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塌上,唐梨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她一脸无语的手拿着药膏沾了一点往楚陌瑾额头上的伤痕处抹着。
“梨梨,疼。”楚陌瑾说的一脸委屈。
毫不留情的拂开他的手“别动!楚陌瑾,我说你是不是傻,那么大个香炉砸过来你躲都不躲一下。”
楚陌瑾感觉一丝无奈浮上心间。
一个傻子没有那么灵敏的身手,况且,他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大胆,真敢拿东西砸他!
眼神微微落在她的脸上。柳叶弯眉,一双灵动的眸子,小巧的鼻梁,朱唇毫无警惕的微微张着,她的头发还没有干,滴着水散在身后,全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确实很认真的在帮自己上药,触碰涂抹之间,处处透着一股小心。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凉凉的药膏在他额头上被轻轻的涂开,唐梨看着那红色的伤痕,不禁心生愧疚。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破相了的话,那都是她的过错。
忽然,一双大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柔荑,吓得她一抖,药品一声砸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出老远。
顺着那双大手,唐梨看见了一双幽深的让人心慌的眸子,楚陌瑾此时脸上傻气全无,他紧紧的盯着她,似要将她的脸上看穿一个洞。
“楚、楚陌瑾,你没事吧。”唐梨的表情一下子僵硬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楚陌瑾,收起了一切表情,就这样阴森森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正在被死神看着。
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惊恐的发现对方的力气实在大的吓人,任她怎么使劲,连手都勒红,还是无法抽出来一分。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用嘴咬的时候,那双手却一下子放开了她。
“梨梨,你会永远都对陌陌这么好吗?”楚陌瑾此时脸上重新出现痴傻之色,似乎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只是她的幻觉。
唐梨一愣,看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那只被捏的通红的手现在涨的厉害,用另一只手将其盖住,一双眸子直直的看着他。
她忽然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些好奇了,楚陌瑾,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即使一个人再会隐藏,那份埋藏在眼底深处的不安,也永远藏不起来。
为什么你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为什么这样的你会是太子。
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你。
他刚才让她很害怕,因为他将她捏的很疼。
一只猫如果有锋利的利爪好尖锐的牙齿,那么它一定是为了保护自己,因为他知道被人欺负的滋味,所以它必须有吓退对方的利器。
她以前一直以为楚陌瑾就是个无忧无虑不知道外面世界有多危险的白痴,他一出生就有高贵的身份,有享用不尽的金银财宝,虽然有点脑残,但是胜在每天都过的无忧无虑,这样的生活,应该做梦都会笑醒吧。
人为什么就是这么不公平,他一个男人,过着把别人视如草芥的生活,而她一个女人,却要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所以她才讨厌楚陌瑾,这个一生来就什么都不缺的人,人总是会讨厌比自己优秀的别人的吧,她以前是这么想的。
但是一直以来,把一切想的太简单的人,是她。
皇家里的事情太复杂,而这个智障却总是不停的在受伤,或许这中间有太多的故事,太多的阴谋,或许一切的事情都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原因。
她来到这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楚陌瑾,没有太过花哨的场面,也没有眼花缭乱的陪衬,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突然,让她猝不及防。
楚陌瑾,如果这一切都是这样发生的,那么,我宁愿相信你我之间有着一种无形的缘分,说不清,也道不明。
你问我会不会一直对你这么好,我想说,其实我很讨厌你,讨厌你一脸口水混鼻涕的样子叫我娘,讨厌你那副永远无忧无虑的样子,讨厌你高贵的身份,讨厌你有钱的生活,所以我对你一点都不好。
但是一个人有活着的权利啊,你傻,你白痴,你智障,你不配成为一个贤良的君主,但是你有权利活下去。
“你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楚陌瑾原以为她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所以才会沉默这么久,但是当耳边忽然想起一个淡淡的女声时,他全身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