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府,你想住多久,都行。”
常胜不冷不热地回应白泽,此刻她只想着救人,以及如何用这个身份活下去。白泽很想拦住她,但是知道,常胜想做的事,不是随便一两句就能够劝阻了的。
“常胜,你等一下。”白泽看着她腰间的玉佩,“玉佩黑了,我帮你净化一下。”他的玉指一勾,玉佩自动滑落飘入他的手中,一团黑气在他灵气注入的同时,渐渐散去,他小心地重新系在常胜的腰间,“别再那么不小心了。”
常胜看着白泽对自己的关心,总觉得内心很煎熬,“我曾经也这么辜负过一个人的关心,你和他很像。白泽,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白泽微微笑了一下,点头:“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痴傻的人,拥有的时候总是不觉,唯独在失去后方知晓。”
“这么深奥的话,总觉得不该从你的口里说出来。”
而白泽给常胜系玉佩的举动,正巧被来祁府一探究竟的巫冠宇揽入眼帘。他是震惊,那个女子竟然和她哥哥如此神似,只是眉目间略有不同,可是他依然分不清,若不是这一身女装,他当真会产生疑惑。
“长……笙?”巫冠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称呼这个女子,只是傻站在庭院外,不敢靠近,因为他怕产生错觉。
常胜转身,看到是巫冠宇,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脱口道:“四哥?”
那一声四哥让巫冠宇再次陷入疑惑,为何和常胜一样称呼自己,难道前段时间的反差,以及和自己在一起是长笙而不是常胜?
“你……叫我什么?”
常胜不慌不忙道:“四哥啊,想必四哥也会觉得疑惑吧,进屋来便知晓。”
巫冠宇自然充满了疑惑,为何兄妹俩会如此相似,直到看到还在昏迷的祁常胜,他才彻底相信眼前的人是祁长笙。“为何你也叫常胜?”
白泽幽幽解释:“祁家一儿一女命中注定相生相克,既然老天只允许活一人,不如都改名祁常胜。这就好比在生死簿上做手脚,汝等凡夫俗子岂会懂。”
巫冠宇大致上明白了,只是他必须确认一个问题,“那一年前常胜出事时,是不是就是你在代替他活下去?”
“四哥不愧是四哥,只是这个秘密还得由你守住,才能让哥哥活下去,祁府不能绝后。”常胜说得义正言辞,似乎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巫冠宇想了想,确实他们两兄妹帮了自己很多,而如今只是一个想要保住祁家血脉的愿望,他没理由不帮他们。“好。”
看着巫冠宇离去,常胜双手环胸,称赞:“四王爷真的特别像君子,白泽你觉得呢?”
“是呀是呀,但是你该不会是想让四王爷成为古梁的皇吧?”
“怎么?不可以吗?”常胜觉得无论是从人品还是风范,巫冠宇都是成为皇的最佳人选。“况且,我需要借他来压制六皇子。”
白泽不知道有些话该说不该说,“六皇子他其实……有苦衷,如果他真的有心想要夺皇位,不必如此急着展现自己的野心,成为众矢之的。”
“我知道。”
“你知道?”
常胜叹口气,“他只是不甘心,甚至是讨厌这样的自己,他在自取灭亡。他恨自己身在皇家,却过着如同寄人篱下的日子。没有父爱,没有母爱,却还要成为他们巩固自己地位的棋子,那种不甘心,渐渐沦为对自己的厌恶。所以他才会接近我,想让我恨他,只是我懂那种感受,曾经也是如此煎熬过。”
常胜不想再说下去,越说越多不开心的往事涌上心头,只是当初的巫流玥是如何温暖自己的,她才渐渐明白。
“如今,他变成这样,我希望自己能用同样的方式,陪在他身边。”常胜不想这里的巫流玥有那样悲惨的结局。“我要改变他的命运。”
天非绝还没把话说清楚,邢子墨已经知道了他的来意,准备好了药,扔给他:“这些药都知道怎么用吧?”
“嗯,书里都有记载,我已经背熟了。”非绝看了看这些名贵的药材,任何一个都价值连城,怎么小姐需要这些东西,“可是刑太医,你知道小姐要这些做什么吗?”
“小姐?你们小姐……”
非绝立马道:“刑太医你不知道吧,公子昏迷之后,小姐就苏醒了,说起来,他们俩兄妹真像,简直一模一样。”
邢子墨笑了笑,只是没想到这个丫头做事如此雷厉风行,只怕这样一来,皇上怕是很快会下旨要见见这个祁常胜了。
药是拿到了,只是常胜不甘心就这么轻易交给白千风,到了约定的地点,她没想到,山洞下竟然真的有一条密道,沿着密道竟然是别有洞天,宛如电视剧的秘密基地。
“哇噻!白千风,你行啊。”常胜拿着药环顾四周,除了墙上的几盏烛灯,四周都黑漆漆的,“你是怎么打造这里的?”
白千风扶着那个黑衣人躺在正中央的石床上,伸手:“药给我?”
“可以给你,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又欠了邢子墨一个人情,他的人情很难还的!”
常胜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药给了他,看着他撕碎那个人的衣物,开始上药,常胜才看到触目惊心的伤痕,忍不住皱眉闭眼。
良久,发觉白千风已经没了动静,她试探问道:“好了吗?”
“你害怕?”
她睁眼,发觉白千风早已结束,还给那黑衣人披上了衣物,自己却坐在石床上环胸好笑地看着祁常胜,“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看到血就慌了?”
“不是慌,只是不忍心,这孩子看上去还那么小,怎么身上除了剑伤,还有那么多鞭伤。”常胜接着昏暗的烛光才看清这刺客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年纪小小,就要这样活着,真是太可怜了。”
白千风好奇这个女子,怎么会如此善良,“他就是个小毒物,你可别心疼他,小心随时回反咬你一口。”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忘恩负义。就连说话都惜字如金,不过,这么费尽心力把他救活,难道就是为了指正太子?那他岂不是又要死。”常胜心疼地蹲下,看着石床上的孩子,戳戳他的脸蛋,“还那么小,就要带着仇恨去赴死吗?白千风,你比我更残忍啊。”
“你想救他?”白千风不解,难道她不想借这个孩子除掉太子吗?
常胜自然知道白千风怎么想到,只是作为女人,她想得会更多,“太子妃已经醒了,却久久不肯说出是谁下的毒手,如果说了,我们再把这个孩子交出去,那么确实太子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可是太子妃没说,知道为什么吗?”
白千风确实没想到常胜会想得如此深,这个女人时而看起来傻乎乎,没想到,遇事却能冷静人性对待。
“那是太子妃深爱着太子。其实所有明眼人都已经知道这时太子的所作所为,就连皇上都在隐忍着怒火,只是太子妃死活不肯松口。我倒是希望这一事,太子能够认清眼前的事实,珍惜眼前人。至于这孩子,放了吧。”常胜起身,准备离去,而躺着的人额头开始冒冷汗,伸手正好抓住常胜的衣角,嘴里不清不楚地喊着什么。
“娘……娘……不要杀我娘……”
就算昏迷,却依然做着噩梦,眼角的泪会和冷汗交杂着,紧紧拽住常胜的衣角,钻的指节泛白,看来他真的很想抓住什么。
常胜不知怎的,坐在石床边,握住他的手:“孩子,娘在呢。”伸手搭住他的额头,掌心的温热让人赶到舒适,那孩子渐渐露出舒心,抓住衣角的手也慢慢松开。
白千风不知道为何,他竟然很欣赏这一幕,看得入神,这个女子很不一般。“我去准备热水,你帮我照顾一下他。”
他必须快速离开,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为什么现在每次看到这个女人,都会感觉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