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客轩客房,檀香炉飘出一缕幽香的檀香,嬴政看着手中锦帛,眉头微微皱起,他来到濮阳已有十日之久,却未有丝毫关于通天巨塔的消息传来。
吕不韦办事他一向放心、满意。这是这一次他却从信中看出了忽掩之意,让他心生不满。
“六国兵重,巨塔滴水难入。”嬴政看着锦帛上小篆,这犹若未说,他如今已是身处濮阳,抬头就可以看到那高昂的巨塔,这种情报他来到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他需要的是实质性的进展,只需要知道巨塔的计划发展到什么地步,过程永远不是他需要担心的。
“吕相国,看来你真的老了。”嬴政轻轻自语,转身提笔,文墨在笔尖散逸。
笔落。
夏茗推门而入,檀香入鼻,轻声询问,“陛下,你找我?”
“呃...”嬴政一愣,放下手中毛笔,轻笑“我说过,就我们两人的时候不要叫我陛下。”
“那叫什么?”夏茗露出嬉笑,此时的她已经摘下脸上轻纱,黛眉轻画,俏鼻神俊,朱唇如樱,简直是天仙落下凡尘。
“我没说过吗?”嬴政揽过夏茗,搂着他的腰靠在暗眉上。
“没有。”夏茗再次调皮的说。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娇意这样调皮了,原来都是你惯的。”嬴政用手指似蜻蜓般点水般点了点夏茗的鼻梁。
“哪有。”夏茗娇嗔,“对了,阿政,你带回来的那人是谁啊?”
“路上捡回来的。”嬴政随意的说,“他醒了吗?”
“还没呢!”夏茗古灵精怪的想了想,转过身,“不过他长得倒是蛮清秀的。”
“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嬴政开玩笑的说,“要不要我下旨把你许配给他。”
“好啊!”夏茗也不甘示弱,吐了吐粉嫩舌头,“你舍得吗?”。
“当然舍不得。”嬴政随即说,“不过你已经没机会了,人家孩子都有了。”
说到孩子,夏茗有点羡慕,“他的孩子真的是很惹人喜爱。”说到这呵呵一笑,“不过也因为他,可把娇意折腾坏了。”
“有什么,就当提前适应一下。”
“你...”夏茗怎么会不知道嬴政的意思。其实,要是她不向嬴政提出帮他,她已经是秦国的皇后了,说不定他们也有自己的孩子。不过她从来不后悔,与其深宫久盼嬴政归来,还不如这样执手相帮。
但也正是如此,凭着她的聪明才智,她确实帮了他不少忙。
“对了,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嬴政拿出写好的锦帛交给夏茗,“这封信帮我转给李斯,我身边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知道了。”夏茗将锦帛收下。
“这件事过后,天下一统便是水到渠成,到时候你有什么愿望,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实现。”
“愿望啊!”夏茗摸样可爱的想了想?“现在没想到,要不,你帮我想个。”
“笨丫头,我想的怎么能算是你的愿望呢!”嬴政觉得有点好笑。
“一直以来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啊!”夏茗抬头看着嬴政认真的说。
嬴政一怔,随即微微一笑,“那我就想一个...呃....让我想想...要我想啊...我就修一间很大很大的宫殿,然后就我们两住进去,这样就可以每天都可以....”
“每天都怎样?”夏茗见嬴政突然没了下文,赶紧追问,但随即想到了什么,脸红得像苹果一样。
“哈哈...”嬴政轻敲了夏茗一瓜子,“你想哪去了?我这样做,只是想每天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而已。”
“你...”夏茗连更红了,“你欺负人。”
“我那欺负你了....”嬴政笑得嘴都合不弄,“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欺负给你看。”
说完,搂住夏茗的双手,突然一紧,直接将夏茗抱起,往房里的内阁走去。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娇意催促的声音传来。
两人已经热血沸腾的身体同时一僵,嬴政眉头不由皱了皱,表示这丫鬟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夏茗反应倒是很快,迅速挣脱嬴政站起,理了理服饰,走去开门。
“娇意,怎么了。”娇意打开朱色房门,见到娇意,宠溺的问。
娇意抚了抚胸口,粗心的她并未发现夏茗脸上红晕未退,“他醒了。”
“谁醒了?”一向聪明的夏茗,因为刚才的一幕,竟然没反应过来。
“就是他啊,陛...哦....公子带回来的那个人,他醒了。”
嬴政一听,眼里露出顿时露出精光,以极快的脚步掠过两人,朝陆寻所在的房间走去。
...
陆寻坐在床榻前,手搭在丝绒被上,额间布满汗水,眼里惊恐未定。
他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被一只僵尸掐着脖子,他丝毫不能动弹。僵尸的指爪刺破了他的胸膛,锋利的獠牙深深的咬进他脖颈的血脉,血液在流出他的身体,他知道他要变成僵尸,他尝试着自杀,可是他的身体丝毫不能动弹。
房门打开,一阵微风扑来,嬴政走近屋内,语气平静的说,“你醒了。”
“你是谁?”陆寻没有抬头,可他听声音也知道这是徐卜救下的那个青年,但他想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秦政。”嬴政并没有将他的真名赵政告诉他。
“哦!”陆寻反应并没有那么大,“我的孩子呢?”
“他很安全,我已经吩咐人将他抱过来了。”嬴政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并没有做任何安排,不过这些他都不用担心,这些细节夏茗做起来总是一丝不苟。她肯定能想到为人爹娘,醒来的第一件事,首先要见的一定是他的孩子。
眼前这个人,要为他所用,他知道,不能用强,他的孩子是首要的敲门点。
嬴政见陆寻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又低了下去。他知道陆寻松了一丝戒心,随即说,“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吗?徐卜帮你疗伤的事。”
“不记得了。”陆寻并没有隐瞒,那天他的意识早已经被无尽的痛苦吞噬。
“他在哪呢?”
嬴政知道他说的是谁,“徐卜他也没事,等会也会过来。”
嬴政从一进门就盯着陆寻看,想要从他的神色看出点什么,可是他失望了,这个和他一般大的青年,犹若一座深渊,脸上的表情僵硬得像冰雕,一直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