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笔翁笑道,“不敢。”他指着屋檐下一位面相阴狠的中年人介绍道,“这位是海上帮的二当家福田清志,以‘扶桑大法’纵横东洋。他原本打算闭关修炼一段时间,听说上官教主有意指点,就立即赶来了。上官教主待一会儿可得不吝赐教才是。”上官云道,“不敢当,大家相互切磋好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秃笔翁大笑道,“上官教主果然性格耿直,不喜欢这些虚头虚脑的废话。”福田清志也微笑着,向上官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他汉语水平不高,虽然能勉强听懂,但还尚未达到能主动交流的地步。
秃笔翁又指着福田清志身旁那位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中年汉子,介绍说,“这位是海上帮的三当家小松太郎。你不要看他面相和蔼,观之可亲,就被他给骗了。他的成名绝招‘海上一清风’,不知道击败了多少英雄好汉?在江湖上,一度让人闻风丧胆。”上官云点头称是道,“是是是,多谢秃长老提醒了。我又哪敢轻视大名鼎鼎的‘海上一清风’?武林中早有传言,说道是‘清风来访,生死存亡’。小松太郎的这一招绝技出神入化,防不胜防,我今天怕是很难在这里讨到好处。”小松太郎微笑道,“上官教主谦虚了。众所周知,当今中土武林,以少林寺国华方丈、武当派冲远道长和日月神教上官教主为翘楚。上官教主的家传绝学自成体系,独辟蹊径,加之又博采众长,浸淫各类武功数十年,一身内力更是惊天动地。眼下身涉险地,以一敌五,上官教主仍然面不改色,谈笑风生。这份定力,可真是让人钦佩得很啊。”
上官云笑道,“过奖了,您太过奖了。只不过,我有一个疑问,想向福田清志和小松太郎两位高手请教。”
小松太郎答道,“请讲。”
上官云道,“据日月神教朱雀堂的兄弟们向我报告说,上次在湖州郊外,敝教秃笔翁、丹青生等六大长老联手,将你们海上帮杀得屁滚尿流,不但海上帮东洋总部伤亡惨重,还死了四位长老,就连你们的二当家福田清志也深受重伤,甚至于脸上还留下了一道难看的墨迹。可是这才过去了多久?怎么你们这样快就勾结在了一起,净想着对付我来了?”
小松太郎笑道,“这个道理很简单。在我们扶桑国,有一句老话,叫做: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上次我们东洋总部想要捉拿帮中叛徒王翠翘,不经意间对日月神教的几位贵人构成了冒犯,实属自讨没趣。但究其实际,双方原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秃笔翁又主动求和,答应将二当家脸上的墨迹用解药除去,很好地消除了双方的隔阂。眼下,秃笔翁想扳倒你上官云,让向晚来做教主。而我们又想着铲除海上帮松江总部,恢复海上帮纵横海洋的传统。双方除了放弃成见,携手一致,还能找到其它的达成各自目标的路径吗?”
上官云连连点头,叹息着说道,“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真是一句警世良言。只可惜我听到这句话时,似乎已然太晚。要不然,我也不会在心存疑虑的时候,还傻傻地相信着王诚和秦伟邦或许不会叛变自己,以至于陷入绝境。今天若有邓云在我身旁负责压阵,哪怕以一敌五,我又有何惧?”
秃笔翁得意洋洋地说道,“这还没有比试呢,谁生谁死,谁又能说得清楚?况且,你刚才独掌劈死秦伟邦,又一刀砍下了王诚长老的一只手,可谓先声夺人,占据了明显上风。上官教主又何必说这些丧气话,这多不吉利呀?在我看来,你上官教主不但武功盖世,还心机颇深。先前故意提起湖州郊外的旧事,想要挑拨我们和海上帮东洋总部的关系。现在又嘴上服软,想着故意麻痹咱们,好让咱们这些人轻敌大意。这不是太鸡贼了吗?想不到你上官云,堂堂神教教主身份,竟然也做出这种事来?当真是让人太失望了。”
上官云苦笑道,“我也就这么一点小小心思,没想着能瞒住你秃笔翁。罢了,罢了。闲话少说吧。你们谁先上?”末了,上官云厉声大喝,让众人不由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