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门开了。
门一开,便有一股五颜六色的气体挥发出来,当然这不是毒气,只是墓里的染料挥发现象。除了老羊倌外,这场面他们也都见过,所以没必要惊慌。
许老二从包里拿了根蜡烛,点然后将其置于墓室里。许老二并不是模仿传说中的摸金校尉的做法,而是用蜡烛检验墓里的氧气浓度。
等了一会儿,蜡烛燃烧无碍,也没什么异常。
“走吧!”
许老二仍旧是领头人,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进门后的路直接通向了一条甬道,这甬道很宽敞,四五个人并排走都不成问题。甬道两边的墙壁上都有壁画,似乎壁画的内容与这个墓还有些关系。众人前前后后看了几遍,总算是大致明白了。
上头描述的是一位公主或者说是祭司,地位崇高且深受人们爱戴。而且从画的角度来看这位公主还有呼风唤雨的能力(虽然极有可能是作画者对其的神化),她使得艮良风调雨顺、庄稼丰收,所以她的声望极高,甚至超过了她的哥哥——艮良王。正所谓功高盖主,纵使艮良王再宠爱她的妹妹,心中也难免会有所芥蒂。潜伏在艮良的一些极端分子就借此对公主进行了刺杀,刺客们确实也得手了,这位伟大的公主就此殒命。随着公主的殒身,艮良的国势也渐渐的衰弱了,那时的艮良可谓是腹背受敌,水深火热。
连年的天灾,导致数以万计的人民饿死,生灵涂炭。艮良王向他们的神灵腾蛇祈祷,希望解决这连年的灾祸。画上的腾蛇似乎从艮良王那儿收取了什么,然后下张图中艮良王变成了模糊的一片。似乎艮良王的祈祷生效了,也就在艮良王即将在一片骂声当中倒台的时候,他的妹妹竟奇迹般的复活了。在画中,公主脚踩一条双首的巨蛇游于天际,她的手中还有一个金色的杯子。公主倾倒金杯,洒下了雨露甘霖,地上重新长出了庄稼,人们得救了。
但是比较遗憾,这最后一幅画似乎还未完工,又好像是刻意抹去的,反正是看不清楚的内容,也许是交代了最后公主的去向之类的。
从甬道往里走,空间豁然变大。
其实,乍一看这地方还是有些吓人的。这个墓室的墙壁里封存着大大小小的骸骨,有些骸骨手里还有几面铜镜,这设计还真是独特呢。
“有口棺材!”老猫忽然喊道。
众人顺着光看去,一口硕大的黑漆楠木棺材历历在目。
“走,过去瞅瞅!”大伙儿都向那口棺材走去。
陈玹刚想跟上,却被金瞎子拦了下来,另外沈三也被留下了。
“陈老板,你看这儿。”
金瞎子掏出他的罗盘,罗盘的指针飘忽不定,一直在转,一直在改变方向。
“什么意思?”
“说明这儿不太平。”正说着,金瞎子将罗盘侧放,指针竟直指那口棺材所在的位置,再也不动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叫沉针!”
“沉针?”
“当某一处阴气过重时,容易扰乱磁场,但是罗盘在一定条件下还是能够测出阴气的辐射点。而罗盘指针发生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叫做‘沉针’。”
“你的意思是那口棺材阴气很重?”
“可以这么说,主要是因为二位先前受过伤身子虚,最好不要离得太近,尤其是开棺的时候。”
“明白了!”
金瞎子跟上他们,和许老二聊了几句,许老二回头看了陈玹和沈三一眼,点了点头,随后他们便径直向那口木棺走过去了。
那木棺体形有些臃肿,说明这极有可能是个有棺又有椁的棺材,而拥有椁的棺材,里头的主儿肯定不是平民,至少也得是士阶层的。然而接下来的开棺工作,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老猫,你上手!”许老二吆喝道。
“好。”
只见老猫拿出撬杆,怼进棺材缝里,两手一发力,棺材板就发出了“吱吱”声。见状,许老二便招呼大伙儿搭把手,一起把这棺椁给开了。
“咕——”第一层椁的盖子打开了。
老猫清掉了粘在周围的第一层椁的残片,露出了里头的真面目——又一层椁。因为这是个精细活儿,所以急不得,几人只能耐心的一层层拆了。可谁曾想,这椁是拆了又拆,还是不见底。大约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快要见底了。那么大的棺材,被拆得只剩一人大小,估计这应该是最后一层了。
“好了准备开棺,大家退开些!”话落,围在棺椁周围的几个人向后退了退。
老猫手法娴熟,撬进最后一层棺材的缝隙里,一发力,棺材盖就挑了起来。随后老猫用同样的方法,敲走了其他几颗棺钉。老猫小心翼翼地推开棺材盖,一阵灰暗的气息迅速的窜了出来,但一下子又消失不见了。
老猫摘下了防毒面具,翻身上了棺材盖,然后双脚踩着棺材沿儿,俯下身子往棺材里探。
“二爷,这里头没啥东西,要不您来‘扯皮’,反正您自个儿看着办?”
“好,你先下来,我上去看看。”
许老二同样是身法轻盈,一看就是行家。许老二腰间寄了根安全绳,让老猫拉着,然后俯身进了棺材。但是因为撑着手电,所以许老二只有一只手是空着的,不过这也并没有阻碍许老二的动作。许老二看着那华贵的服饰,立马起了邪念,想要一整套的扒下来。许老二本就这性子,爱怎样就怎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手再说。
“扯皮”是陈玹家乡那边的行话,泛指扒下尸体的衣服。倒斗行当里规矩很多,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这“扯皮”的活儿在咱这边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从头扯到尾,不敢缺条腿”。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尸衣”一定要从颈部开始,一路剥下,要求是一气呵成,千万不要扯烂衣物。虽然这说起来有些迷信,但干了这一行,就得守这行的规矩。
许老二趴在棺材上,摘了面具,然后用嘴叼着手电,双手则顺入棺材里,准备开始“扯皮”。不过,这手电一照,许老二是吓得够呛。都怪刚刚许老二光顾着看这身行头,丝毫没有注意到尸体的异样。这尸体是具干尸,但它又具有鞣尸的光亮柔滑,这就很奇特了。最为奇特的是这尸体的脸还是张蓝脸,是那种像海一样的蓝,这整张脸看上去就跟阿凡达似的。在许老二的映象中没有哪个人种是蓝脸的,难道这不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许老二也没想太多,捋起袖子就直接上手了。眨眼间,许老二已经顺利的解开了蓝脸干尸的上衣的几排衣扣。一炷香后,蓝脸干尸这身行头已经被许老二褪到了腰间,估摸着再要一小会儿就能完事了。
这边小心翼翼地“扯皮”,其他人也是屏息凝视,这都没有注意到老猫的异样。
良久,许老二终于将上衣剥离,就在准备继续剥的时候,出了状况。这干尸裤子卡住了,怎么也扒不下来。许老二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他开始急了。
“怎么回事,扒不下来!”许老二心里很急躁。
忽然,许老二感觉腰间的力一松,整个人都掉了下去,和蓝脸干尸来了个亲密接触。这情况来的突如其来,真的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老猫!”许诺忽然惊恐的喊道。
所有人转回注意力,发现老猫正在地上打滚,脸色青紫,口吐白沫,整的跟个羊癫疯患者似的。金瞎子见着了,赶紧过去,一把按住老猫,从包里取出什么东西喂给了他。只见老猫两腿一蹬,昏死过去了。
再看棺材里头,许老二吓得是大气不敢出,心中是万马奔腾,那叫一个窘迫啊。
“赶紧拉许老二出来,这干尸的‘皮’扯不得!”
沙奎和老羊倌合力将许老二拉了出来,谁知此时变故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