,大步的走了进去。室内构造简单,放眼望去偌大的屋内竟是只有一张小几和两张软榻。小几上摆着一只缺了一角的茶壶,和几只茶杯。
萧暮烟脚下的步子不由得一顿,扫视了一圈室内,并没有瞧见任何的人影,耳边不由得一动,传来轻一声缓一声的呼吸声。
她上前走了两步,才将将看到躺在软榻上的灰白色身影,一头散乱蓬松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脸庞,身上褴褛的发白衣裳早已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这老乞丐不是别人,正是她早前前往鬼市之时,坐在马车上的疯癫老头,原来他就是这乞丐的头子,既然是熟人,或许这事情反倒是好办多了。
萧暮烟一撩袍子,坐在了面前的软榻上,隔着一张小几的乞丐头子却像是睡的极死,呼噜声一声高过一声。
萧暮烟静静的端坐在榻上,自顾自得提起小几上的破旧茶壶,往一只杯子里倒了一杯冷茶,却是不喝,径自推到了老乞丐的面前,笑意吟吟的说道:“没想到我和前辈如此有缘,见了第一次面,竟然还能见到第二次。”
那老乞丐翻了个身,身手灵活的从榻上起身,立时坐了起来,花白的头发微微一挑,锐利的眸光射向萧暮烟,二话不说拿起面前的茶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水渍。
老乞丐望了一眼萧暮烟,垂下眸子,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了小几上,毫无感情的说道:“是你小子?你来找我有何事?”
萧暮烟笑了一笑道:“既然我与前辈有过一面之缘,不若就实话实说,我需要前辈的相助。”
老乞丐顿了一顿,布满皱纹的脸上瞧不出半点情绪,言简意赅道:“条件。”
萧暮烟从袖中摸出从萧暮姿那里顺来的钱袋,往桌子上一掷,满满当当的一袋金子滚落在桌子上发出坚硬的碰撞声,“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需要向前辈借几个人拦一定轿子,我保证会让贵帮的兄弟完好无损的回来。”
老乞丐瞧都没有瞧桌子上的袋子,他抓了抓满头的灰白色头发,慵懒的朝后一仰,无喜无怒的说道:“小子,你要拦何人的轿子?”
灵动的眸子一转,萧暮烟微微一笑道:“萧天逸萧将军的轿子。”
老乞丐道:“你这袋金子拿回去,老乞丐我虽然衣着破烂不堪,不过不缺你这些钱财。”
萧暮烟试探的问道:“前辈的意思是?”
老乞丐扯过一旁的长长烟杆,手中的火折子一点,塞满了烟窝的烟叶见到了明火,徐徐地燃烧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缓慢悠长的说道:“老头儿我叫余沧海,外面的人都叫我老余头儿,你这一口一个前辈我听着别扭。”
萧暮烟笑了笑说道:“前辈就是前辈,晚辈怎敢造次?既然前辈不喜欢这个称呼,不若我称呼您为余老前辈如何?”
余沧海将烟袋头朝小几的一角磕了一磕,吐出了一口绵长悠远的薄烟,淡然的说道:“随便你吧,反正老头儿我也不甚在乎这些姓名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