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开饭了,开饭了!”兴冲冲的声音激起了所有人的欲望,原本低垂着脑袋,一副毫无生机的一群人,纷纷抬起头,眼神之中充满了希冀,站起身跟着打更者急匆匆地就往广场跑去!
谁也不敢落后,因为落后就意味着,这几天下来,你可能就会饿着肚子!面对如此沉重的杂役,饿肚子就意味着你在和死神做朋友,在鬼门关徘徊,说不准什么时候,你的脚就踏进去了!
广场在不远处的山谷之内,正中央是椭圆形的空地,在距离空地五丈的地方是围观者的席位,这席位分为三层,最前面的是世家和几个大门派的席位,中间是军队中人员的席位,最后是平民席,支承观众席的是三层放射式排列的筒形拱和沿外圈回环的拱顶。前者每层八十个,与此相应,在立面上周圈一律形成三层券洞。底层券洞是出入口,观众对号进入,顺着设在放射形拱内的楼梯登上预定的座位区。各区观众集散互不干扰。
而这个时候,广场两侧座无虚席,闹哄哄的!
“哈.....黑狗,你已经失去了右手中指,左手拇指,你还要继续?”身着华服的宋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水缸面前,眼神轻佻鄙视,一脸的耻笑之色,手指还紧紧地夹着鼻子,与全身破布麻衣的臭黑狗,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像是怕这个小子熏到自己一样。
黑狗举起双手,左右看了看,但见两只手各自断了一根手指,鲜血淋漓,看上去倒也可怖,额头上的眉头皱到一起,转头看了看摆在另外一侧的桌子,上面有馒头,饭菜,看上去非常的诱人,阵阵的香味引得黑狗不由咽了咽口水,一咬牙,道:“我不怕,我要吃饭!”
黑狗的声音不大,也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却让整个广场上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当下掌声雷动。
这个广场本来是用来让世家选择奴仆的,平常的日子里也是空着的,但不知道是谁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狼口饭!”一个要贫贱的奴隶出卖自身的贱计。
奴隶营里每天都会关进来奴隶,同样也会有一波一波的人离开,或生,或死!
奴隶营里的人抓来了一批野狼,喂以饭菜,并告诉奴隶们,你们若想吃饭,那便将掉在大水缸里的狼,用双手压在水里,把它淹的气绝,便可以获得饭菜,因为饭菜只有这一份儿,你吃不到,那就只能喂狼!
观众席上的一群人看着这从广场的情况,或摇头,或叹息,或偷笑,百般心态,千种人意,但都尽是奚落和鄙视。
黑狗咬了咬牙,又将手伸进了水缸之中,紧跟着,水缸之中,水花四溅,狼吼低沉慑人。
全场观众见此情形,不少人鼓掌迎合。
黑狗的身边围观了一群的奴隶,其中一个高瘦的男孩,十四岁左右,衣衫褴褛,小脸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唯独那双眼睛,带着深沉和凌厉,一双干瘪的手,骨瘦如柴。
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他不要紧,但他还有一个妹妹,自己饿了三天,还能扛得住,但妹妹饿了三天,本来就体弱的她,此刻却不得不挨着饿在工地上干活!原来白白胖胖的妹妹,娇秀可人的妹妹,现在却也饿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今天一定要带饭给妹妹!
他还有一个与他现在身份不相匹配的名字,萧狂歌!
半晌,黑狗把手从大水缸里拔了出来,是胜?还是负?胜了,有饭吃,败了,自己的手指甚至是手掌都是野狼的饭点。
黑狗的手举得很高,他的目光僵冷凝住,凝视着右手,手腕以下,光秃秃的,只剩下一个破烂烂的缺口,水缸之内的野狼竟然咬去了黑狗的全部右手,一点骨头都不留。
“啊!”撕心裂肺的痛楚,黑狗左手紧紧捏住右手手腕,血流如注,十指连心,更何况是整只手掌,黑狗蜷缩在地上扭曲挣扎,痛呼出声。
“奖励他一个馒头和一盘菜!”宋正大笑着道,似乎对黑狗的表现非常的完美!
馒头,饭菜摔落在黑狗的面前,汤汁四溅,馒头上也沾染了一些尘土,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黑狗忍着剧痛,趴伏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着,也不去顾那鲜血淋漓的右手。
“接下来谁要上来试试的?”宋正环顾四周,笑着问道。
萧狂歌紧了紧双手,看着趴在地上好像已经疯魔的黑狗,妹妹是自己的唯一所爱,不能失去,不能让她死!想到此处,踏步上前,走到宋正的面前,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来!”
“哦?”宋正上下打量了一下萧狂歌,随即喊道:“勇敢,各位,今天又眼福了啊,又来一位,来,来,大家给点掌声!”
同样是嬉笑和掌声混杂,总之都是看好戏!多看一场,便多一分满足!
萧狂歌十指紧握,他清楚,自己不能死,十指也不能失去,他要留下十指,为了那一柄剑!
野狼没有调换,还是刚刚的那头,原来已经被用网从水缸里捞起,现在再一次扔了下去,继续它的疯狂。
萧狂歌走到大水缸前,看着在水里扑哧扑哧的野狼,眼中没有一丝的情感,伸出皮包骨的双手,闪电般十指紧扣住野狼的脑袋,以及前爪,手上一用力,野狼整个身子都被压浸在的大水缸里面,死亡开始倒数!
野狼不甘就此丧命,拼命反抗,噬、抓、拼!噬住手腕,抓破血肉,抓了又抓,愈抓愈深,深可见骨,骨肉溅血,血肉模糊。
真的已痛入心脾,痛得如千虫噬心,分尸咬杀,每一寸肌肤、每一分血肉都在痛,剧痛难挡。
面容扭曲,肌肉弹跳,歪嘴闭目,萧狂歌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痛楚已经渐渐盖过了顽强的意志......
突然,萧狂歌将野狼提出了水面,对着它发出了鬼魅恐怖的笑容,双手再一次把野狼往水缸里一甩,野狼继续挣扎,继续狂噬乱抓。
狼死了,淹死在了水缸里!
萧狂歌伸出右手,手上同样鲜血淋漓,但十指完好无缺,唯独右手背上的那一个伤口,深可见骨,显得非常的可怖!
萧狂歌从宋正的手里接过饭菜,十个馒头,两盘菜,没有多做停留,匆匆离去!
观众席上,两个黑衫中年人目睹了这一切,其中一个人道:“是一个好苗子!”
“你是说?”
“带他去黄泉军营吧!”其中一个人站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