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晒得叶世龙张不开眼睛,虽然尚未到夏天,但是这太阳的毒辣,却丝毫未减。一路走来。老婆婆给的水早就被叶世龙喝光。看见这小茶馆叶世龙别提有多兴奋了。与其说是茶馆,更不如说是茶棚。布局十分简单,五根木棍子支着一块大帆布,这块大帆布还是缝缝补补拼起来的,下边摆了三张八仙桌和几条长凳。桌子上摆着一个茶壶和四五个大海碗。转眼再瞧瞧,旁边立着个牌子,上面写着,茶水,两文一碗。
叶世龙把马拴好,这次他长了记性,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把马栓那,从路上看,基本看不到。“店家,来两碗茶。”店家闻声过来,叶世龙仔细竟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细细端详,这姑娘五官端正,宛如那花苞,含苞待放,长得甚是好看,叶世龙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姑娘拿来水,给叶世龙倒上。叶世龙端起大碗,咕咚咕咚一碗下肚,就感觉重新活过来一样。店家姑娘见叶世龙喝完了,就又过来给他满上。叶世龙看看店家,道:“姑娘落落大方,亭亭玉立,为什么要在这里摆这个茶棚呢?”店家姑娘闻声轻叹口气,回道:“少侠过奖了,小女子是地地道道农民,在这摆茶棚是父亲的意思。我家田就在茶棚后边,平日里累了,父亲夫君可以过来喝点水,歇歇脚,二来也可以让过往的旅人歇息歇息,毕竟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少侠这是要去哪啊?”
“出了趟远门,正往家赶呢。”叶世龙小口抿着茶水,“对了,姑娘,从这到沥县怎么走啊?”
“沥县啊,不远了,你从前边那个路口左拐,骑马的话,大约傍晚就能到了。”姑娘眼眸清澈,一尘不染。
叶世龙谢过姑娘,付了钱,就接着赶路了。夕阳的余晖,洒在叶世龙身上,茶棚的姑娘说的没错,傍晚果真就到了沥县。
这一路上净是荒野,廖无人烟。太阳快落山了,叶世龙才看见远处那写着“沥县”二字的城门楼子。
过了大门,进了城,叶世龙骑着马,来到无忧客栈的旧址。只见此时的客栈,已经化作一堆废墟。只剩烧的焦黑的残垣断壁。衙门在周围拉上了警示线,两名衙差在一旁聊天。叶世龙在一旁看了看,下马跟两名衙差抱拳问道:“敢问二位大哥,这吴家小姐,吴茯苓可曾回来?”
年少一点的衙差,不耐烦地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打哪回来?”
叶世龙有点不甘心,接着问:“那凶手抓到了吗?”
“抓?你说的轻巧,呼呼啦啦几十号人呢,你说抓就抓?”话到这,另一名年长一些的衙差示意他安静。随即他也扭头看向别处,不再理会叶世龙。这名年长一点的衙差,告诫叶世龙,“小伙子,你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要向我们汇报吗?没有就别打听了,说多了对你我都不好。”
“好吧,”叶世龙最后又看了看这废墟,心道,茯苓,你到底去哪了?
叶世龙上马,又往自己家赶去。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道路,离家原来越近了。
但等到了家门口,叶世龙心里似乎天都塌了。厚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原本这个时间,母亲应该在烧火做菜,父亲呢则是在院子里,和母亲一边聊天打趣,一边给母亲打下手,现在,只见大门上贴着两个大大的白色挽联,不远处的水沟里散落着纸钱。耳畔隐约还能听见母亲的抽泣。
连忙推门进去,院子里还是那个样子,母亲正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哭泣,一旁是隔壁孙大妈,在安慰母亲。饭正放在他们面前的小桌子上。
叶母听见门开了,抬头看了一眼,怎么也没想道,居然是自己日日夜夜叨念的宝贝儿子。叶母连忙站起来迎上去,抱住自己的儿子,哭喊道:“儿啊,你这一个多月,到底去哪里了呀?”叶母泣不成声,“你知不知道你爹他走了。”
叶世龙点点头,强忍着泪水说:“妈,我都知道了,我会为爹报仇的!”说完咬紧了牙关。看着自己母亲两鬓花白的头发,叶世龙心疼不已,一个月前,母亲连白头发都没有,现在却已经憔悴的快认不出来了,这一个月以来母亲仿佛老了十岁。听到叶世龙说要给自己夫君报仇,叶母身体顿了一下,随即跟一旁的孙大娘说:“孙大姐,你先回去吧,我儿子回来了,你放心好了。”
“好咧,你娘俩多说说话吧,我先回去,世龙你可好好看着你娘啊,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听到没。”孙大娘一边走一边嘱咐着叶世龙。
“知道了,孙婶。”叶世龙应道。
叶母领着叶世龙到了屋里父亲的牌位前,叶世龙看见它,扑腾一下,就跪下了。叶母拿出三柱香,给叶世龙“世龙,给你父亲上柱香。”
叶世龙上了香,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来。
“刚才,你说要给你父亲报仇,但是,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吗?”叶母慈祥的看着自己孩子。
“不就是蛟龙堂那帮人吗?他们为了找圣兵器,不择手段。”
“你应经知道圣兵器的事情了?事已至此,我就都跟孩子说了吧。”看看自己夫君的牌位,叹了口气,“听完这段故事,你自己再做决定吧。这件事要从三十年说起、、、”
“城南征战多,城北无饥鸦。白骨马蹄下,谁言皆有家。城前水声苦,倏忽流万古。莫争城外地,城里有闲土。
几具还没有完全被沙石掩埋的尸体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远处,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或许明天早上又将多几万具尸体。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
三十年前,九州大地战乱不断,黎民百姓苦不堪言。而我与你父亲便是相识在那个年代。回想当时初次见面的情景真的如同戏文中说的一般,人生如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那时我只是一黎民百姓,而你爹确实当时八大诸侯之一,萧翀的手足兄弟,萧家军的先锋大将,甩手断金,叶冲之。那是你的父亲可谓是风光无限。我与你爹相识,也完全是命运的安排,那天我出门打水,被山贼劫走,却被你爹碰巧撞见,你爹仅凭一人之力,就手刃了十余名山贼。那是你娘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世间竟有如此潇洒威猛的男人。那之后我们就结婚了。后来邱元明来与萧翀商讨结盟一事,但萧翀自认为手下的猛将犹如繁星,不屑与之为伍,让邱元明吃了闭门羹。邱元明第二日,就带着他的一队人马,来到萧军的行营外。
只见那邱元明骑着马,手持一把流光羽扇,身后一人则则也是骑着马,手持一把漆黑的弩,背上还背着一把丈余长的钢枪。
这人端起弩,一扣弩机,百丈开外,萧军大旗的旗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断,萧军大旗轰然落下。萧军众将士怒不可遏。你父亲与萧翀闻讯赶来,看到这也是怒火中烧,随即怒下战书,势要拼个你死我活。而射旗之人,却微微一笑,收起弩,换上钢枪,双腿一夹马肚,朝着萧翀就架枪冲了过来。萧翀也是身经百战,武功不说天下第一,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见那人冲下来竟没有一丝防备,全然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样子,你父亲正要上前迎战,却被萧翀一把拦下,自己掏出九环鬼头刀,策马迎了上去。我那时离得远,就看见天气突变,乌云一下子笼罩了整个萧军行营,校场上瞬间扬起飞沙走石,兵刃撞击声不绝于耳,是不是还传来爆炸声。看这架势,萧翀与这人都是拿出了看家本领,却依然大战三十回合而不分胜负。只是萧翀已经大汗淋漓,而那人也是气喘吁吁。你父亲见萧翀要吃亏,便主动换下他,邱元明也主动换下那人,自己上前。
这一战之后萧翀放下身段,主动与邱元明结盟,之后就是他们又结盟丁若虚,并一举击溃张仕丒的大军一统天下。世龙,你可知道使弩的那人是谁?”
“是谁?”叶世龙猜不到。
“就是你吴伯伯。”
“不会吧?”
“就是他,你知道萧翀之所以同意结盟是因为什么吗?”叶母颇有神秘的看着叶世龙。
“难不成是因为圣兵器?”叶世龙试着问道。
“对,就是在这对决的最后,邱元明和你吴伯伯让萧翀见识到了,那扇子和弩不可思议的力量。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你可知道是哪两把圣兵器吗?”
“这个不知道。”
“那把扇是凤羽扇,那弩是惊鸿弩。这圣兵器的事以后慢慢跟你说,我接着往下讲。等邱元明统一天下以后,招降了张仕丒旧部,免他们一死,但是前提是交出他们拥有的两把把圣兵器。之后你吴伯伯和你爸不想在这官场上周旋,随即交了辞呈,来到这沥县,过平静的生活。对了,一起走的还有那萧翀。不过萧翀去了杭州,现在怎么样不得而知了。”
“为啥放着好好的官不做,来这里种田呢?”
“宫里的明争暗斗太过险恶,为了自己的孩子,我们还是出来了。再后来元宗驾崩,二皇子登基,然而真正权利却掌握在皇后手里。皇后心狠手辣,凶险恶毒,很是不得民心,也是他命张仕丒等人接着搜寻圣兵器。”
“她位高权重,万人之上,为何又非要劳民伤财的寻找这些东西呢?”叶世龙问道。
“因为有个人,他要拿回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