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街边的叫卖声不停,人往匆匆,仙路十八难,又有几人能飘逸洒脱,不恋红尘。
三人结伴,倒也是淘了不少东西,行为言语中,易、苗二人对小雀儿更加照顾,但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再复往日活泼,安静了不少。
但孩童天性,当隔天三人离开坊市,小雀儿心情似乎又好了起来,在花间逐蝶,山溪踏水。
天有不测,阴晴圆缺,再加上无巧不成书,便有了之下的故事。
姜家虽然是附近三大修仙家族之一,族内又有数位法丹期大能坐镇,但总是有人不惧缕其虎须。
山涧飞流瀑布之处,有血色遁光坠落,只见一蓝袍男子倾倒在地,嘴角溢血,发箍残缺。
“不悔兄!不悔兄?何故如此?”在此旁不远处游玩的三人隐约看到有人坠落,易长歌连忙手中掐诀,一柄青蓝色长剑凭空浮于脚下,率先前往查看,见伏地之人,面色大惊,赶忙上前扶起,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师长赐下的疗伤丹药,喂其服下。
‘噗’姜不悔吞下丹药,来不及运功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但好在有丹药保命,一时脸色竟有些缓和了起来:“长...长歌兄,你..你为何在此,赶快...快、快离开这儿,他们马上就要追...。”姜不悔看清来人,脸色未喜先忧,他受了重伤,正在被人追杀,向家族求救的信符被劫,前后无援,在他看来,这易长歌的修为与他相同,何以对抗追兵,若是被发现,说不得又要搭上一条命。
可天总不随人意,远处三道遁光掠至,化为三道人影,停立于空中。
“哦?这位小哥儿是哪儿来的?是你找来的援兵么?哈哈哈。”三人中右侧那人开口调笑,肆意嘲讽,再看他的口气,想来易长歌即使是与这姜不悔没有关系,也是不可能放任他离去的。
“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截道追杀,可还有规法可言!”易长歌皱眉,起身摆袍怒喝。
但他这句话注定要成为玩笑:“哈,大哥,这哪儿来的愣头青,还规法,呵呵,修仙界弱肉强食,哪里来的狗屁规法,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懂吗小子?”左侧那壮汉表情夸张,一副见了外星人的神色,他踏入修道界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天真的人。
中间那人显然更加沉稳,并不理会他这个所谓的弟弟,缕了一下自己的发丝,轻轻开口:“朋友,不是我们跟你过不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姜不悔必须要死,而你?自认倒霉吧,姜家那几个老家伙可不是我们兄弟惹得起的,所以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就对不住道兄了。”此人一身儒袍打扮,虽然是三人之首,但年纪看起来却是最年轻的,当然,修道界达者为先,他能当头儿,只能说明他更强罢了。
“哼,想要某家性命,尔三人,怕是不够!”易长歌平日虽然为人温和,但骨子里的那副傲是无法掩盖的,这几人将不通透道理,那便杀了好了。
寒渊剑鸣,犹如九幽索命,凭空绕与易长歌身侧,蓝芒摄魂。
“剑修?”“法器!”两声惊诧,浮立的三人皆是骇然,不过对视之间惊惧就化为了贪婪,不知道这人是哪家宗派出来历练的愣头青,真是修炼傻了,活该他们兄弟几个发财啊,法海境初期而已,不约而同,三人非常有默契,三道符箓燃烧,术法瞬息而成,直奔易长歌而去,可谓是先声夺人。
“呔!”那凶横大汉紧接着一声大喝,取出一柄硕大的铁锤,灌入法力便是一记猛砸。
“易兄小心!”一旁伏在地上的姜不悔大喝,他就是吃了这柄大铁锤的亏,出其不意的一锤还待不急反抗,便将他重创,一看那三人故技重施,连忙提醒。
‘轰’烟尘扬起,巨锤落地,将山石都砸的崩裂,幸而此处不是险崖,否则非引起山崩不可。那壮汉倒是没这样的顾虑,他所关注的只是下方那个愣头青死了没有。
“哼,快去把这姜家老二的人头取下,我们好回去交差。”烟雾消散,巨锤之下再无动静,那老大便挥手示意,准备功成身退。一旁的姜不悔见此,也是绝望,眼底还带些愧疚,要是他不往这个方向逃就好了。
显然,不管他们几人是担忧也好,高兴也好,都出了错。只见那柄足有两人高的大铁锤的上半部分悄然滑落,再次留下一次巨响,易长歌的身影浮现,发丝飞扬。
他手中的寒渊剑可是剑中极品,岂是这低阶的锤形法器可以撼动,这几人的小把戏骗骗别人还好,可却偏偏碰上了他...
不再拖延,易长歌身形骤起,青蓝色长剑飞舞,带起一片梦幻色的光华,直奔空中三人,瞬息而至。
三人虽惊异,但平日里生死打滚,反应倒也不慢,那老大慌忙中唤出一枚龟甲,水蓝色的光华与寒渊长剑相击,竟然将其阻挡了下来,虽然那水蓝色的网幕闪了几闪,但毕竟挡住了。三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易长歌是否只有寒渊一柄长剑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一柄三尺三寸的君子剑近乎于同时从三人左侧掠过,一颗怒目圆睁,带着各种不可置信的头颅扬天而起,鲜血洒落在了另外二人身上。
一心二用,同时御使两柄长剑?老大和那老三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这TM哪儿来的天骄,他们怎么会惹到如此妖孽?看着老二缓缓坠落的尸身,两人冷汗四溢,赶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了数长防御符箓拍在身上,老三又特别祭出了几枚木质小盾,环绕在他们周围。
轻易斩下了一人的头颅,易长歌可谓是没有一点感觉,他在凡界就早已见惯了死亡,虽然这次杀的是修士,但在他看来,所有站在他对立面的人,都是死有余辜。
数个回合交击而过,那老大使一口七节刀,竟是中品法器,与寒渊剑相触多次竟还未断裂,只是多了些豁口罢了,长久作战对于易长歌自然不利,因为他境界低,微薄的法力不足以支撑他长时间御剑,特别还是同时御使两把,但那枚龟甲实在烦人,连寒渊剑都打不破。
而那个老三却是走的阴柔路线,数枚无影针倒也是不小的威胁,但易长歌以攻代守,让他不得不疲于应对,很快,那柄君子剑卖了一个破绽,速度微缓,在对方送神之时猛然提速,顺势穿过盾墙的封锁,轻易便破掉了其身上的几层符箓,透体而出。
“呃啊,不、”老三再不复初见之时的趾高气扬,虽未死,但却也无再战之力,坠落在地,行动都是艰难。
那老大见此倒也光棍,看着两柄交织而来的长剑,自知此次是无法幸免,旋即收了龟甲,大喝道:“敢问阁下何人,可否让在下做个明白鬼。”
“清离剑宗、易长歌。”淡漠的声音传来,若是初入江湖,不识人心的青葱小子,倒是有可能被他这种举动迷惑,放其一条生路,可他并不是那种初出茅庐之人,在他江湖纵横之时,不知见过多少倒地反戈之事,在无法保证自己与身边人安全的情况下,一定要将一切的威胁根除,否则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仙路艰险,血映残阳。灯熄魄散,归途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