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访许老二之后的几天,陈玹和沈三合计了一下,要想下斗,现在不仅缺人,还缺少装备。
眼下有了许老二的加入,这支倒斗小队算是初具规模,但人数还是少了些。就像一支军队,只有个光杆司令,那还叫军队吗?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招兵买马。而装备倒不是问题,虽说许老二答应他可以免费提供,但这些东西还是自己操刀比较好。
装备这一方面,陈玹和沈三分工,沈三解决武器这块,陈玹则是去行内市场买些必备品。除了水壶、手电、绳索、手套之外,陈玹还偷偷地购置了一把自制的喷子(霰弹枪),可惜的是市场里找不到好的防毒面具,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许老二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而沈三那边儿只是弄了些轻质连弩和刀具,毕竟枪械可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装备是不用愁了,主要是这人该上哪招。如果能和那些个招聘单位一样,往人才市场那儿摆个摊,估计也就轻轻松松解决了。可倒斗这事哪能如此招摇,万一被警察撞到,那可就得进去待个三年五载了。
好在沈三狐朋狗友不少,一经打听,说是有位前辈就住在运河街附近,好像叫什么金瞎子。听他的名字倒像是算命先生,跟倒斗是半毛钱关系没有。沈三的朋友告诉他们,金瞎子原名马啸林,出了名的吃软怕硬,跟他好好说话,没用:再一个,金瞎子好赌,现在是欠了一屁股债,穷困潦倒,沦落成了风水先生。
去之前,陈玹先叫上了自己打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沙奎,他心里盘算着说不定待会儿会派上用场。
沙奎是东北人,身形健硕,身高一米八三,标准的东北大汉形象。单纯的小眼神儿,再加上他那憨厚的笑,一般人几乎都会被他的外表迷惑,其实,这小子精得很,脑子绝对比其他人好使。当然他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毕竟这坦克般的身躯可不是摆设。
沈三开车载着他俩,直奔金瞎子的住处。
十几分钟后,车在运河街附近的街角停下了。
眼前是几间小店铺,正对着他们的是叫“宜云居”的一间铺子,装饰简朴,显得有些落魄。门前的地上还躺着一块木牌,上头写着“看风水——家居、墓地、办公楼等选址”。
“沈三,咱要找的可是能下斗的,这风水先生真能行?”
“听说他属于南北两派之中的北派,精通分金定穴之术,这应该错不了。”
“你俩也甭瞎猜了,是猫是狗,进去瞧瞧不就完了。”
话落,沙奎率先走了进去。
一进门,身穿泛白的蓝色牛仔上衣,头发蓬乱,样子有些落魄的中年大叔就迎了上来。
“先生,您是选墓地呢,还是——”
沙奎一听这话,那是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是开口大骂。
“你这什么人啊,一进来就让人选墓地,有你这么咒人的吗?要搁以前,我非劈死你不可,什么玩意儿!”
陈玹和沈三一听,是笑的合不拢嘴,这一上来就选墓地,还真是绝了。不过言归正传,他们到这儿来,可是来招安的。
“您就是金瞎子?”陈玹有些怀疑地问道。
“是啊,咋地啦?”
“我们想请您出山!”沈三直奔主题,直截了当。
“出山?出什么山,我就是个普通的风水先生,你们饶了我吧!”
金瞎子哭丧着脸,一个劲儿地求饶,这模样真不像是他们所说的倒斗前辈。不过呢,对付这种非暴力不服从份子,我们还有一张王牌。
“大奎,上家伙儿!”
沙奎立马从车里拿了一把连弩,以及沈三要求的一份文件。
“桀桀桀——”沙奎故意装成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步步逼近。
“你们要干什么?小心我报警啊!”
金瞎子见形势不对,拔腿就跑。沙奎哪能让他跑了,纵身一个飞扑,将金瞎子压倒在地,让他真正来了个“五体投地”。不知道金瞎子使了什么巧劲儿,就这么往沙奎脖子上一弹,沙奎瞬间失去了力气。借着沙奎失力的当儿,金瞎子像个猴似的窜了出去。他俩也没耽搁,立刻追了上去。
金瞎子,还挺能跑,带着他俩在附近的街巷里乱窜,绕圈圈,这是想把他们给累死啊。不过,估计这金瞎子对这块地还不熟,这金瞎子跑着跑着拐进了死胡同,这下看他怎么跑。
“靠——,死胡同!”金瞎子见是死胡同,怒骂道。
这时候,沙奎也赶到了,三人总算是把他团团围住了。
“跑啊,怎么不跑了,姓马的,看爷爷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这龟孙子!”沙奎现在火气很大,这金瞎子今天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们别过来啊!”
金瞎子边说边后退,并且瞟了一眼身后的墙。金瞎子突然转身,双脚蹬着墙,向上一跳。不好,他要翻墙逃跑,陈玹赶紧给弩上了箭矢,摆起了架势。
“陈玹,动手!”
“嗖——”
扣动扳机,箭矢飞窜而出,稳稳地钉在金瞎子头顶的墙上。金瞎子看到箭矢,直发愣,沙奎就趁机将他拽了下来。刚一下来,两人又是扭打在一起,实在是难分难舍。后来,还是沙奎更胜一筹,拎小鸡一样,把金瞎子拖回宜云居。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折腾,金瞎子算是老实了,坐在地上那是一言不发,只是“呼呼”的穿着粗气。
“前辈,您看,您这么做是不是不大符合您的身份,对吧?”
“你管我呢!”显然,这金瞎子是来气了。
“我们准备去云南下斗,艮良的斗,有没有兴趣?”
“什么地方,没听说过!”虽然金瞎子一口回绝,但还是捕能够捉到他眼里那一丝难掩的火热。
“前辈,您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不去,打死我都不去!”金瞎子算是和我们杠上了。
“沈三,我听说,这附近赌场的强哥给了你张欠条,好像是那个谁借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拿出来瞅瞅。”
一听到欠条,金瞎子的立马就绿了,刚才还傲娇得像只公鸡,现在嘛,倒像是只蔫了的老母鸡。沈三拿出了那份文件,也就是金瞎子在沈三朋友那儿打的欠条。
“这张东西您见过吗?”沈三在金瞎子面前晃了晃那张欠条。
“你到底想干嘛?”金瞎子紧张得额头直冒汗,生怕沈三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和我们一起下斗,欠条,一笔勾销,怎么样?”
“真能一笔勾销啊?”
“真的。”
“好——,你把欠条给我,我就跟你去。”
“欠条给你了,你又跑了怎么办,先跟我们去下斗,完事之后再给你。况且,你要是捞得到墓里头的宝贝,不也赚了嘛。”
“不行——”
“你是不是骨头又痒了,嗯?”沙奎再次威胁道。
“好好好,我跟你们去就是了,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北派摸金校尉的手段。”
真是的,早知道一开始就上欠条了,何必折腾这么久。不过看来,只要有沙奎在,就能治得住他。
金瞎子说他要准备些东西,就和陈玹几人约定一天后,在甄宝斋集合。
离开金瞎子的小店,刚回到车里,许老二就给陈玹打来了电话。
“陈玹,你们说服马啸林了吗?”
“已经做好了。”
“还有啊,我也找了一位帮手。”
“谁啊?”
“方晓——”
“不认识。这谁啊?”
“我想沈家小子最清楚不过了。”
陈玹刚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许老二就把电话给挂了。
其实,对于方晓,陈玹还是了解一些的。据说他祖上是南派之一,方家也是个大家族。雄厚的文化底蕴再加上他天赋,他学得一手好手艺,年轻时就闻名于杭城的古玩界。他与陈玹的父亲算是朋友,小时候也许曾见过面也说不定。至于他和沈三到底是什么关系,陈玹也不大清楚。
“陈玹,我知道你想问关于方晓的事,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还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
“没什么,总之,下斗之后,小心这个人,还有许老二。”
小心许老二?什么意思,他有什么问题吗?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反正以后你会告诉我的。”
陈玹不知道沈三这次有什么目的,但从沈三说要下斗开始,陈玹就知道,平静的日子即将过去,接下来的旅途当中必定是危机重重。但是陈玹知道这样的生活更适合自己,与其在老爷子的店里宅着,还不如和兄弟一起闯荡,毕竟他已经沉寂太久了。而且冥冥之中,陈玹感觉前些日子的梦魇与这次云南之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队员齐了,装备也准备得也七七八八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云南之行,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