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半年之多,因岑越一时的疏忽,导致了基地那台仅有的“原子结构解析透视机”被损坏,这段时间来由于配件的缺乏这台机器至今还没得以修复,使得他们在这个方面的实验无法进行,为这事岑越一直都感到有些愧疚。虽说蓝湛人也没有对他的过失有过任何的责备,可作为岑越来说却总是不能释以心怀。他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在修建分子电缆上这件事情有所作为,以此来回报蓝湛人和其他同事对自己的信任。这些日子以来,他成天想的都是有关如何做好分子电缆修建的事情,可越是将自己逼得过紧,脑子里越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他不停地在实验室里来回地踱着步,神情显得紧张而又面带憔悴,这让旁边看着的机器人猫猫也有些急了。忽然,岑越好象听到了一个姑娘熟悉的笑声;他转过身四下扫了一眼,屋里除开猫猫以外并没有看见其他人。正在疑惑之际,这时只见猫猫一边故意的扭着身子,一边装着钟如意的腔调有意的挨着他的身子擦过;就在它扭过的那一刻,它忽然回头向岑越忸怩的一招手,那滑稽的神态一下子把岑越逗得笑喷了。
机器人猫猫见岑越开心的笑了,心里暗暗得意;它将手里的手帕冲着岑越眼前一扬,一噘嘴“哼!”了一声,扭着腰走开了。没走几步,只见它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声,可从它那不断耸动的肩膀就可以看出,其实它心里早已是笑得抽了!
岑越是个何等聪明之人?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尽管这其中不乏有猫猫几分调侃的意思,但岑越还是从心里感谢猫猫的一番好意。为了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他决定现在就去找钟如意聊聊。其实,那天散会时卡洛斯对岑越说的话他心里也十分明白,只是由于觉得自己工作中刚刚出了错一时还没有心情,因此也就没有应承。虽说男女之间这种事情在基地里并没有明文禁止,可背后却是一种大家都在刻意避诲的事情。为了不招惹大家的注意,散会后他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研究室。不过看到卡洛斯当时那副泄气的样子,岑越还是从心里感到了几分内疚。
不知是由于太过专注于工作,还是其它方面的缘故,尽管岑越和钟如意之间感情非同一般,可他们呆在一起的日子却是非常的有限。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对方在他(她)们各自的心里没有地位,而是平时他们脑子里好象常常没有这个印象;有时偶尔让对方想起,都会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制,这又使他(她)们觉得十分的奇怪。其实他们并不知道,由于这里的奇星人私下有个约定,在没有回到奇奇星球之前,他们要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到工作之上,决不能由于一己私情而影响着研究工作的进展。当然,这与奇星人的素质太过“文明”有着一定的关系,过余的理智使得他们在对待男女的情感上问题上变得有些冷酷。在他们看来,男女私情属于一种自然的本能反应,完全是出于动物种属的繁衍需要;虽然作为一个种群的自然繁殖无可非议,但他们来地球的目的不是为了繁殖,而是要专心于对宇宙的探索与研究。况且地球只是他们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最后终究还是离开,若是在这里繁育得人口太多,势必会对他们今后的迁移带来更多的困难;又鉴于他们生活的基地在地球(深海)中的特殊环境,并不适合活体人类的居住,加上有限的地理环境也不能够容纳过多人的生活,因此他们决定尽量少去触碰男女之情,以维持奇星人在地球上有限的人口增长。虽然这种做法也无可非议,不过他们也忘了,一切自然的现象都有它内在的道理,人为的违被自然规律决不是一种明智之举,即使再发达的文明人类也是如此。
其实岑越并不知道,他和钟如意所以常常记不起对方,主要因为奇星人在对来到这里的地球人进行大脑的重置时,就已经删除了他们大脑中大部分情感方面的记忆信息,如果不是相遇时受到青春力量的催动,就不会出现情感方面的记忆现象,因而使得他们过去那段恋情在脑子里时常若隐若现。不过,让奇星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尽管他们的这段情感记忆已经被删除,可是只要遇到相关的机会和条件,青春(自然)的力量就会导致他(她)们的旧情重燃;这不但让奇星人感到有些吃惊,而且还对这种自然的力量深惑不解。他们心里也忍不住在问:难道在自然规律的面前科学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吗?
还好,看到地球人的几次情感经历以后,奇星人对男女之间恋情的这件事情已经有了一些认同,甚至可以说是有了一定程度的觉悟。从蓝湛人几次对待岑越他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大多数的奇星人对于情感这件事情从心里已经没有了抗拒,或是说已经持赞同的态度。实际上他们也在暗暗的反省以前自己的做法是否符合自然规律?虽然对于男女恋情管制之事奇星人并没有公开道出要放弃,可在地球人身上的放纵就是他们发出的一个明显退让的信号。
出于对卡洛斯的补偿,岑越先来到了他的实验室,刚要进门,迎面碰到他的机器人圆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从屋面走出来。圆圆看到岑越,连忙微笑着招呼道:“岑老师,找主人有事吗?”
听圆圆这么一问,岑越倒是一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顺口答道:“没有,只是随便走走。”
聪明的圆圆似乎看出了岑越的心思似的,它笑了笑说:“是吗?难得你这么有空闲。我家主人在里面,你来得正好,他正在为工作的事情发愁呢!”
“他也在为这事发愁?”
圆圆会心的一笑;它将盘子放到外屋的一个平台上,冲着岑越笑着一点头,转身就朝里屋走去。它一边走一边说:“您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主人出来。”
不一会,卡洛斯就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一见到岑越便热情的快步向前招呼道:“呵——,好久不见,真把我想死了!”
尽管这时卡洛斯的脸上显得很开心,不过从他的表情上还是看得出来,那张脸就像是天空中刚打开的云层一样,虽然当中露出了一线阳光,可其它地方的云氤仍然还没有完全消退,这让岑越看了油然产生了同感。
就在这时,只见猫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对岑越说:“刚才蓝院长来电话说,叫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
“他说有什么事情吗?”
“具体什么事情他没有讲,只说是又来了二个新人,要你们去见见面。”
“喔——!什么新人?”卡洛斯忍不住插上来问道。
猫猫乜斜着眼看着卡洛斯,眼角上挂着讥诮的笑意,用一种揶揄的口气说:“还不是你们地球人呗!”
“好啊!我们又多了几个伙伴了!”卡洛斯就像一个孩子似的,看他那高兴劲只差点没有跳起来了。他急忙拉了岑越一把,说:“走,我们去看看!”
研究室与办公室本来就是同在一栋楼房,虽说这栋大楼有几万平米,可真要说直线距离也并不太远,因此没有多久岑越他们就赶到了蓝湛人的办公室。这时屋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卡洛斯眼尖,老远就看见了其中的兰妮。他正要赶上前去打招呼,不想这时兰妮也看到了他,连忙笑着走向他走了过来。其实岑越早就看到了正在与另一位陌生姑娘谈话的钟如意,只是觉得现在不便前去打扰,因此装着没有看到似的在一旁站着。卡洛斯偶尔一撇脸,像是忽然发现一个新大陆似的,笑着扯了一把岑越的衣服,冲着他一掀嘴说:“诶——,你看那人是谁!”
岑越只是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脸撇向一边。不料这话被钟如意听到,她转过脸朝这边看来,当她看到离自己不远站着的岑越的时候,脸上就像是刚被春风扫过的天空一般,渐渐地显得灿烂起来。不过她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这种神情的变化,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一笑,强制地将这种喜悦压回到心里;但是不管怎样,外人还是能够从她那抑制不住的脸上看到难以自制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