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翟、汝州等城一破,洛阳危在旦夕。现郓州城也丢失,薛崇被杀,唐廷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调兵遣将。
首先急命忠武节度使崔安潜发兵进击义军,又令昭义节度使曹翔率步骑五千和义成节度使合兵,共同保卫东都宫。以左散骑常侍曾元裕为招讨副使,镇守洛阳。
然后又命邠宁节度使李侃、凤翔节度使令狐绚选步兵一千、骑兵五百守住陕州(今河南陕县)、潼关(今陕西潼关),形成一道以洛阳为中心的防线,妄图集中优势兵力阻挡义军。
王仙芝率大军,继续在蕲州城休整一些日子,后听尚君长的怂恿,马上令李罕之为先锋,刘彦璋为副先锋去攻打鄂州城(今湖北武昌),想捉住裴偓,再以此为资本,与朝廷谈判乞降。
对于黄巢这边派过来的三员大将赵成、秦素素、王大力,王仙芝也不许他们带兵出征,让他们三人随在自己身边。
李罕之、刘彦璋领着五千军马浩浩荡荡直扑鄂州而来!此刻,鄂州刺史郭明威正与从蕲州奔逃过来的裴偓商议这御敌之策。
裴偓首先说道,“黄巢、王仙芝两处义军离心离德,现已分化成两股势力,根本不足为惧!现黄巢已经引军北上,王仙芝势单力薄!且他素有投降之意,只是上次遭到黄巢破坏。他现在来追击擒拿我,不过也是为自己的投降,多捞取谈判资本!……,我们只管坚守待援,看他能耐我何!”
郭明威一脸轻松地笑起来,“嗯,只要我们守住这鄂州,到时援兵到来,我们几面夹击!定然令王仙芝大败,到时候,他想投降都没门了!”
鄂州城里,郭明威、裴偓在安排官兵做坚固防守;鄂州城外,李罕之、刘彦璋下令开始打城了。
李罕之一声令下,义军如潮水般涌向鄂州城。
鄂州守将皇甫烨待义军攻城队伍一到城下,立马放箭,冲在前面的人马如多骨诺牌,一片片往后倒。
更为厉害的是,鄂州城墙上的几台巨型投石车,一块块巨石投将过来,义军的一具具血肉之躯,被打得粉碎。每一块巨石从空中飞来,都造成几十人的伤亡,而且这些石头,在一定程度上阻挡了李罕之的攻城队伍!
李罕之两架攻城车,在巨石阵里绕来绕去,还没到得城楼下,就被城楼上抛下来的石块击毁了!没办法,李罕之只得又从后方,调攻城车过来!
一些勇猛敢死之士,好不容易来到城墙下,顺着云梯往上爬。皇甫烨下令往云梯上倒上烈性酒,然后直接往上面丢火把。这样,不但攻城云梯被烧毁,就是那些攻城士卒,也被烧得哭爹喊娘,伤亡惨重。
义军攻城军士士气大跌,攻了整整一天,这鄂州城还是稳如磐石,牢牢被官军控制着。这李罕之素来敢打硬战,打狠战,天不怕、地不怕,一副流*氓之气。反正这兵马又不是他家的,只要能拿下这鄂州城,多死些人也没甚么要紧……,他看着这攻城受挫,正准备安排下一波攻势。
这时旁边的副先锋刘彦璋说道,“将军,不能再这样强行攻下去了,没用的!这么大的伤亡,就算我们攻进去,也剩不了多少人了!到时候只留下我们两个光杆司令,怎么向天补平均大将军交代,他以后还会放心把兵马交给我们吗?!”
李罕之没办法,只好退兵,回去向王仙芝复命。王仙芝一听李罕之鄂州城没攻下来,倒损失了一千多兵马,不禁勃然大怒,“区区一个鄂州都拿不下,还折损我那么多人马,你这先锋官怎么当的!不如用面条上吊,用豆腐撞头,死了算了!别人都还说你是我手中的一员悍将!你这悍将就是这副熊样?!……”
这城攻不下来,遭到王仙芝的训斥,也无话可说!李罕之默默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时赵成出来献计道,“王将军,刚才我们去巡查了一下鄂州城,知道北面有一条河涌,我们可以在上面做文章!……”
上次汝州城也是赵成带领骁骑银枪队攻下来的,这赵成一提意见,王仙芝自然十分重视,再说现在遇到难题,也别无其他更好的办法。
“赵将军快快讲来,我正等着你的妙计呢!”
赵成接着说道,“你派人马,正面佯攻鄂州城,然后再在北城门埋伏一支军马。我带些士卒,想办法从城北河涌进入鄂州,攻他个出其不意。到时候我们一得手,埋伏在城北的军马可迅速杀入城中,接应我们!我们再里外夹击,定然可以拿下这城池!”
《孙子·谋攻篇》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李罕之虽为勇将,但不了解敌我间的情况,不了解对方的弱点,强行这攻城之事,自然行不通。
王仙芝及众将都觉得赵成的计策可行,可出奇兵攻进鄂州城。于是,安排下去,依赵成计策行事。
……
第二天一早,王仙芝亲自领兵攻城。只是这次,义军的攻城士卒都在官军箭矢、大型投石车的攻击范围之外,不住地喊打喊杀,一个劲地朝城墙上放箭,虽然箭矢落入城中的很少,但这种攻城阵势,也确实让城墙上的守军,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懈怠!
此时,鄂州城北的河涌里,赵成、王大力引着八百多名军士,全部潜到水下面,一人嘴里掉一根竹竿,作为呼吸之用,顺着河水,慢慢进入鄂州城区里面!
一些河道边的官军,突然发现河里一下子漂浮那么多的竹竿,也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如何是好。随着他们还在犹豫之际,漂进城里的竹竿越来越多。一名小校尉正准备遣人去报知自己的将军。突然,赵成潜伏在水下的义军,一个个跃出水面,犹如神兵天降。
那些官军万万没料到,有兵马从水里面杀将出来,还以为是幽灵海怪前来助阵,各个慌不择路地只顾乱窜。
赵成、王大力率领义军,将城门守城的官兵杀的措不及防!不费多大代价,成功拿下北城门。待北城门一破,埋伏在附近的义军,如洪水猛兽朝鄂州城涌去!
到了如此境地,守城的官军哪里还有心思抵抗,一股脑儿只顾自己逃命去了。
皇甫烨一见城门被破,赶快派人通知郭明威、裴偓逃离。他自己也在一些兵士的掩护下,且战且退,逃出了鄂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