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是个吉利的日子。俗话说“二月二,龙抬头,家家户户剃毛头。”可是此时的京城,却有一股风云欲起之势。我看这时的京城,还不如用白居易大大的:“二月二日新雨晴,草芽菜甲一时生。轻衫细马春年少,十字津头一字行。”
科考,我青笙来了。
“公子,考场到了。”纪儒林的声音响起。
我呵呵一笑,拨开帘子下了马车。
考场此时已经人群熙攘,但大多数都是前来送行的,我回头看了看纪儒林,他向我点点头,我朝他一笑,然后转身进入考场。
在听完了主考官那些长篇大论之后,一句“会考开始”,终于发了卷子。
卷子一拿到,我就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笔,慢慢地点了墨,随意地在卷子上画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这卷子并不是很难,但是我听着隔壁屏风之后的唰唰疾笔之声,好似时间很短似的。我笑笑,师父,你让我来,我来了,但是……能不能顺利通过会试进入殿试,那就要看造化了。
我是有把握我肯定考不上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于是我信心满满地填完了试卷,起身,等着时间一到人来收卷。
可是迟迟都没有人来收我的卷子。
我觉得不太对劲儿,便起身,左看右看,终于看到一个人,那人也看到了,见我向他招手,极不情愿地走过来,“才开考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你就填完了卷子?”
开考?不掉一炷香?没有那么快吧?是我的时间有问题吗?
那人扫了一眼我画过的试卷,突然顿住了视线,语气略带激动地道:“我这么多次监考,从没见到过这样的……”
“你可以走了。”他看着我。
“哈哈,好。”我笑一笑,大摇大摆走出了门。
此刻,我只想哈哈大笑三声。
可是,我却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来丕豹、公孙支于晋。此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穆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强。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茱萸酒法大家同,好是盛来白碗中。暖腹辟恶消百病,延年胜过枸杞羹。?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众,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睢,废穰侯,逐华阳,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观之,客何负于秦哉?向使四君却客而不内,疏士丽不用,是使国无富利唐之实,而国无强大之名也①…………”
但是我的好心情很快就被司空少渊的到来打破了。
“青笙,有人找你。”纪儒林走进来,看见我手中拿着的他所说的“情情爱爱”的戏剧话本,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
“找我?谁啊??”我有些不满,怎么每次我看书时都会被纪儒林这个小子给打扰了呢?偏偏他的借口还这么一本正经……
“不知道。”纪儒林眉头又是一皱,说完转身。我抬脚,拿了书,跟了上去。
福源客店很小,走走几步就到了一楼,已经有一人坐在椅子上,看样子,应该就是要找我的人了。
“这位兄台找我来,不知有何贵干呐?”
那人苦笑一声,“青笙公子,可还记得少渊?”
少渊?少渊是谁?
我看向纪儒林,示意他告诉我,可他却轻轻地摇摇头,用口型道:“不——知——道。”
不知道?我皱了皱眉,看向那人,自来熟道:“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是少渊兄啊!久仰久仰!”
却不料那人牵起嘴角,“少渊兄?从没见过你这么称呼我,在下司空少渊。”
司空少渊??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见我一脸疑惑,司空少渊好心提醒道:“司空少渊,钟南寺,清泉酒坊。”
司空少渊……钟南寺……还有……清泉酒坊…………
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将这些看似不相关的名词串联在一起,连成一幕幕画面……
“想起来了?”司空少渊见我一脸惊讶,笑了笑。
我点了点头,伸手指着他,嘴张的足有一个鸡蛋那么大,“你你你……你是司空少渊!!!”
司空少渊,当朝的丞相司空吉的儿子,也是……当今太后的母族。
“还算不笨,”司空少渊点点头,扔给我一个红色的信封,“诺,拿着吧,好好开心一下。”
难不成是红包?我喜滋滋地打开它,却不想是一封信。
信中只有四个字:
恭喜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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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选自李斯《谏逐客书》,选时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