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冬天的寒假,陆远没有回来。阿沐的希望落空了。阿沐看着日历上的圈圈出神,因为她日日盼望的东西落空了,她心里觉得有几分天昏地暗,毕竟她苦苦等了一年,她不甘心,最后决定去南方找陆远,哪怕看一眼也好。
她决定之后,就开始收拾好行李,她找了一个借口,告诉妈妈有个同学生病了,父母在外地都没有回来,所以她要去照顾那个同学几天,阿沐的妈妈欣然同意了,因为沐母是一个善良的人,只要能帮的她就会去帮。
那天阿沐一个人打车到了火车站,因为要第一次远行她十分的紧张,这可是她第一次走出她的城市,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做太疯狂了,可是她还是满怀着激情上路。阿沐那天穿着军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上围着一个红色毛线围巾,阿沐站在人群中,拎着巨大的行李箱,就像一只落单的企鹅丢失了队伍一般,显得那么孤寂无助,她着队去买票,因为是第一次还显得有些紧张,卖票的人看着她稚嫩的脸庞,也狐疑的问她:你父母呢?阿沐有些自豪的说:一个人。说出这句话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人了,仿佛真的自由了一般。
当她买完票之后,就去了候车区等待着,因为奔波了很久,她往座椅上一坐困意就袭了上来,她知道在这个地方睡着会很危险的,所以还是强撑着,而两只手紧紧的护住行李箱,生怕别人给抢去了。这么多的人里,只有她一人显得格格不入,因为别的人都显的有几分时过境迁的事故感,而阿沐是那么的单纯。
候车区的人很嘈杂的人很嘈杂,有几个人正在暗处,偷偷的观察着阿沐,他们是小偷,偷人的钱财,抓住机会也会贩卖人口,这里被贩卖人的事情也不稀有,因为人口密集,往往会出些乱子。
候车区的人越来越少,那几个人看着人少了就都围到阿沐的身边,一个中年男子,拉着阿沐的衣服就开始哭,边哭边说,妮子啊爹不打你了行吗,你给爹回家吧。周围的同伙开始顺着这个中年男子的话去起哄,阿沐当时害怕急了,就拉着行李箱跑,可是那几个人拽住行李箱不让阿沐走,阿沐大喊救命,可是别人以为是家务事,不敢帮忙,阿沐边哭边喊,我不认识他们,你们救救我吧。那个中年男子开始动情的说,是爹对不起你,跟爹回家吧。阿沐知道不会有人帮她了,就停止挣扎,她掏出身份证,问那个中年男子自己叫什么名字,中年男子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这些人是骗子。人群开始躁动,有几个年轻人就去抓那几个人要去报警,那几个人开始惊慌失措,然后挣脱人群跑开了。阿沐坐在地下,还在精神未定中,她甚至有些后怕。人们看着人都走也,也就悻悻而归了。阿沐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行李箱上的土,向检票口走去,因为她的那一列火车来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就是去看陆远。
上火车以后,阿沐还是抱着行李箱窝在洗手间的位置,她很冷,她只能呵着气搓手,刚才的拉扯中阿沐的大衣被撕烂了一大块,甚至粘上了很多的泥土,阿沐多像个乞讨者啊,可是阿沐的行李箱还是被护的完好无损,乍一看都感觉这件东西是不属于阿沐的。
车窗外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阿沐出神的望着窗外。今年的雪格外的大,真的可以用鹅毛大雪来形容。这场大雪堵住了火车的轨道,甚至辨别不出方向,车窗上都是人哈的气,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车里的人都缩着头,两个手插在袖头里取暖,而阿沐缩成一团,好让军大衣把她严严实实的裹住,但即使这样还是抵不过寒冷的气流。阿沐想忍一忍就好了,忍一忍就可以看到陆远了,只要过了这个地方,天气会好起来的。虽然冷但是期待却像心里的火,一直暖着自己的心,让它不会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