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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怎么那么湿。”
听到门铃声,跑去打开门,看到宁泽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外,脚下滋长着一大滩状如调色盘的水渍,顾沁连忙把宁泽拉进了屋中。
“我家有热水,赶紧去洗个澡,我帮你拿两件我爸的衣服给你换。”
一看宁泽就是淋了很多雨,怕他生病感冒,宁泽进屋后,顾沁匆匆关上门,推着宁泽往卫生间走。
“嗯。”
从张珂珂家离开已经有将近二十分钟,到了顾沁家门口后,也是站着平复了好久的心情,但随着房门打开,顾沁的身姿面容冲进眼眶映入瞳孔深处,宁泽的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张珂珂冲破雨幕扑到他的怀中毫无征兆地夺走他“珍藏”了三十年的初吻一幕。
极为潮湿的一吻,触及嘴唇,电流般传遍全身,从每一个毛孔中扩张出一种惊悸的冰凉。
心跳身临其境地加速,被顾沁推着快步走进卫生间,目视着满脸关切神色的顾沁帮他打开热水,调试水温,宁泽心中有种做贼心虚而又沉闷至极的仓惶。
他本以为自己从前世积累到今生的初吻,会是属于顾沁的,他还为此不止一次地遐想过该在怎样浪漫心动值得一辈子牢记的时刻和顾沁交换彼此的初吻。
结果在这个猝不及防无数繁花绿叶被碾落成泥的倾盆大雨之日,他所有心存过的幻想有如窨井盖下雨水倒灌上地面时汹涌而出的气泡,一个接一个地破碎殆尽。
宁泽不敢去责怪张珂珂的冲动妄为,因为他很清楚要不是出于压抑不住的内心情感,张珂珂不可能把同样是初吻的珍贵交给他这个已经断然拒绝了她的人。
这大概是她积蓄了所有勇气做出的悍然举动,以前未曾,今后也不会再有。
对于身为男人的他而言,这算的上是足以铭记一生的荣幸。
只是,现下面对自己的正牌女友,本该拿走他初吻的顾沁,宁泽有种难以交代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就像在外面藏了**的男人,听到自己的妻子触景生情地抱怨“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小三,你以后要是敢找小三,我一定削了你的命根子”时,总是会禁不住微微一悸,甚至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我出去了,你洗吧。”
帮宁泽调好水温的顾沁并没有觉察到宁泽的不安,看宁泽神色不佳,她还以为是宁泽被雨淋得不轻有些疲惫。
她笑着退出了卫生间,冲宁泽俏皮地吐了吐舌,轻轻关上房门。
“咚。”
轻微的关门声被屋外的暴雨声压抑得细如蚊吶,眼看着顾沁的身影消失在逐渐狭窄的门缝中,生出一种如释重负之感的宁泽僵硬的身子一软,后退了两步,靠在了洗手台上。
“呼。”
长吐了口气,怅然失神地侧头右望,看见不断有雨水打在贴着半透明菱形印花贴纸的窗户上粉身碎骨,宁泽心中禁不住又是一阵烦闷。
抗拒着这样的烦闷,他回过头,伸手将近在眼前的出水开关掰起。
一种温热瞬间从固定在墙上的喷头中淋漓而出,感觉能够从中得到解脱,宁泽连身上的衣物都没有脱掉就直接走入了热水和蒸汽混杂的氤氲之中。
……
心情不爽的时候洗个热水澡确实有助舒畅身心,穿着顾沁帮他准备好的浴袍,从卫生间走出,用干毛巾揉擦着还有些湿的头发,宁泽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洗好了?”
看到宁泽从过道中现身,正在为卡牌着色的顾沁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
“嗯。”
笑着走到客厅里,宁泽盘膝坐到了顾沁对面,随手拿起了几张已经着色完毕的卡牌。
经过昨天下午和一早上,外加上顾沁一个人忙到深更半夜的努力,一共五十五种不同样式的卡牌,都已经完成了素描雏形。
这些素描雏形本来宁泽是准备和顾沁各自分头画的,结果他仅仅比入门高出一星半点的绘画水平遭到了顾沁的打击和嫌弃,最后分工变成了他为每张牌画形象框架,然后顾沁细化细节。
这样一来,他需要做的其实就很少了,大部分的绘图工作都是美术水准比起他来堪称超一流的顾沁一肩挑。
为此,在昨天下午完成所有卡牌的形象框架后,其实他都处于一种无聊被边缘化的状态。
绝大多数时间,他只是看着顾沁忙碌,然后煞有介事地斟酌锦囊、角色和装备牌的特效与技能说明的字句。
让宁泽感动的是,尽管连续的细致绘画工作让顾沁的眼眶边角布满了红丝,她却半点要松懈的意思都没有,更没有只言片语的撒娇和抱怨。
他能够感受到顾沁心中不亚于自己的急迫,这种急迫他清楚当然并非出于她嘴上说的那样是为了想要早点玩到这副牌,而是因为她喜欢他,她愿意急他之急,想他所想。
有这样一个对他全心全意温柔体贴的女朋友,宁泽感觉自己重生一趟的意义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
只要能够和顾沁一直这样“夫唱妇随”地走下去,那新的一生在他看来,就圆满了一半。
“下这么大的雨你可以不用回来的啊,反正我一个人也可以的,要是淋生病了怎么办。”
看到宁泽褪去刚进门时的疲倦露出一如既往的蓬勃,顾沁心里的担忧缓解了不少,她伸手抓了抓从宁泽头上罩着的毛巾中凌乱而出凝聚成束的乌黑头发,内心欣喜。
“口是心非,我要是不回来,你晚上肯定偷偷在被窝里扎贴着我名字的小人。”
宁泽捏了捏顾沁的鼻尖笑道。
“你干嘛说出来,知道就好了哇。”
被宁泽说穿心思,顾沁垂低了头,脸颊生热。
确实,宁泽从早上帮她做好饭出门的第一秒起,她就开始想念宁泽了。
尤其是屋外狂风暴雨声嘶力竭的,一个人呆在家中就好像孤苦伶仃地独坐孤舟飘摇于汪洋之上,她每一秒都在巴望着宁泽能够早点回来。
刚刚听到门铃声的那刻,她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要不是宁泽浑身都湿透了,她真想给他一个拥抱,就像每一个在家中焦急等待着丈夫下班回家的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