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尖锐地声音像极了传说中穷凶极恶的鬼啸声，而老人在少年这般突然地恫吓下，脸色也从淡然地微笑变成了微微发白的面瘫脸。
“是不是，我这样说！你们这群装模作样的老家伙才会变一变那让人作呕地嘴脸啊！”沐熙看到老者的脸在瞬间变了颜色的时候，便用调笑地口气讽刺老人道。
“你……”老人有些惊疑的说道，显然是被沐熙刚刚的那句话给惊得不轻。
“我什么我，想要不付出任何代价，就从我嘴里套取情报，况且还是关于我自己的；那会是这么容易的事。不过啊，你倒是真的猜对了一点，那格鲁菲斯确实是我杀的。”沐熙狠狠地瞪了老人一眼说道。
“既然如此，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老人见状，便知再难以武力来要挟眼前的少年，便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就问呗！”沐熙看上去丝毫不介意老人的发问。
“你是如何杀死格鲁菲斯的呢？”老人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线，左手向着教堂的四周打了个手势。
“如果我说，格鲁菲斯并不是死在我的手上，你信不信？哦，应该说是，他确实是我杀的，但他的死却是早就注定的。”沐熙说着，抬手将隐藏在教堂深处的一个人影抓了出来，并将其钉死在教堂的大门上。
沐熙在做完一连串的动作后，开口向着老人说道：“就像这样。”
“问题问完了？那轮到我了！”说话间，沐熙又将隐藏几个在教堂四周的教士从虚空中拉出，钉死在大门上。
“你要问些什么？”老人在沐熙杀死周围隐藏的教团死士时，面色也越发阴沉起来。
“你叫屠光阴？当年万人屠的气概在哪里？居然躲到这里当起了传教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原来越老越怕死真的不是说说而已。”沐熙并没有发问，而是大声向老人说道。
“你怎么会……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那里来的人！那里早就无法与这片大陆来往了才对。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老人本来眯紧的双眼陡然睁大，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里当然早就来不到这里了，可是总有能来到这里的时候，不是么？”沐熙伸手折下老人的头颅，就像是摘下教堂墙外的梅花一样简单。
“我踏光阴而来……”沐熙随手将老人的头颅丢到堆满死尸的教堂里，轻轻地低语道。
只可惜，那死去的老人，再也听不到他到死都没有得到的答案了。
………………
人总有这自己最畏惧的事情。或许是死亡，或许是失去，亦或许是……嗯，可能有时候，人最畏惧的东西未必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宏观，比如说沐熙所害怕的便是先生那不痛不痒的处罚。
私塾小院的后面，有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私塾每天需要的生活用水，都是用木桶从这条小河里取来的。这不，沐熙正双手提着木桶从小院后的崎岖小路上颠簸而来。
“沐熙啊！今天怎么又是你来担水呢？”程琳从私塾里走了出来，正巧碰到提着水桶从后院出来的沐熙。
“哦，是小琳啊！你吃饭没有？没有咱们一起出吃饭吧！”沐熙在抬起头来看清来人的相貌后，便将手中的木桶放到私塾后的水缸旁，然后向着程琳问道。
“吃什么吃，就知道吃！我问你话呢？说说为啥今天又是你担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隔壁村的王富贵担水才是。”程琳没好气地白了沐熙一眼，并一本正经地质问道。
“额，这个……那个……我。”沐熙被程琳这般追问下，结结巴巴地答不上话来。
“我什么我，快说！”程琳又进一步逼问道。
沐熙见状看来是瞒不住了，便把自己迟到被先生责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少女说道。
“好啊你，我爹好不容易才把你和我弄到这所私塾里来上学。你可倒好，三天两头的迟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程琳一面用手扶额，一面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我，我是……好吧，我错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村长，这算我求你了。”沐熙见状本想狡辩两句，但自知理亏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请求少女高抬贵手，饶他一次。
“好了，好了！我就看在你这么诚恳的请求下，放你一马。不过，你可不能在迟到了。你要是再烦，就休怪我不帮你了。”程琳看着沐熙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生怜悯便又放他一马。
“太好了，小琳你对我真好！”沐熙一听程琳有意帮他隐瞒，便高兴地一把抱住了程琳，心怀感激地说道。
“要死了！你快撒手，让别人看见，这算什么啊！”程琳被沐熙这么一抱，倒是羞红了小脸，赶紧挣脱出来向着沐熙抱怨道。
“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兴奋了。”沐熙手足无措地看着程琳，不知道该如何安稳，只得一个劲儿的道起歉来。
“行了，我有没说什么。你也不必这么拘谨！那个，莞儿有没有告诉你那件事啊！”程琳摆手意识此事就此作罢，休得再提。然后又想起早间出门时，父亲嘱托的事来，不由得心生一问，开口说道。
“什么事？哦，我知道了。是村长让我去你家吃饭的那件事对不对？”沐熙先是一愣，而后马上想起早前间放牛的小姑娘说过的那件事，便恍然大悟道。
“知道就行，那我进去了。你去吃过午饭后也记得早些回来，免得先生看你懈怠的模样又该处罚你了。”程琳见莞儿确确实实把村长交待的话都转达给沐熙后，便也放下心来。再抬头看了看时辰，发现快要到下午课的时间了，便赶紧催促沐熙去吃午饭。
“那行，那咱们一会儿见。”沐熙经少女提醒之后，便急急忙忙地向着私塾一旁的伙食房走去，一面走还一面回头向少女告了声回见。
“德行。”程琳见沐熙那笑开花了的小脸轻啐一句，便转身进入到私塾里。
………………
雪城中，艾琳所经营的书店门前，沐熙正背着疲惫不堪的艾谱莉缓慢的向着书店里挪动。书店里，艾琳在听到门厅的声响后，便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正巧看到了刚刚入门的两人。
“站住！说，你这一天死哪去了？”艾琳一脸愤怒地向着沐熙质问道。
“还能干啥，有事呗！”沐熙轻轻地推开拦在身前的艾琳，把背在身上的艾谱莉放到大厅的座椅上后，便自顾自地倒了杯花茶喝了起来。
“我问你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欺负人！”艾琳在发现沐熙敷衍地言行后，眼里噌的一下便挤满了闪闪发亮的泪水。
“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么？”沐熙放下手中的茶水，举手做投降状。接着将他被老人叫到教堂后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向艾琳解释了一遍，当然，其中省去了绝大多数细节与关键部分。
“那她呢？”艾琳听完之后，又指着斜靠在座椅上的艾谱莉说道。
“这你可得自己问她了，我只是碰巧从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她，便将这家伙给背回来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沐熙说罢，便起身向着阁楼上走去。
书店的阁楼上，一个牧童打扮的少女正撑着一把纸伞静静地坐在窗台上。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阁楼上唯一一处用于上下的楼梯口处。直到方才，沐熙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少女忽然间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向着那熟悉的身影说道：“玩够了没有？该走了呢……”说罢，她将纸伞收了起来，然后用手轻轻在沐熙的眉心一点，便换成点点光晕消失在空气当中……
…………
私塾外，沐熙正拿着书袋走在前往村长家的路上。忽然间，一个女童牵着黄牛从路边的草丛里走出来，望着前面正不紧不慢地走动的少年，嘴角勾出一道上扬的曲线，然后又消失在茂密的草丛里……
…………
“喂，你到底在笑什么？”充满阳光地金色沙滩上，一位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正嘟着气鼓鼓的小嘴质问着躺在身旁的紫发少年。
少年见状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指着一望无际地海洋说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过去和未来。”
小姑娘似乎没有听懂少年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好疑惑地问道：“梦？”
“是啊！两个截然不同的梦。”少年耐心的解释道。
“那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梦里你都在干些什么呢？”小姑娘好奇地说道。
“等我梦醒了，就完完整整的告诉你……”说罢，少年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