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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回家回家

自从小王御医来找凌安被小王爷逮了个正着后,小王爷瞧着凌安的眼神就分外诡异,颇有‘捉奸在床,看你狡辩’的意味。

瞧得凌安莫名心虚。

自己瞧上的那就是自己的,别人多看一眼那都是抢!敢跟小王爷抢人,胆儿忒肥!

小王爷满心不爽,脸上就没好颜色,对着凌安横挑鼻子竖挑眼,又不敢乱发脾气惹着美娇娘,可是气得不轻快。

所以把人看的更紧了,所以就让人来陪床,所以人还是我的!

在给小王爷连守八天夜之后,凌安已经受不住了。

白天俩眼皮直打架,又怕被小王爷突发奇想招呼过去,只能远远躲石园里眯一会。石园,园如其名,其中假山连绵,山上种些花草来,垂在山体上,也是别有一番风韵。

凌安逛了一圈,选了一块安静地儿,随手扫了扫地上的石头,坐在那里,倚着石壁闭目养神。

当然,若没有那飞流直下的一行带色的水,凌安定能美美睡上一觉。

那行水是从凌安脸边而下的,落在她手上、衣裳上,凌安朦胧睁眼,一眼看出那水中隐约的黄色,如遭雷击。

凌安:“啊!!!”

石壁上探出一颗脑袋来,背对着日头,凌安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他:“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竟然,竟然敢——”

“敢什么?”

凌安憋红了脸,只觉的羞愤难抑,男人真是厚脸皮!不,是没脸没皮!凌安怒,伸出手指头恨不得戳他脑壳,“你竟然敢行清(如厕的一种文艺说法)!!!”

那人嗤笑一声,乎的从石壁上跃下,与凌安两寸之隔,隐约的苏合香,勾勾绕绕,直往凌安鼻孔里钻。凌安抬头,阳光洒在他脸上,面部的线条依旧冷硬,一双冷清的眼睛如今又多了几分鄙夷,一双眉毛宛若刀削——呵,冤家路窄!

凌安嘴角一塌,压了压神,眉头蹙起,抬头望他。

他居高临下,瞧着眼前的姑娘嘴角三分笑,眼中却满是戏谑。

凌安忽的眉毛一挑,听到细细的流水声,寻声望去,那人左手一盏紫砂壶,淡黄色的茶水汨汨而下。

……

“行清?你也真敢想。你是为了看着高才长脑袋的吗?”他扫了凌安一眼,淡淡道,“也没见高多少。”

明泽将凌安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心里对明英的眼光狠狠嫌弃一番,对凌安越发没甚好感,明明是个宫女子,现在却没有宫女子的样子,行为举止这般粗糙,若是东宫的奴才,早该杖毙百八十遍了。

凌安自然不知道,明泽早就给她贴上了“媚主”、“杖毙”的大标签,现在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在明泽的注视下颇有些无处遁藏的压迫感。

凌安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这样的人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可能天生脑子少根筋,在她认定的安稳环境中,活得格外的自在,连带着警惕性也连连降低。现在这安全感全然来自明英,有他宠着惯着,凌安活得好不自在,大有恃宠而骄的傲娇劲儿。

若是往常,凌安是借了胆子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看一个男人,何况是这样一个浑身冒着冷气的冰美人,一身官服,端的是仪表堂堂。

明泽一双眉毛压的愈来愈低,嘴角的三分笑平白减了一分,样子就有些怕人。

凌安抿了抿嘴,默默低了头,退后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东宫六卫率——左右卫率、左右司御率、左右清道率——太子亲兵。眼前的人身着付率服,从四品。

要知道,皇宫内苑闲杂人等是不能随意走动的,更何况是身兼东宫亲卫的付率。可是眼前的人呢,不仅随意走动了,还堂而皇之的在石园里头喝茶晒太阳,可见其身份的特殊性。而东宫里头就有这样一位特殊的主儿,大长公主的次子,阮崇元。

老皇帝打小由大长公主带大,对这位嫡亲的姐姐十分敬重。姐姐嫁人后,老皇帝对驸马一家更是另眼相待。可惜红颜薄命,大长公主在小儿子三岁的时候香消玉损,老皇帝分外悲痛,特地接了阮崇元进宫小住。更是特赐金牌,可以在宫中随意走动。

所以,阮崇元在皇帝面前的地位就跟皇子没啥差别。

传言阮崇元为人方正,不苟言笑,与太子齐名,号称宫中二冰人。只是太子近来行事荒诞,显然堕落了,这阮崇元就独树一帜了。

因着跟明英明显相反的性子,有传言称俩人十分不对付。

凌安这时候才觉得自己踩了一颗老鼠屎,倒了大霉了。

凌安蹲福请安,他不语,凌安不起,垂眼看着地面,偶尔瞟到他深色的衣摆,一尘不染的皂靴。

“王爷好性,竟还留着你,瞧着是对你令眼相待。怪不得你稳得住场子,有底气。”

“回大人,王爷心善,怜惜小的可怜无靠。”

“大人?说说看,我是哪个大人。”

凌安又低了低,细声道,“传言大长公主次子阮付率为人方正,玉树临风,深受陛下喜爱。获赠金牌,可在宫内随意走动。想来大人就是阮付率了。”

明泽眉峰微蹙,却并不接话,“我告诉你,皇宫大内,你一个宫女子是翻不出花样的。只要你守规矩自然能活命,若有别的心思,我定要你尸骨无存。”

他声线凉薄,凌安听着心头一凌,她知道前几次是唐突了,恐怕冒犯了这人,现在才有些后悔起来。

明泽转身欲走,被凌安横臂拦住,“大人为何处处为难小的?小的自知上次唐突冒犯了大人,可绝非成心,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与小的计较。”

与明英不同,明泽似乎是真的冷情,他不苟言笑,面上永远冷冷的,凉薄的。被他盯着,凌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总是想逃,却找不到地方,更动不了。凌安知道自己是怕他的,在他目光下的凌安,如同蝼蚁,硬是摆出的色厉内荏模样,在他看来应当是可笑的。

明泽瞧着凌安似笑非笑,如同瞧一只跳梁小丑一般。

或许是生来的倔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心里越是不安,面上越是不惧,可事实如何,瞒不过自己,恐怕也瞒不过明泽。可还是有一丝希望自己在他面前理应也是强大的,起码应该是平等的。这种想法令自己也大吃一惊。可是当看到他眼里的讥诮如猝毒的箭,这点希望也就彻底殆尽了,那股羞愤像是一个泡,一下子破裂开来。

凌安在他的目光下愈发觉得羞愤难耐,这份羞愤达到一定的境界就化作了怒气。她一把夺过明泽手里的茶壶猛地掷到他身上,茶水裹着茶叶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洒了出来,印湿他的衣摆,顺势而下,滴在他的鞋上,一片狼藉。

师姐曾说过,男人的本质就是征服,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珍贵的。可就是这样妖娆的师姐,也终是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心,为了暴尸城墙也在所不惜。即便如此那个男人也没伤感分毫,只是凌安的师傅老鬼一夜白头。

凌安不知道这般鲁莽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可是干嘛要引起他的注意?

真是乱七八糟!

明泽先是愕然,转而是愤怒、厌弃。

对上他的眸,凌安不觉后退几步,在他迈开步子时凌安早已落荒而逃。

***

幸福的日子总是来去匆匆,或许凌安自己都没有察觉道,与明英相处的日子是幸福的,无忧无虑的,仿若回到了段君彦的身边,无论闯了多大的篓子,都有人给你撑腰,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身边。这样的日子,或许在很久以后都再不会有了。

明英毕竟是成年的皇子,皇宫终究不是他的家,他是要回王府的。

庆和宫里的人来来回回打包行李,凌安与明英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趴在石桌之上,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主子太好,奴才果真就不甚尽心了,如今,凌安也没大没小。

凌安已经有四五天没见到这位爷了,虽然每夜每夜睡在寝室的小榻上给他值夜,可是他睡前凌安不得进,他醒前凌安必须撤。如此一来,竟然没见几次面,细细回想竟对小王爷颇为想念。

“你嘴角怎么了?”

“别管他,自己咬到了。”

咬到会嘴角外围发青么?虽然只剩淡淡的青色。

他又说,“本王这就要走了,瞧本王再次放低姿态跟你打商量,你要跟本王出宫吗?”

凌安突然有些想点头,可她能点头么?不能。

他又问,“你看,你是真挺对本王胃口的。你若是跟本王走了,本王除了正妻之位不能给你,你要什么,本王给什么!”

凌安鄙夷道,“听闻和辉王爷明英是个不合格的纨绔。吃喝嫖赌您样样精通,这京都里的红楼,没有哪个头牌是王爷您没睡过的。小的要您一心一意,您能行么?”

他干干笑了两声,两颊竟有些微粉,“这不是年少么?现在本王可不这样了,过去的风流韵事不提也罢不是?再说了,本王不都跟你坦诚相告了吗。当年本王马背上封王,父皇摸着胡子乐呵,将最富饶的百昌赐了本王做封地,还允许本王久居京都。这荣耀,全百图本王独一份。这说明本王也不赖,不,是相当出色!你若跟了本王,本王就疼你一个,再不看旁人,如何?”

凌安故作为难状,摸摸鼻子道,“您这是诱拐嘛?”

“这是诱!你若不从,本王不介意用拐的。”

“小的想做正妻。”

他一张俊脸有些纠结,也摸摸鼻梁,瓮声瓮气,“这个真不成,本王做不得主。”

“那不就得了。”凌安笑眯眯,扯了他一缕发,轻轻拉了拉,又觉得有些暧昧,便放开了,“您不觉得小的想做您的正妻是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么?”

“不觉得。说实话,若本王做得了主,娶你做正妻本王乐意。你合本王心意,宠你、疼你自然心甘情愿。只是……”

“您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小的自知身份低微,绝不敢宵想王爷,辱没了您,崔小姐才是您的金玉良缘。这些日子,小的谢王爷照拂,若小的没出宫,以后您回宫里,小的还来伺候您!”

他抿了抿嘴,良久没说话,忽的拿出一支簪子来,分明就是凌安前日丢的那支桃花簪。

他放在桌上向凌安推了一推。

凌安伸手去拿,被他拍掉爪子,颇为嫌弃的昵了凌安一眼。

“不是还给小的么?”

“本王何时说要还了?就是让你看看,以后这就是本王的东西了。本王会拿更好的跟你换,这个你就不要惦记了。”他笑眯眯的将那东西揣在怀里,还心满意足的拍了两下,“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来找本王,本王就养着你,如何?唉,说得潇洒,本王看上的东西也不会轻易放下,你做好准备!”

凌安还未开口,那边已经通报一切都收拾好了。

终究凌安也没回答什么,那一天,和辉就出了宫。

皇宫的青石板一块接一块,蜿蜒而去,凌安却不能顺着它走出那朱红的宫门。

她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入皇宫深处,自然没有看到明英转身后满眼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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