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边空间也很大,但是这里不似上头一样空旷。这里有几座楼宇,保存十分完整,清一色的飞檐斗拱,粉墙琉璃瓦,颇具唐时建筑的特色,看来艮良与大唐还是有过密切的交流的。
众人所处的位置是一处长廊,长廊连通每座阁楼,上头同样饰以了独特的雕花和绘画。长廊的灯并没有应用唐的风格,而是用上了艮良独有的那种青铜灯。老羊倌从鹿皮袋里取出火折子,在空中划了几下,微微的火光燃了起来。老羊倌点燃了身边的一盏灯,没想到火光连成一片,四处的灯全都亮了。陈玹细细看来,原来每盏灯之间都是用石道相连,石道里填充了一层厚厚的灯脂。至于灯脂,相传是用奇珍异兽的油脂制成的,此类灯脂燃烧持久,易于保存,有的甚至还带有异香。
周围都被火光给照亮了,眼前的的情景可谓是一览无余。陈玹四下里寻看,仍是找不到沙奎的踪迹。
“大奎,你在哪儿?”。
“哥,我在这儿!”
闻声,沙奎似乎在他们脚下。众人向前走了几步,看见沙奎正从一道梯子爬上来。陈玹往下瞧了瞧,底下很昏暗,但是还能看到一座艮良式的巨大石像,至于其他的几乎就只能见着个轮廓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寝殿吗?”
“不清楚。”
“我看就在这休息吧!”许老二看了看四周的阁楼,“大家四处看看,有没有线索。”
许老二带着许诺和方晓径直进了一间屋子,估计又是去商量什么损招了。陈玹赶紧拉着几个人也躲进了另一间屋子。
屋子不大,书桌、书架摆设齐全,看来他们进了一间书房。
陈玹将意外得到的羊皮卷铺在了桌子上,几人就围了过来。
“哥,我咋看着有些眼熟。”
“老爷子,你来看看。”
老羊倌盯着羊皮卷端详了许久,期间还拿出鹿皮袋里的羊皮卷比对,意外之喜,这张羊皮卷就是老羊倌手里的下卷。
“是下半张。”老羊倌兴奋地看了众人一眼。
“你确定吗?”
老羊倌点点头,一副笃定的样子。
陈玹趴在桌子上,盯着这张卷子。按照上头所画的,他们现在的位置还是在墓的外围,还没深入地宫。然而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似乎并没有进入下一个墓区的地道,那要这地图有什么用。
“你们看这里。”沈三指了指地图上的两条虚线。
“这两条虚线连接着下一个地方,会不会是暗道。”
陈玹看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是真是假得看了才知道。
“不如把地图交给许老二,让他带路。”金瞎子提议。
“虽然不知道许老二曾经在这个墓里走了多远,但至少应该比我们了解这里面的情况。”
“陈玹,你带他们四处转转,尽量盯住许老二他们。”
“你要干嘛?”
沈三取出了笔记本,在陈玹的眼前晃了晃。见到笔记本陈玹是知道了,沈三这是要复制一份地图,以备不时之需。陈玹和金瞎子一组,沙奎老羊倌一组,出了门,在许老二周边晃荡起来。
陈玹和金瞎子出门后顺道进了另一间屋子。屋子里摆了许多架子,上头倒是有着不少的老物件,看样子两人进了一间小的藏宝室了。
“金瞎子,你以前是在哪混的?东北一带吗?”
“我啊,以前是搁潘家园一带混的,也算混得风生水起。”
“那你不在那好好混着,干嘛跑运河街来。”
“一言难尽呐。”
接下来,金瞎子开始讲述他的光辉事迹,说什么独闯东北黑龙冢、长白山“瑶池仙境”,脚踢大粽子,手摸千年秘宝,反正听着就是一份干货,加上两份的夸张,剩下的纯属瞎掰。之后他又阐述了自己是如何落草为“寇”的事迹,搞得像是人生悲剧一样。金瞎子不愧是道上的“最(嘴)强”,这口才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不过这么讲并不是说金瞎子就是个白面皮(指没有真才实干的人),他也有自己的拿手绝活。就那把匕首说事,金瞎子可谓是耍得行云流水,用北方的一话来说就是:耍得贼溜。
“听你说的这么带劲,要不您老教教我,耍耍刀技?”
“这个嘛,以后再说,咱先看看这里的好东西。”
金瞎子说着就拎起”来一个花瓶,是件白瓷双耳瓶,底部落款为“天宝五年制”。“天宝”是唐玄宗的年号,也就是说这是唐代的瓶子。
“好东西啊,这价位肯定不低。”
“东西是好,可惜太大件了,没啥用。”
“为什么?”
“你想啊,带这么大的物件在这斗里钻,多碍事,况且这东西实在是太容易碎了。”
金瞎子放下了白瓷瓶,又看上了一对镶珠玉如意,同样的道理,体积太大,只得放弃了。话说这墓主真的是非富即贵,这小小的藏宝室就有这么多好东西,要不是嫌它们体积太大,早就搬空了。金瞎子可不是爱空手的主儿,或多或少都得带上一两件,这不又开始转起来了。
陈玹对这些虽然动心,但是他还有个更大的疑惑——沈三和许老二为什么如此急切的进了这个斗。如果许老二是觊觎墓里的财宝,那沈三呢,他又是为了什么。虽然下过几个斗,但是陈玹几乎是个愣头青,为什么非得带上他。陈玹自认为除了枪法准、会点古文之外,可以说是毫无用处,往坏了讲,也就是说陈玹特么的就是个拖油瓶。
陈玹正想着,忽然发现架子上还有几本散落的书。他随机捡了一本,翻开看看,竟然是汉字的,而非艮良文。但是内容就比较令人失望了,里头只记录一些收藏品的名册,没有其他实质性的线索了。
“陈老板,你来看看这件。”
“这什么啊?”
金瞎子手上攥着一只小小的瓶子,通体纯白,质地圆润,看上去和白瓷也没多大区别。
“这叫白玉鼻烟壶,和田羊脂玉籽料,保存完整,对我来说这才是这里的好东西。”
“值多少钱?”
“至少得七位数。”
陈玹被这数字震惊到了,没想到这小小的物件这么值钱,看来以后得找个时间请教请教金瞎子了,这古玩鉴赏还是得多学学。
“有发现,有发现!”门外忽然传来了沈三的喊叫声。
“走,去看看。”
陈玹随金瞎子到了门外,沈三拿着那张羊皮卷,表情那叫一个激动。估计这家伙儿肯定想到了什么馊主意,不然就不会明目张胆的在这喊了。当然,许老二也不是聋子,那么大的动静,想不听见都难,几分钟后他们几个也赶紧过来了。
“你们看,我从书房里找到了这个。”
“给我看看。”许老二接过羊皮卷,细细一瞧,双眼立刻放光,就连方晓也是瞳孔猛缩,一副吃惊的样子。
“哎,要是早一点拿到这份地图,我们就不用这么累了。”
“二叔,可问题是,这地图上也没画下一个地方的出路啊。”我知道了沈三是想演出戏,装个“好人”。
“你们看这儿,我们现在的位置有条两虚线通往这个圆形大厅,我估计在这儿肯定有条密道。”
许老二看着一脸茫然的几人,无奈解释道:“修墓的工匠往往是最后一批出墓的,有些为了防止墓园地址泄露,索性就将工匠埋在里头,所以工匠们一般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说,这一条极有可能是暗道。”
“这样吧,大家也都累了,先睡一会儿,等精力养足了,咱再出发。”
“二叔,那你别到了时候又玩失踪啊!”陈玹打趣道。
“那不会,再说了我们是一个团队,要互相帮助的。”
“额,沈三,这地图······”
“交给你了啊,给我又没用,这方面你比较专业啊。”
一听这个,许老二绽开了笑容,那真的是一脸猪哥相,惨不忍睹。
因为是在墓里,时间是与外界脱轨的,这里只有黑夜,但人不是机器,不可能没日没夜的转动,总是要休息的。反正这次是不怕这几个家伙儿再跑路了,何不趁机好好休息呢。
随后大家都休息了。
忽然,在睡梦中陈玹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了的一阵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