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趾高气扬的女人身后站立的小姑娘微微屈身上前,脸上一副颇为奉承的表情,她穿着一件和绿萝一般的棉布衫子,想必正是这女子的丫鬟。
只见她嗤笑一声道:“四小姐,您别忘了咱们这位大小姐可是一脚踏入阎王殿的人,要不是又活了过来,想必现在咱们正给她烧香呢,定然不是咱们这些凡人能比的。”
顾暮烟眉梢一扬,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之情,小小年纪就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语,这下人果真和主子是一副德行。
不过她没有心情和这两个看起来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惶逞什么口舌之争,何况眼前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顾暮烟几步走上小桥,准备从这四小姐身边通过,谁知那四小姐不依不挠的站在桥中间,这小桥原本就不宽敞,若是桥中间站着一个人,恰好将这座桥的去路全都堵住,两旁余留的缝隙无法通过。
四小姐趾高气昂的望着顾暮烟,双手掐着腰,声音尖利了几分道:“我的好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就走呢?你要是想从这座桥上过去,就跪下来求我,兴许我还会心软放你过去。”
她身后的丫鬟叫嚣道:“我们四小姐还没教训你呢!快点给我们小姐跪下磕头,要不然你就只能从这桥上游过去!”
顾暮烟澄澈的黑眸里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没想到这古代还有如此弱智愚蠢的女人,要是在以前她早就痛下杀手,不过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能轻易出手。
顾暮烟唇角一勾,上下打量了四小姐一眼,清朗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说道:“好狗不挡道,识相的就快点让开。”
四小姐得意洋洋的冷哼了一声道:“我就挡着你了,你还能怎么着?有本事你就从我面前过去!”
那丫鬟唯唯诺诺的上前一步,小声谨慎的提醒道:“四小姐,她骂你是狗。”
四小姐反映了一下,方才竟然没有听出萧暮烟在拐着弯的骂她!她的脸色一变,精致的五官蓦地扭曲到了一起,眸子里升起滔天的怒火,她厉声说道:“萧暮烟,你竟敢骂我是狗!”
顾暮烟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眉梢一挑,不冷不淡的说道:“我可没有说你是狗,是你的丫鬟如此说,你何必又往自己身上套呢?”
四小姐浑身气得发抖,她万万没想到萧暮烟竟然敢骂她!她所认识的萧暮烟,何曾如此嚣张,如此大胆!原本还想对着她撒气,如今反倒是越发生气!
她愤怒地说道:“萧暮烟,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萧!”
说罢,四小姐扬起手就要打向顾暮烟的脸庞,她这一巴掌落下的速度,在顾暮烟的眼中,简直是迟钝缓慢。她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待到那巴掌快要落下的瞬间,脚下的步子灵巧的一移,闪身就从四小姐的身边滑过,站在了小桥的另一头。
只听身后‘噗通’一声,四小姐跌落进了寒冷的湖水之中,小丫鬟慌里慌张的站在桥上,朝着在湖中挣扎的四小姐道:“四小姐!四小姐!”
顾暮烟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自作孽不可活。”
她不再理会这如小丑一般哭天喊地的主仆二人,头也不回的大步奔向正厅。正厅坐落在萧府的中间位置,若是从萧府大门进来,一眼便可王导,只不过萧暮烟所居住的地方偏远无比,所以通往这正厅,要行走一段时间。
顾暮烟踏上通往正厅的三十几阶台阶,映入眼睑的是正厅敞开的六扇红木大门,门边镶嵌着金箔制成的牡丹,高耸的门厅之上悬挂着一块牌匾,上书游龙一般的豪迈大字:忠义。
好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
顾暮烟不得不承认,纵使是在现代也极少见到这般奢华的建筑,而且这正厅透着一股子由内而发的贵气,定是萧家几代人传承下来的气韵。
厅内的面积极其宽广,除却上首的两个主位席,下首左右两端分别摆放着三张座椅,皆是清一色的上好红木雕花镂空椅,椅子和椅子中间摆放着一只雕刻精美的茶几,简洁却又不失大气。
顾暮烟不由得停下脚步,细细的大量厅中的人,以判断到底哪一个人才是萧暮烟的父亲,应对起来也好有所准备。而且察言观色,以相识人,也是特工所要必修的一项技能。
灵动的眸子一眯,放眼望去,厅内端坐着两个人,上首的主位席上坐着一位身穿暗棕色锦缎袍子的中年男人,四四方方的国字脸上自带一股威严之气,面色黝黑,身材健硕,一双剑眉直飞入鬓。
那双端着青瓷白底茶瓯的手指,皮肤粗糙,虎口处布满老茧,手掌的关节处有三个消磨不掉的厚茧,手腕处有一道经年累月的磨痕,呼吸之间沉稳有力。
可见此人常年习武,而且惯用的兵器应该是力量沉稳的刀,而且如果判断不错应该是双刀,因着他的左手右手都是几乎一样的老茧。
只不过奇怪的是这男人的内力似乎很不寻常,并不是一个正常习武之人所拥有的内家功力,反倒像是一股灵气在体内。
难道这男人修炼了什么异乎寻常的功法?还是自己不了解这古代的武功?只有在以后慢慢打探,眼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到一个大夫。
这中年男人黝黑的脸庞看上去成熟稳重,有种几经沙场的锐利之气,但是喝茶之间的动作略微急促,捏着茶瓯的手指极其用力,似乎并不喜欢慢慢的饮茶,可见此隐藏的性子暴躁阴郁,且有些反复无常。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萧暮烟的父亲,而她从绿萝那里得知,这男人正是当朝的萧天逸萧大将军。
萧家三代为将,到了萧天逸接手萧家之时,是最为鼎盛的时期。
对付这种人万万不能以硬碰硬,否则并不能坚决事情,说不定还会被这个男人杀死,纵使是只用软的也不行,萧暮烟的母亲就是前例,在雨中跪了大半夜也丝毫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一丝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