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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梦魇

曾几何时,街上原先摩肩接踵的行人已不见踪影,只有几个醉鬼晃晃悠悠地在街道上迷迷糊糊地走。这是约得第一次和别人有激烈的正面战斗,要不是那瓶药自己就真的一命呜呼了。抬首仰望天上的星空,仅仅只有几个星星在闪烁着光明,中间还有一个似钩的新月。自己在迷茫时就会看天上的星星。它散发的光很美,美得扫除了心里所有的不解。明明是那么小,光芒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样,但它还是在这黑暗里勇敢的发光。自己也一直羡慕着天上的星星,看到它就像看到自己一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挣扎。

约得来到费狄的店里,看到了在那里蜷缩熟睡的利丝。

“你怎么走了,刚才有好多好玩的。”

约得瞪了一眼费狄“你都这么大了还想着玩啊!”

“那你去干什么了?”

“我去处理一些事情,这个家伙怎么了?”

“刚才公主殿下突然说要自己看看就走掉了,不过回来时突然被耍杂技的吓到。”

“这个家伙。”约得婉怜而小心地抱起熟睡中的利丝。

“我先走了。”

几分钟后,约得来到了他的大房子。小心地把利丝放在她的床上,然后走开了。回想起今天的战斗约得发现了自己还是在近战方面不行,不过在抽出血刃时,他的近战能力大幅度提升,并且身体还是由自己的主意识控制。自己在暗杀术上很强,但在平常状态下的近战薄弱,以后还是要训练一下近战格斗。不过约得还是在战斗中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总是不知道那里与自己的想法违背。

约得在自己的大房子里瞎逛,自己在以前也不是在书房里像一个书呆子一样看书,有时也会活动活动身体。“好了,今天就早点休息吧。”就在约得要去睡觉时碰到了在走廊里慌忙行走的利丝。

满脸的木然,眼睛里闪着怎么都掩饰不了的恐惧。在见到约得时,脸上的木然变成了悲怆,手捂住自己的嘴,因痛苦发出的声音也变得沙哑。

“喂,你怎么了?”

利丝对视约得的眼睛,恐慌的神情布满全脸。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住不住地流下,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约得终于明白了在战斗中的异样,自己在像疯子一样陶醉地夺走四条生命时,那个似乎可以包容自己一切的小天使就在身边。约得瞬间觉得浑身失去了力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利丝发疯似得跑向大门,她一直摇头说服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约得像恶魔一样收走那四个人的生命时的场景,嘴角处的笑容都像梦魇一样折磨着自己。她想不明白,她生活了十二年的家一夜之间付之一炬,之后她现在唯一的依靠的约得却好像魔鬼。站在大门口,利丝呆在那里,就算还像上一次幸运地从森林里逃出去,但是那个城市里会有自己一直期盼的幸福吗?利丝靠在大门瘫坐在地上,她现在就希望时间可以凝结。没有悲痛,没有绝望,什么都没有,一直到死亡的尽头。这时,大厅侧面的黑暗里传来了脚步声,蓬乱而又有着纯金色的头发,穿着十分破旧的衣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深邃的蓝色眼睛好像黑洞一样把所有射过了的光全部吞噬掉,但还闪烁着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光。利丝微微一笑,自己在第一次见到他也是这个样子吧。

约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现在你只需要再做最后一件可怕的事情。”约得把一个卡片扔到利丝面前。

约得咬破手指,从伤口处甩出一条由血液组成的细线。

“你顺着这条线,森林里的怪物不会伤害你的。到那个城市,把我给你的卡片给那个抱你的姐姐,然后就可以了。”说完,约得消失在黑暗之中。

利丝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把地上的卡片揣好,顺着血路跑了出去。

约得来到地下室,把尘封了五年的酒拿出来。虽然约得可以控制血液,但血液恢复速度很慢,现在他十分虚弱。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酒坛子搬到临时搭建的桌子上。约得从不喝酒,喝酒会让脑子短路。这里的酒也只是收藏,不过今天就是想喝酒,那群贵族就经常喝,来掩盖自己痛苦的心情。把一股自己从未接触的辛辣液体向自己嘴里灌,一种从所未有的麻痹感让约得有些眩晕。他想起一些事情:自己好像第一次不用勾心斗角地和一个人生活,自己好像第一次遇到人格这么美丽的人。不过……

痛苦和麻痹感一直刺激着约得。在这两种感觉的双重作用下,约得用唯一的理智问了自己无数遍的问题:

“你做的是正确的吗?”

“我认为自己做的没错。”

“你后悔吗?”

“我不后悔。”

“那么就可以了。”约得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利丝顺利地跑出了丛林,来到了自己从未来到的地方。她知道,约得经常带自己来的山顶上有着不好的回忆。那时也是想跟着约得,顺着自己的记忆来到了那个山顶,然后就看到了。

走在这已被黑暗吞噬的街道,利丝有些伤感,周围的寒冷再加上心里的痛苦深深地刺向利丝。她来到原先这座城市的市长演讲的地方,空旷的广场只有寥寥几人。利丝坐着一角,用手把自己包裹住,把要哭的眼睛埋在衣服里。

“喂,那里的,大晚上的怎么还不回家。”利丝抬头一看,一个穿着盔甲的大叔过来了。唯一的寂静被打破,痛苦又一次布满全身,眼睛里流出来珍珠般的泪水,在星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啊,姑娘,你怎么了。”那个大叔有些不知所措。

“吴骑,你在干什么。”一个丽影从黑暗里走出,看到梨花带水的利丝愤怒地握住拳头,转向吴骑。

“好你个吴骑,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少尉,我……我不知道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少尉,放了我吧。”耳朵穿来的感觉让吴骑痛不欲生。

“你错哪了?”

“我不知道啊,啊,少尉,我真不知道。”

雷佩吉放了吴骑的耳朵,“你就不能对小孩子好一点吗,况且这还是一个女孩子。”把利丝抱起来说:“好了好了,不哭了,坏人都走了。”

利丝把眼泪擦干,从兜里拿出了约得给她的卡片。

“这是?”雷佩吉接了过来。

“证明吗,不过?”雷佩吉有些疑惑“你迷路了吗,你是那个老人的孙女吧,我把你带到那里吧。”

“好的。”现在的利丝无法掌握命运,只能被命运戏弄,于是三个人向费狄的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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