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这么看我别怪我挖出你的双眼。”
花常在虽然也认同了长笙的主意,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从天机阁回来之后,他分明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爱慕之情,这种感觉与其说是讨厌,更多的是害怕吧,他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哈喽!看我!你在害怕什么?是我错,没能够把自己变得成熟……”
一大清早长笙就举着扫帚当话筒在院子里开始练嗓子鬼哭狼嚎,原本大殿内就那么几个宫女兴许还爱慕着国师的容颜时常借机来伺候,现在一股脑都被长笙给吓跑了。
“啊——!我真的受够你了!”
长笙不为所动,继续唱:“吗咿呀嘿,蚂蚁押后……”反而越唱越嗨,都已经跳到凳子上开始欢唱,“看我,你在害怕什么,是我错……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时不时对他做出勾手指的动作。
“够了!你给我下来!什么一个人睡这种污秽的言语歌词!”
长笙生气地扔掉扫帚,撅着嘴,“皇上下了请帖邀请我参加晚宴,想着高歌一首展现自己的歌喉为大家助兴这都不行?”
“邀请你?还唱歌?还是你想吓得在场的人都魂不附体?”
“哼!不理你了!”长笙一脚踹在花常在腿上,一甩头发转身离去。
花常在吃痛地揉着自己的腿,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不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前一秒还崇拜自己,女人变得就是快。
“云笙,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唱歌难听了!”
“哼!再也不理你了!”
花常在捂住脑袋,为什么总是看不清云笙的模样,反而总是出现巫流玥与长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该死!我怎么会受到巫流玥的影响?难道是良知在作祟?”花常在封住心脉,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到了晌午,花常在还没见宫女端来午膳,但是厨房一直传来响声,忍不住前去查看,厨房俨然变成了一个战场。
祁长笙究竟有什么本事能把自己宫殿的人都给支走的?对,一定是恐怖的歌声。难道她想毒死自己?
“国师大人,是不是饿了?来尝尝我的手艺。”长笙端出的菜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
花常在还在犹豫要不要吃,长笙率先吃了一口,快速下咽:“没事,吃吧,能吃的。”
“厨娘呢?”
“喂奶去了。”
“宫女呢?”
“私奔了。”
“侍卫呢!”
“和宫女私奔了呀!”
花常在顿时觉得无语,为何这些话从她嘴里出来就那么理所当然!
忍,他一定要忍。这个女人不一般,不能被她左右情绪。
“所以这段时间,国师只能与我朝夕相对了,来吃吧。”长笙夹了一口菜递到他面前,她坚信就算没有神骨,他也能爱上她。
“太难吃了。”不是花常在不想吃,而是真的太难以下咽,“你是放了多少盐和糖?”
长笙放下筷子,搅动衣袖,“第一次做菜你就不能包容一下,我根本掌握不好力度,不是把菜刀劈飞了,就是铲子弯了,我也不想的。”
“算了,不吃了。”
“可是我饿啊。”长笙委屈巴巴地望着花常在,一脸无辜。
“让我下厨?想都别想!”花常在起身甩袖,却被长笙揪住了一脚,仰望着他,他拧眉,卷起袖子往外走,“愣着干什么,我去做饭。”
“我给你系围裙!”长笙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当双手环住花常在的时候,她明显听到了有力的心跳声,忍不住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背后。
“好了没!”
“好了好了。”长笙立马回神,看着他洗手,洗菜,切菜一气呵成。
“好帅啊~”长笙弯曲这身子靠在台子上托着脑袋看他,“国师大人想过要娶妻吗?喜欢什么类型的?”
“会做饭,唱歌好听的。”花常在瞥了她一眼,“最好还是身段婀娜多姿的那种。”然后看着长笙脸上慢慢浮现出失落和扫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你都不要!扫兴!不吃了!”
巫冠宇邀请长笙这事自然是假的,长笙无非就是故意扰乱花常在的思绪,为白千风在宫里多争取一些时间,不然他的踪迹很快就会被花常在发现。
原本伺候花常在的宫女太监就都是聋哑人,就是为了图个安静,这下子好了,天天面对着装疯卖傻的祁长笙,明知道她这是装的,可就是想看她到底要做什么,既然她愿意玩,那么他就陪她玩到底。
入夜,长笙竟在院中搭起了暖炉,煮着热茶,还准备了些许糕点,望着明月,幽幽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花常在坐下之后,看着煮沸的水,不言一语。
“先皇疑心虽重,却也不曾像皇上这般猜忌身边的人,乃至登基一年都没有立后纳妃,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有何高见?”
“我猜他怕,怕别人会像他一样。”
长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花常在已经带着一份警惕端起茶杯,垂眸继续听她讲。
“如果他没有走错第一步,可能会是一代明君,会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从你嘴里真是极少赞叹一个人,更何况是对他。”
“这么说我以前就很讨厌他?看来我对他的偏见颇深,其实今日与他闲聊,发现他也是个可怜之人,信任的兄弟即便已让出兵权,镇守边疆,却还是担心他有朝一日会有谋逆之心。可是那是和他曾并肩作战,一起奋勇杀敌的兄弟。”长笙放下茶杯看着杯中水的波纹,杯中明月早已不复当初,“但只要静下心来,他应该还是能明白。”
“你是怪我蛊惑了他的心智?要知道凡人若没有私心,岂会那么容易被人蛊惑,你可知道我不止一次去蛊惑祁常胜,想让他起兵造反,可是他都没有动摇过。这足以说明巫冠宇根本他生来就是为了权力地位争斗而存活。”
“那么你呢,又为谁而活?”
花常在一点点捏碎手中的杯子,紧握拳头。
长笙知道他不会回答,苦涩笑了一下,“可我现在是为了你而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花常在的心开始一阵阵隐隐作痛,为什么她对自己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心会难受。
“我知道,当然知道。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即使忘记了所有,那么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