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逍遥岛,逍遥阁中。
正在闭目修炼的长枫忽然睁开双眼,一脸惊讶地对着不远处的老者说道;“师尊,五师弟他……”。
旁边三位:长清、长名、长羽也相互对视一眼,急切望向正前方的老者,在等待着老者答复。
老者双眼紧闭,脸色略显忧伤,轻轻捋了捋雪白胡须道:“长楼之事,为师已然知晓。”
“按理说,以五师弟天帝中期的修为,放眼整个神州,应该全无对手,再说五师弟性情和善,从不与人结怨,怎会平白无故地被人杀害呢?”长清问道。
老者捋了捋胡须,觉得长清之言不无道理,心中若有所思,当年师尊将我藏于南海深处,临走前曾留下话:‘妖魔之险,戟者化之,巫族再现,神州危矣’,难道真如师尊所说,巫族再现?
不管是否巫族再现,线下要紧之事,是先安抚自己的四位高徒:“长楼之事,实乃天数,也该长楼当此一劫,你们也不要太过悲伤,一切天机所致,我们也不好干涉,既来之则安之吧。”
“那五师弟的仇,怎办?我们就这样让凶手逍遥法外,不闻不问?”长枫是个直爽之人,日前与长楼相处最为要好。此时长楼被害,作为兄弟又怎能将此事置之度外?
“对啊,师尊,五师弟的仇,我们一定要报。”长枫话音刚落,长羽紧接说道。
“长楼之事,并非个人之仇,它将牵扯到整个神州的安危。兹事重大,断不可因一时之气,毁神州于一旦,知道吗?”老者道。
“师尊的意思是,杀害五师弟的凶手并非神州之人,而是大陆之外的其他种族之人?”一旁长名猜测道。
“绝有可能,而且能在万里之外,杀人于无形,此人之险,你们应该清楚,倘若背后的种族真对神州有所觊觎,你们应该懂得其中的利害,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作好应敌之策,以备不时之需。”
“是,师尊。”师尊话已至此,四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无奈应道。
老者见状,微微摇了摇头,便已不再出声。
这位老者,便是三族大战前,刚满十二岁的逍遥,当年逍遥被师尊莫宵圣人置于盘龙戒,藏于南海深处,躲过了那场浩劫。之后,逍遥便在南海某处寻得一处岛屿,取名逍遥岛,岛中有一楼阁,取名逍遥阁,如今逍遥修为已达天尊中期,门下弟子:长枫、长清、长名、长羽,个个修为精湛,功法卓绝,长楼便是逍遥子的第五大弟子。
其实逍遥子对自己爱徒的离去又怎会无动于衷?看似表面平静,内心却是一直压抑着,如果逍遥真要表现出愤怒之象,以自己对四位弟子的了解,加上他们的修为,莫说将神州翻个底朝天寻找凶手,就算摧毁整个神州,亦不在话下。
然而,这可是逍遥子万万不想看到的结果,故而只好将悲伤之情压抑于内心,待日后时机成熟,找到真凶,自己定当亲自手刃,也算对其父母,对四位徒弟一个交代了。
当年,逍遥受师尊莫宵嘱托,誓死守卫神州,一万年前,逍遥见弟子长楼修为已达天仙巅峰之境,便吩咐长楼到大陆历练,开宗立派,届时,如有来犯之徒,也好拯救神州于危难,却不想,长楼被人无故杀害,而且凶手大有可能是外族之人。
对于外族,除了师尊提起过的僵尸一族,修罗一族,以及正在觉醒的妖魔两族,逍遥对其他外族一无所知,莫说修炼功法,就连其身形体态也不得而知,如若真如师尊莫宵所言,巫族再现,逍遥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尽最大可能做好应敌之策。
在一剑冢某处,还有一人也有此感应,那便是长楼的大徒弟——寒逸。寒逸自修为有成,便被师父长楼指派,誓死守护这个剑冢,实则其师尊逍遥子之意。
此地自开天辟地以来便已存在,只是当时的名字并非叫剑冢。传说这里埋藏着神州大陆上无上至宝,只要获得此宝,众神之上,唯我独尊!
当然,这也只是传说,具体里面究竟埋藏何物,至今无人知晓,就连逍遥子这样的绝顶前辈也只是道听途说。可就是有着某股意识在趋势着逍遥子:一定要守护好这个地方,故而便叫长楼的大徒弟落夜终身守护此地,还于外围布置了极强的防御阵法——金刚七十二阵。
自那以后,很多人为这无上至宝,莫名而来。当中不乏其他种族之人,修为精湛者亦不在少数,但他们只有一个结果——葬身于此。渐而渐之,这里便被后人改名为“剑冢”。随着时间推移,来此寻宝之人没有数万,也相差无几,然而根本无人见过此宝,只是道听谣言来此。时间一长,人们渐渐忘却了剑冢的存在,也对里面的至宝再无任何兴趣。
剑冢之内有一楼阁,此间楼阁是逍遥子专门为寒逸而定,且于外围布有“天决阵”,楼阁共两层。在这片荒芜沉寂的剑冢之内,此间楼阁显得特立而独行,格格不入。
天空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顷刻而至。硕大般雨点狠狠地拍打着剑冢每一个角落,使得原本就很萧条的剑冢,显得更加的忧伤、悲凉。
咔嚓——
一道闪电霹雳而下,顺着光亮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楼阁飞檐上有一位白袍道人,白袍道人右手持剑,左手持坛。幽幽地坐在飞檐前端,白袍披风在狂风的撕扯中陡然拉直,脸上的雨滴一刻也没有放松过,死死地拍打着这位白袍道人。
这位白袍道人便是长楼的大徒弟——寒逸。
只见寒逸拼命地将手中酒水往自己嘴中灌着,此时的他真想一醉不醒,把师父的离去当作是一场噩梦,醒来一切如初,可事实已然发生,不是他能改变的。
突然,雨点赫然增大,狂风骤然增强,仿佛要把寒逸活活吞噬了一般,狠狠地击打着。可无论是雨水的抨击,还是狂风的撕扯,或是酒水的醉意,都无法掩盖他此时内心的痛楚。不禁一颗泪珠从眼眶中突涌而出,滑过脸颊,与雨水融合。
此时,寒逸狠狠摔下酒坛,手中大剑死死指向天空,大声喊道:“徒儿以上天起誓,定要手刃真凶,以慰藉师父您的在天之灵。”
声响在天地间回荡,誓要将这句话传遍大陆的每一角落,让害死师父的人感受到他此时内心的愤怒。
话音刚落,天空雷声大作,一道道闪电顺势而下,仿若此时所下之物并非倾盆之雨,而是数万雷电。
……
自长楼与古幽两大天帝之战后,岁月已过数年。
浩瀚神州,广阔无垠。
大陆偏东,碧云山下,有一富饶之城,名唤“永安”,这里青山绿水,物产丰饶,曾引来万人民众移居此地,当中不乏名人雅仕,巨商富贾,达官显赫之人,刚入永安城,数以万人,鱼龙混杂,大小事端时有发生,为保永安城和谐共生,方便管理,昔日城主周泰便吩咐城中具有血缘关系的人聚居一起,合成一个大家庭。后来随着人群不断增多,家庭不断扩大,渐而渐之,便演变成了现在的家族。
刚开始,确有几分效果,聚众斗殴、偷鸡摸狗之事也着实少了很多,可家族之间的斗争却成了另外一大隐患,家族势力浑厚,就连城主周泰也拿这些家族束手无策,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随意争斗。
数年来,各大家族明争暗斗,一些小的家族或被吞并,或被剿灭,或被解散,如今能在这永安城得以幸存下来,只有以下这六大家族,冷家,上官家,欧阳家,叶家,夏侯家,司马家。
时至秋冬,万物萧瑟。
然而作为六大家族之首的冷家,全府上下却显得格外喜庆,因为今天是冷家少主冷云凡的四岁生辰,所有人都在为这个小寿星忙碌着:置办酒席,端茶送水,打扫桌布,清理客厅。
冷家家主冷傲天中年得子,取名“云凡”,取意像云一样平凡。
冷云凡自小便聪慧过人,卓荦强识,对所见之事过目不忘,所见之文触目成诵,又是冷家独子,故而深得其父冷傲天的喜爱,所以只要是云凡生辰之日,冷家堡全府上下都要为这小寿星置办酒席,宴请八方。
时间将至午时,邀请的客人也即将到来,可就在这一刻,突如其来的一幕出现在欢庆的众人面前,只见数百人手持刀剑闯进冷家,为首的是一位中年人,中年人和冷家家主冷傲天一般大小,身着褐色深衣,手持霸刀站于众人面前。
里院,鱼池旁,冷傲天正在教授云凡扎马步,忽得下人传报,说府中突然闯进很多黑衣人,看架势不像是贺喜的,冷傲天一听,立刻让云凡回到里屋,自己随下人来到前堂演武场,远远望去,却见来人正是上官家家主上官雄。
“上官雄,是你?不知今日带这么多人闯我冷家堡,所为何事?”因两家关系向来不和,冷傲天当即冷言相对。
“诶,冷兄,您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听闻今日是小侄四岁生辰,作叔叔的又怎能不过来喝杯喜酒呢?”上官雄接道。
“哈哈哈哈,笑话,老夫记得这请帖之上,好像没有你上官家的名字吧!”冷傲天大笑两声说道。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老弟我不请自来了,怎么?硕大的冷家堡还容不下我一个糟老头子嘛?”上官雄说道。
“那倒不至于,只是…今天的饭菜特别酸辣,老夫怕不合你上官雄的胃口啊。”只要是六大家族的人都知道,上官家主上官雄最厌酸辣之物。所以冷傲天便以此来嘲弄上官雄。
冷傲天话音未落,冷家堡众人纷纷嘲笑着上官雄。
见对面众人嘲笑,上官雄低语道:“哼,别高兴得太早,等会就让你们哭着见阎王。”而后恢复一下脸色对冷傲天说道:“今日是小侄的四岁生辰,不能扫了冷兄的雅兴,既然这样,这喜酒咱就暂且不喝了,但这贺礼还请冷兄一定要收下,可不能辜负了老弟我的一番心意啊。”上官雄两手举过右肩,轻拍两声说道:“来啊,给咱们的小寿星送上。”
人群中一位黑衣人,双手捧着一木盒朝冷傲天方向走来,将手中木盒交给冷家一位下人,然后下人恭敬地交于冷傲天手中。
冷傲天忧心忡忡地望着这个不是很沉的木盒,以自己数年阅历,一猜便知里面并非送给小儿的贺礼,但到底是什么,冷傲天不敢妄自猜测,顿时一个极为不详的念头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