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乾符五年(878年)十二月,义军正式进入福州。
福州一场攻城战下来,有数千人殒命,虽然最后以一种比较平和的方式,拿下城池。但还是血流漂杵,尸横如麻,福州城的百姓更渴望战争一结束,早点安定下来,偃武休兵,化干戈为犁锄,变苦难为安乐。
按照以往的惯例,军师赵璋发布安民告示,然后令赵成负责城中的社会治安。
不过,福州城里的治安问题,成了一桩头痛的事。
义军刚进城没多久,接二连三有好些富户人家看了安民告示后,来向赵成投诉说:自己家里屡次遭窃,许多黄金白银,古玩字画,奇珍异宝不知道被盗取了多少去。以前的官府也管过一阵子,可后来又无功而返,因为这窃贼实在太厉害了,来无影,去无踪,行踪飘渺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
由于政局动荡,朝廷官吏也经常更换,很多政策都落实不到位,这城里的贼患,更加没人管了。由此,窃贼更加逍遥法外,越发猖獗。有钱人没办法,只好经常变换藏财物的地方,可刚换了没多久,又会让窃贼发现。
赵成虽然对这些乡绅富户,看不上心,不感冒。但他们也主动捐助了一些钱粮给义军,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他们提出的问题也不好不管。再说,刚贴出的安民告示上,就有一条,要大家检举贪赃枉法、作奸犯科,罪大恶极之徒。如果不管他们,那义军以后说的话谁还信,以后颁布的法令、檄文不成了一纸空文。
说了一些安慰乡绅富户的话,赵成就打发他们回家了。不过,有一名唤作刘通的乡绅刚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他对赵成说道,“赵将军,听说你是义军的先锋大将,现在又来管这城里的治安,你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啊,将这些江洋大盗早日擒拿归案,绳之于法……,”
赵成看了看刘通,见他满脸红润,慈眉善目,也不像是为富不仁之徒。小时候在私塾里,跟着先生学过杜老爷子的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便对一些富人有较大的成见,今日见这刘通,觉得他和普通的百姓也没啥区别。
“放心吧,刘老先生。我们义军进城了,定会为你铲除这股匪患!”赵成安慰他道。
刘通听他这么说,心里感到阵阵高兴,“谢谢大将军,将我们的事挂在心上。待擒到江洋大盗那天,我一定在府上备好薄酒,感谢大将军的大恩大德!”
和赵成又寒暄了几句,刘通千恩万谢地回家了。
这刘通是福州有名的富豪之家,靠茶园和茶庄发起家来。这城里有十分之一的茶馆是他开的,一日经手的黄金白银也不知道有多少。义军进入福州城后,他主动献出五万两银子,作为大军的军饷,以求义军不要打劫他的店铺,保全自己的生意,更是为了免自己一家人受刀兵之苦、血光之灾。福州的富户见刘通这样,也都纷纷效仿起来,捐钱、捐粮热情高涨。
黄巢,赵璋见这些乡绅这么识时务,也就下了军令,进城以后待这些富户如普通百姓一样,不要惊动他们。乡绅将城里的治安问题和黄巢反应了一遍后,黄巢还特别叮嘱赵成,好好查查,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冲天将军请放心,即使盗跖再世,末将也要将他揪出来,绳之于法。”赵成对黄巢打包票道。
赵成说的盗跖是春秋时期的一个江洋大盗,原名展雄,姬姓,展氏,名跖,一作蹠,又名柳下跖、柳展雄。在先秦古籍中被称为“盗跖”和“桀跖”。是当时鲁国贤臣柳下惠(柳下季)的弟弟,为鲁孝公的儿子公子展的后裔,因以展为氏。《庄子·杂篇·盗跖第二十九》载,跖为鲁国大夫展禽(柳下惠)之弟,说他“从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穴室枢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母兄弟,不祭先祖”。
由于盗跖诸匪喜爱“取人妇女”,华北地区信奉盗跖为娼妓的守护神,尊之为“白眉神”。《斩鬼传》有相关方面的言语,“含冤又问道:‘这尊神是何出身,在生时姓甚名谁?’柳金娘道:‘小妇人也不知其详,只听得当日老亡八说是柳盗跖。’”、“白眉神道:‘俺自春秋以来,至于今日,娼妇人家,家家钦敬,大小奉祀,竟如祖宗一般。’”
为了早日将江洋大盗缉拿归案,赵成专门成立了一个缉匪小组,也就是现在的“专案组”。专案组由赵成、白无双、孙熙、秦素素、朱温,朱存,王大力,归得光组成,再从义军里面调了五百名身手好的士卒。在城里设置了十几个执勤点,然后又让王大力、归得光领着一百多军士扮成平民百姓,组成流动暗哨,监视城里的一举一动。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你这些江洋大盗现身,定要打回你原形!
谁知,一切都在意料之外。缉匪小组成立以来,福州城里一连好几天都平安无事。赵成摸不着头绪,去向那些乡绅们询问情况,也都说没有东西丢失。按常理来说,现在将近年关,一般的盗贼在这个时候是非常活跃的,他们都想好好捞点钱,过个肥年。可眼下这情况如此反常,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赵成召集专案组人员一开会,将眼下的情况一说。朱温贼精贼精地道出了原委,也许他以前干这偷鸡摸狗的事,也不会少。朱温笑着对大家说道,“咱们大军刚进城,你们又搞出这么大的动作,那些强盗肯定都缩进洞里去啦。难道还傻的撞到你们这网里来啊!”
听朱温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有理。
赵成思索片刻后,提出一计:将街上巡逻的军士大部分都撤走,只留下十分之一的人员;派人直接组成暗哨,到盗贼经常关顾的那些富户家里去。来他个守株待兔,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