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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撒谎

考完试就没什么事儿了,暂时从紧张的学习中解脱出来。可杉杉一点也不轻松,小芸家的事儿压在她心上,一晚上都在为她担心,没有睡好。

要养活两个孩子,要交房租,小芸爸受伤需要治疗,小芸的学费......小芸妈的话就如锤子捶她的心,现在唯一谋生的三轮车也没了,这一家人怎么生活啊。

一大早,杉杉就爬起来。巴巴麻麻上班去了,早饭留在桌子上。自己家里也不富裕,巴掌大的客厅里摆了一张单人床,再就是靠墙摆放了一台17寸的电视机,电视机对面靠墙是一个陈旧的布沙发,沙发和电视中间是一张矮小的条几,这就是一家人的餐桌。

还好,杉杉妈勤快,家里虽小,却很清洁温馨。

桌子上是一碟煮过的花生米,还有一个大饼。杉杉心里有事儿,倒了一杯水,匆匆忙忙吃了几口,把攒下来的十几元零花钱全部装兜里就出门了。

她答应了小芸娘要去环卫处把车子要回来的,结果费了很多口舌也是于事无补,环卫处的叔叔阿姨说,街边的小摊贩到处乱扔垃圾,有些摊贩甚至把垃圾扔到环城河,影响市容市貌不说,河水污染也越来越严重,这样的理由令杉杉汗颜。

现在全世界都在重视环保,保护地球拯救人类的重要举措真的比一辆三轮车重要多了,杉杉无功而返。

从环卫处出来,杉杉去了小芸家。

小芸家她去过,不过时间久了记不太清楚具体地址,她靠模糊记忆顺着一条小道走进挨挨挤挤的居住区,就听到有女人泼辣的扯着大嗓门叫骂,“出不起房租,还不给老娘滚出去,你说,欠了老娘几个月的房租了?”

杉杉紧走几步,果然就看到了小芸娘拉住房东衣服哭泣着哀求,“大姐,行行好,房租过几天就交好吗?等我挣到钱,一定把拖欠的房租都交上。”

房东厌恶的打开小芸娘的手,不耐烦的说,“放开!谁还信你的鬼话,白住了好几个月一分钱都收不到,你当我傻,不知道你交不起房租?我是看着你一家儿可怜,才给你宽延时间,现在可好,车子也丢了,更加交不起房租,以前房租就算了,算你白住了我的,今儿你就给我搬出去!”

小芸娘听到这话,眼泪刷刷的流着,哀求道,“大姐,别赶我们出去,我这就去找工作,你发发慈悲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好吗?”

小芸也在一边哭着哀求道,“阿姨,求求您了,让我们再住几天吧,我也去找工作赚钱交房租好吗?求求您了,阿姨!”

小芸的哀求被房东恶声恶气地拒绝了,原因是现在找工作都是要押金的,押金都拿不出来,还找什么工作!

杉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扒开看热闹的人走进去,说道,“阿姨,您就让他们住着吧,小芸娘已经找到工作了,每个月有2000元的工资,慢慢可以把拖欠的房租还上了。”

小芸和小芸娘刚才都没注意到人群里的杉杉,这时候见她出来说了这些话,惊愕了一下。小芸娘拉住杉杉,问道,“杉杉,你说什么?”

“阿姨,你有工作了,我就是来通知你的,大后天就要你去上班,这两天你好好准备一下。”杉杉心里没谱,可是为了帮小芸度过难关,稳住房东,她撒了谎。

杉杉知道租住这种民居每个月大约几百元就够了,所以就说小芸娘工资每个月2000,相信房东听了会相信小芸家以后是有能力交上拖欠的房租。

果然,房东不再破口大骂了,再加上围观的人也觉得小芸一家可怜,你一言我一语地求情,房东答应宽限一个月,如果到时候交不上房租立刻搬走。

人都散了,杉杉随着小芸进了屋子。果然家里一贫如洗,地上铺了一块木板子,那就是他们睡觉的床。

此刻,小芸爹就躺在床上,身上搭着一条磨破了的毛巾被子昏睡。

“杉杉,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骗阿姨吧,我们家穷,交不起押金,谁会给我一份工作。”忧愁挂在小芸娘的脸上,高兴转瞬即逝,她好像知道杉杉的用意是为了稳住房东才说的那番话。

杉杉心里难过,谁能想到小芸家这么困难,如果小芸娘真的找不到工作,一家人就要流落街头了。

她忍住泪笑着拉住小芸,对小芸娘说,“阿姨,是真的,我没骗你。这两天你准备准备,收拾收拾家里,大后天就要去上班了。”

“杉杉,是什么工作?他们要我做什么?”小芸娘真的很惊喜,问道。

“阿姨,具体做什么大后天去了你就知道了。阿姨,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现在我找小芸有点事儿,我和她先出去了。”杉杉不忍看小芸娘那张黧黑的脸,说完,拉着小芸出去了。

小芸娘追出来,满脸高兴,挥着手,不停地说再见,杉杉的话,让生活处于绝望中的她有了一些希望。

两个人走出居民区,来到大街上,两人商量好现在是假期,不用上学,可以找份零工挣点钱。杉杉花了五毛钱买来一份报纸,翻看上面的消息,有几个家政的招聘广告,两人过去应聘,人家说什么也不要,最后经不起哀求才说明原因,原来两个人还,行业规定是不能聘用未成年人的。

小芸甩开杉杉的手,坐在街边的小椅子上,嘟起了胖嘟嘟的嘴巴,默不作声。

杉杉不死心,买来几份小报翻找,果然在夹缝中找到一则招暑期零工的广告。

杉杉开心死了,暑期零工就是找学生做兼职的了。她兴冲冲的要小芸去招聘,小芸不但不动身,还呜呜的哭了。

“杉杉,谢谢你帮我,我知道,我妈妈的工作是假的,是你骗她的对不对,我们家里穷,你不要管我了!”说完站起来想马路那边跑去,几辆呼啸的汽车擦肩而过,司机停下车,开窗大骂,“神经病啊,自己不要命还要跑出来,要害死人啊!”

杉杉知道小芸心里难过,把小报紧紧捏在手里追过去。

小芸胖,没跑多远就跑不动了,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直喘气。杉杉追上她,将她搂在怀里,任凭小芸放声大哭。

过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好像在说,现在的女孩子真不自重,不就失恋了吗,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一样。

“小芸,振作一点,你看我找到了一份招聘暑期零工的广告,一天50,可能好多人会觉得50元干不了什么,但是我俩干一天加起来就是100,干一个星期就可以交一个月的房租了。”等小芸哭得差不多了,杉杉轻轻拍着小芸后背安慰她。

这些话果然起了作用,小芸抬起头,“可是我妈妈怎么办,她要知道了工作是假的......”

“我们一边打零工一边帮你妈妈找工作好吗?离大后天还有两天时间,一定能为你妈妈找到一份工作的。”杉杉也很茫然,找份工作谈何容易,就是找到了,押金用什么来交,但是不能失去希望,一定要努力,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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