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山山脉中,一座数百年的古堡,此处的主人,是一族姜姓之人。
“易兄可千万不要客气,我父亲可是特意吩咐过要好好招待你的,要是连酒都喝不尽兴,可是小弟的失职啊。”厅堂酒宴,觥筹交错,开口的是上首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穿着虽然中正,但额头间几缕随风飘摇的发丝,却是出卖了他的本性。
“姜兄弟客气了,在下远道来此叨扰,还望不要嫌我吃白食就好。”回答之人赫然便是被风清云送到这儿的易长歌,令人惊奇的是那乔苗儿竟然也跟了过来,面带微笑静坐一旁。
“诶,易兄这就见外了,你可是清离剑宗的高徒,你的师尊与我们老祖又是故交,来到我们这姜家堡,那就得跟回自己家一样。”姜天悔此人确实是颇为豪爽,说话间就又干了一杯。
姜家堡虽大,但姜家嫡系人丁却并不兴旺,年轻一代的算上眼前的姜天悔,也不过只有五人罢了,而今天负责招待他的,就是这位姜天悔姜公子,此人修行天赋不算好,但交际应酬方面却是要比他那几个兄弟强得多了。
丝竹管弦,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间便已到了深夜,一旁来陪客的那些旁系弟子大都已经被喝了趴下,乔苗儿也早就在侍女的陪同下去休息了,易长歌与姜天悔干了最后一坛酒,拖着同样有些迷糊的身体相互道别,便也就纷纷离去休息了。
“易公子,让小雀儿来服饰您歇息吧。”好容易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客房内,搀扶而来的小雀儿便要脱他的衣服,这可真是吓了易长歌一跳。
易长歌本身并不是什么保守的人,什么暖床丫鬟的,他也不会拒绝,毕竟在江湖行走之时,他也是红楼常客。但...这小雀儿虽然看起来比较成熟一点,但实际年龄才不过十二三岁,他好歹也是读过不少圣贤书之人,怎能如此行事,急忙摆了摆手,让她赶紧下去休息了,今晚喝了那么多酒,即使他已经初踏道门,却也是有些吃不消。
小雀儿会意,可却一脸茫然,他不过是想帮易长歌宽衣脱靴而已,这在世家内就是侍女的分内之事,这个大叔是在想什么呢....
一夜风平浪静,竹灯纱影,蝶舞虫鸣
第二天苗儿早早的就来叫门,因为知道易长歌有晨起舞剑的习惯,事先准备好清水,供其洗漱,虽然法海境后,法力游走全身,滋养身体,不生杂质,但此事早已成了习惯,易长歌自然不会拒绝。
天地初晓,谪仙人舞剑,伊人在观,诗与画相应成景,怎一美字了得。
“苗儿小姐,苗儿小姐,您请坐。”直到这时,侍女小雀儿才姗姗来迟,侍女起的比客人还晚,她自己都有些羞红了脸,不过看到乔苗儿静立一旁,赶忙搬了个椅子过去。
很快的,晨练完毕,吃了仆人送来的早餐灵果,倒也尚可,只是期间姜不悔来了一次,说是族内有事需要处理,不能亲自带着两人观赏游玩,望两人恕罪。
易长歌与乔苗儿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这姜不悔走的未免太急,连一个引路的向导都没留下,两人想要出去熟悉一下环境都有些困难。
有时候总是那么的奇怪,瞌睡了就会有枕头,他们明显疏忽了的那位小侍女小雀儿却是对这里异常熟悉。
“易公子,苗儿小姐,你们初次来姜家堡,想不想出去转转呢,我们这儿可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呢。”小女孩虽然有些怯生生的,但眼中却满满的都是期待,看来她在这大宅院中也是憋闷坏了,想要借此机会出去游玩一番。
易长歌与乔苗儿相视,回道:“嗯,我们也正有此意,只是碍于无人引路而已。”
“哎呀,你们早说嘛,人家可是对这一带最熟悉了,我父母还在的时候,可是经常带我出去玩呢。”也许是孩童的天性,又或者是两人看起来比较和善吧,竟让小雀儿一时间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活泼了起来。
易长歌自然不能扫其兴致,接过话道:“如此,那就麻烦雀儿小姑娘领路了。”
有姜家老爷子的特别关照,几人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当日半午,堡内的集市,附近的山泉花圃可是让他们游了个遍,特别是易长歌与乔苗儿,见惯了清离剑宗的气势磅礴,奢华内敛,突然间见到些小桥流水,虫花雀鸟,心胸都不由开阔了些。
那侍女小雀儿还给两人各自编了一个花环,捉了不少蝴蝶蜻蜓,在上面洒下花粉再放走,玩的是好不欢乐。
走远了,玩累了,自然是要歇息了。两人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还在追逐蝴蝶的小雀儿,也是别有一份。
“易大哥...”苗儿轻轻呼唤,两腮似乎被小花儿们染成了粉色,好不动人。
“怎么了,苗儿?”易长歌心情显然不错,面带微笑。
只见苗儿从身侧腰间取出了一物,慌乱递给易长歌,便带着羞红的脸去找小雀儿捉蝴蝶去了。
易长歌轻笑,拿起坠落在怀中的小东西,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解开了腰间的寒渊剑,将其系在了剑柄之处,青蓝色的剑柄上一条红色的锦绸挂坠,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喜欢,但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惆怅,他又何尝不知道苗儿对他的情愫,只是...内心有些抵触,再说他现在一心仙道,想要站在高峰,败尽天下之敌,这些羁绊,着实有些难以顾及啊。
他本就一独行之人,伴剑而生,连风雪都留不住他的痕迹。
后人有诗云:缥缈一剑客,不在五行中,大道求仙路,恣意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