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伯硬的不行来软的,子悠的性格他比别人都清楚。
“死了大半,怎么会!”子悠惊讶的捂住嘴,怎么可能会死了这么多人!
“小悠啊,听大伯的话,把凶手交出来,大伯不为难你。”李大伯又好心劝说。
极度震惊之下,子悠惊恐万状,欧阳栩满身是血,身上又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中的也是暗血阎蝠的毒。
从情况来看,欧阳栩一定是杀了很多暗血阎蝠,才会招来这么大的仇恨。
可是,那个男人,她好不容易把他救回来,又要交出去送死吗?
“大伯,你去别处找吧,我这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子悠还是摇摇头。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分明清楚的看到了,你还想私藏凶手吗?”这时候,人群中有一个人大声呐喊。
子悠暗暗深吸一口气,“我什么酒都不吃,我说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如果你们要强闯民宅,就来试试!”声音不大,但是每个人的耳朵里都能清楚的听见。
他们极为震惊,平时文文弱弱的一个小姑娘,他们竟然差点被她吓到了。
可是,强闯民宅这种事情,他们又做不到,只能恨恨罢手。
欧阳栩在房屋里听的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给她带来了多大的麻烦,看着身上的绷带,他暗暗握紧了拳头。
子悠走进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像是强忍着泪水没有掉下来的样子。
欧阳栩闭上眼睛,“我今晚就走。”
“为什么!”子悠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
“我不该在此久留,叨扰你了。”欧阳栩轻轻说道,他昏迷了不知多久,这里虽然安静,但是他始终要回去打仗的。
“不会的。”子悠仿佛没有听见前面那一句。
“子悠姑娘,我本就是外面的人,因为我,这里失去了应有的和平,所以,不论是为了这里,还是为了自己的国家,我始终都要出去的。”他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与人说话,希望子悠能明白,如果她不明白,那他还是要走的。
“可是,暗血阎蝠的毒......”子悠欲言又止,脸有些红的说不出话。
“多谢你的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欧阳栩没察觉到什么,只是从纳戒中取出另一枚纳戒,“我没什么可报答你的,如果有一天你要从这里离开,纳戒中有一些银两,你出来的时候,可以当做盘缠,另外还有一块令牌,你只要滴血认主,里面的东西任何人都拿不走,届时带着东西到北襄国找我,你的恩情,我定当豁出一切来报答。”欧阳栩身上散发着男儿的阳刚之气,手中的令牌就放在子悠眼前。
子悠神情有些恍惚,离开这里?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从未想过要离开。
飘忽不定的眼神看着欧阳栩手中的令牌,“这是......承诺吗?”
欧阳栩楞了一下,然后郑重的点点头,“对!”
“嗯!”子悠开心的笑了,她接过令牌,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
这样纯真的笑容,纯粹美好,又夹杂着那么一点的可爱,这一刻,欧阳栩真的想把她抱在怀中保护起来。
子悠走到一个柜子前,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把这个涂在身上,暗血阎蝠闻到气味就会避开,请你不要再伤害它们了。”
“好。”这种已经绝种的灵兽,他也不想伤害的,只是被逼无奈而已,“这里的事情,我也会保密的。”乱世之中,难得还有这样一片世外桃源,就让这里一直宁静下去吧。
“谢谢。”子悠心中的包袱放下了,愉悦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再多休息一会儿吧。”说着便出去了。
“以后也要多笑笑。”看着她的背影,欧阳栩轻声呢喃了一句。
夜晚悄悄的来临,欧阳栩准备好要离开了,他没有什么东西,所有的东西都在纳戒中,他又取出一身铠甲。
“你要走了吗?”子悠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是。”
“你快走吧,李大伯带着不少村官来了。”子悠的声音有些急促。
欧阳栩匆匆与她告别,他相信,在几年之后,子悠一定会来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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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历史,我并不知道。”宁曦摇摇头,这应该是北襄国的秘史吧。
“嗯,这段历史并没有在史书上记载。”
“是为了保护那片世外桃源。”宁曦总觉得这阶梯似乎走不到尽头。
“是啊,父皇不知道他与母亲那一次匆匆相别,是他们此生的最后一眼。”
“母亲?”宁曦有些诧异。
“暗血阎蝠的毒,通俗些讲就是合欢之毒,母亲用自己的身体为父皇解的毒,可父皇一点都不知道,他就这样走了,他走后没多久,母亲就发现自己已有身孕。她一个人悄悄的搬进山里,一个人生活,即使在生产的时候,都没有叫产婆,好在生产顺利,我和启是先后落地的。”这段故事,是子悠思念欧阳栩的时候抱着他们兄弟俩讲的,那个时候,她的心情有多恍惚呢。
“那一定很痛苦。”她是学医的,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痛苦,现代有剖腹产,如果遇到脐带缠住脖子,还不至于要命。
可是子悠一个人,在她一生中最需要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不在身边,甚至没有一个人,如果遇到点什么,就是死在山中都没有人会知道。
欧阳栩最后才发现,也许从他走后,她也很少笑了吧。
“是很痛苦,我和启五岁的时候,村民终究是发现了,他们冲上山,说她不讲道,要将她浸猪笼,那个时候,我和启却没能保护她,反而是她保护了我们,她偷偷将纳戒交给我们,让我们来找父皇。”不知不觉中,皇帝已经不再自称朕了。
“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让一个人如此付出。”她不明白,一见钟情什么的,感觉不靠谱......
“可能,是因为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