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亮,赵成一伙人马休息了一晚,今晨继续起来寻找王仙芝一路将士。
赵成和素素一起骑在白龙马上,果真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虽然赵成不怎么帅,读书方面也没有大的成就,但众人觉得他们挺般配的。
倒是骑在马上,搂住秦素素的赵成,头脑一阵晕乎乎的感觉。除了以前的未婚妻云馨,这素素是第二个给自己那种很特别感觉的的女孩。假如素素不是石女,假如大家没有生在乱世,赵成一定会向素素勇敢地表露自己的感情。如果她同意的话,就娶了她,然后好好地和她去生活,再生一大堆小孩儿……。
和素素也相处那么久了,通过她说得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透过她望着自己一种异样的眼神,赵成也敢肯定秦素素是喜欢自己的。只是,赵成知道和素素之间没有结果,再怎么样也不会有结果!
赵成不停的告诫自己,素素是石女,是自己的妹妹,这是乱世,不能想得太多!自己的小老大王仙芝差点被官军干死了,还在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可是赵成还是忍不住的想,他和素素骑在同一匹马上,素素就在自己怀里,能不想吗?!
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一个情字怎么让人如此的烦恼。
……
赵成率领剩下的将士,在后面慢慢追寻小老大王仙芝的人马。
王仙芝则和部将李罕之、刘彦璋、尚让,领着一些残兵败将,为了躲开官军的追击,丝毫不敢停下来休息,只顾往前逃跑。很多军士体力不支,落在后面,被官军一个个斩杀。
王仙芝虽然是义军里面,第一个站出来反朝廷的人,但他感觉到自己对死亡越来越恐怖。也许大家有了一定的地位,有了一定的权利、名利、金银财宝、美女佳丽之后都不想死,都想好好地活下去,去享受以前没能得到的东西。
当自己是一个一无所有,被逼的走投无路的社会底层人员时你可以不怕死,可以好好得去搏一把。只是你拥了很多东西之后,就会割舍不下,会渐渐留恋尘世。
王仙芝撇开赵成一伙将士,只顾往前面逃命。跑吧,跑吧,只要逃过这一关就好了。
接着赶了几天的路,跟上来的士卒只有三千多人。以前近两万的义军经过这一战,损失惨重。
现在人也走不动了,一些骑兵趴在马背上,呼呼就睡了过去,更有甚者,这一掉下马来不但没醒,反而趴在地上接着睡。很多步卒,走着走着就倒在了路边。
王仙芝自己也累的实在走不了,只好派出几个斥候探路,然后命令所有军马就地休整。不一会,斥候来报,前面就是黄梅,不远处有座山,名为谷子山,山下有个小村落唤作苦竹口村,只有八九十人。
一听到有村落,仙芝突然眼前一亮,“兄弟们,前面有一村落,咱们快快赶去,马上就有吃有喝啦!”
听着大将军这话,草莽军们,马上来了精神,一窝蜂往苦竹口村涌去。
苦竹口村,虽然坐落在高山密林中,但连年的战火,也波及到这个村庄,绝大部分的精壮劳力都被官军拉去当兵打仗。一些妇女、老人、儿童,在这山里不知所以的活一天算一天。
……
话说这天,村民们都刚刚起床,妇女们正在炊烟袅袅的忙碌着早餐饭食,一些年纪大的或者能走动的孩子,都准备吃早饭前,去山里弄点野菜采一些草药回来。
这时,王仙芝带领军马,像强盗土匪般冲进村来了,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就是强盗土匪。这些军士都饿得饥肠辘辘,如一头头许久没进食的野兽,他们挨家挨户跑进去搜索吃的东西,管你什么野菜、野果、窝窝头,土豆,……,反正能入口的东西都拿来抢着吃。
村里的老弱妇孺也不敢多言,纷纷从屋子里跑出来,上到谷子山躲避。
冤家路窄,曾元裕和杨复光正率领大军在等着王仙芝军马,他们已经完全封锁死王仙芝退却的出路。
宋威贪功被免职后,朝廷以曾元裕为招讨使,杨复光为监军及副招讨使,张自勉以颖州之兵专程前来堵截被高骈及沙陀骑兵打败的王仙芝军马。曾元裕为了掌握草莽军的动向,派出了一百多名斥候,将王仙芝义军的去向弄得一清二楚。
王仙芝草莽军刚进黄梅谷子山没多久,曾元裕、杨复光率领的官军慢慢赶过来,阻断了他们的退路,将谷子山包围起来。
一听又一次被官军围困,王仙芝瘫坐到地,心里想:做了盗匪那么多年,今天可能过不了这一关了。想投降朝廷也那么多波折,至今也没能漂白身份,被官军追得如丧家之犬,到处乱闯。想好好抗争吧,也屡次兵败失利,损兵折将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越想越觉得悲凉,王仙芝在草屋里,大声叫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天下之大就没有我王仙芝的容身之所了吗?”。
王仙芝的叫喊,在山谷里回荡,让人听着有无限的伤感与痛楚。义军的士兵们听了,更如泄了气的皮球,心态颓废,已经毫无斗志。
当年西楚霸王项羽被韩信大军围困垓下,也和这般场景差不多,四面楚歌、十里埋伏,更为可悲的是,王仙芝能比得上西楚霸王吗?
趁官军还未进山围剿之际,王仙芝接受刘彦璋的建议,强打精神给监军杨复光写了一封乞降信。谁知,杨复光信都没看,就吩咐手下,将送信之人杀了。原来宋威被免职后,也没人和他争功了,他作为监军,有兵有将,觉得杀了王仙芝更能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再说王仙芝现在走投无路,自己杀王仙芝易如反掌。
投降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了,王仙芝彻底崩溃。
曾元裕、杨复光看着天色大亮,开始命令官军进山清剿草莽军。
尚让、李罕之、刘彦璋率领人马往山上撤。王仙芝精神防线完全崩溃,逃跑的欲望都没有了,他瘫软在地,不愿意再走。尚让没办法,只好背着王仙芝往山上转移。
很多在山上躲避的村民,看到草莽军也上山,还以为是来抓他们的,都吓得不轻。一些妇孺受到惊吓都哭了起来。
前去追击的官军见山上有村民,忙来禀告曾元裕、杨复光,谁知太监杨复光,眼睛一斜,女人一样的声音说道,“什么村民不村民,上山了都是强盗!看见了给老子一律杀死!”
旁边的曾元裕听杨复光这话,觉得煞是滑稽:那东西都没了,还称老子……。
官军得令,更加有恃无恐,他们边追击,边朝山上放箭矢。很多村民也都中箭成为受害者。官军们也不管那么多了,看见人就杀,有的没死还在**的,后面追赶的兵士赶上去还补上几刀。很多几岁的小孩,七八十的耄耋老人,一一没能逃过官军的杀戮。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作为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想不到也这么艰难,没了活路。
尚让背着王仙芝,因为力竭,也逐渐落在后面。官军见状,一起朝二人放箭,王仙芝后背身中数箭,已经口吐鲜血,命悬一线。躺在尚让背上的他,口中的鲜血,顺着嘴角,慢慢滴在尚让后背的盔甲上。他的视线慢慢地模糊,意识也逐渐地失去……。
尚让见状,赶快放下王仙芝,叫住旁边的李罕之、刘彦璋前来保护。几人护着王仙芝边打边往山里撤。
此时正在追寻王仙芝兵马的赵成一伙,听到兵马杀喊声,也寻到这黄梅谷子山。一见官军围山,便知王仙芝在困在里面。拼死冲杀进去。将里面的人马接应出来。
一看援兵到来,尚让、李罕之,刘彦璋重新带领人马往下冲,这求生的欲望支持众人如猛虎一般,撕开官军的口子,与赵成人马回合。尚让从身上脱下自己的衣服,将中箭的王仙芝牢牢绑住,重新上得战马。与援军一起杀出曾元裕、李复光的大军。
虽然冲出官军的包围圈,但王仙芝受箭伤过重,失血过多。又受到马匹的颠簸,突出重围后已经死去多时。虽然尚让知道王仙芝已经不行了,但还是不愿将自己的大将军舍弃,就算是他的尸体,也要把他好好地背将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