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饭菜都是血腥气,自己去包扎。”九熹有些厌恶地出了声,眼光却是紧紧看着他,他无言,“……”暗下了眸光,放下碗筷,转身往屋里走去,早上准备早餐的好心情被她这样一句疏离的话打得无踪无影,又发觉自己怎么说都觉得心堵,心口似有大石头在敲打着,一锤一锤的,压得他心口疼。
九熹终究不忍,拿了纱布跟进了屋子,放在桌子上,“纱布在这,自己看着办!”
“阿熹……”阿莱双眼腾然亮了不少,内心苦涩被冲淡了些,她还是担心自己的吧。
“背部不好上药,我帮你吧。”
“可是——”
“你别说话。”
她首先把自己的眼睛和鼻子蒙了起来,随后摸索着把他的衣服掀开,两层衣服都被血渗透了,里面白色的绷带也是了,她解开绷带,摸到那道指甲深的伤口,很明显是刀伤。她的手微微发颤。倒了点热水,用毛巾把周围的血迹清除掉。
听得阿莱不断深吸,九熹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会惧血,虽然只是闻到,但血腥气也会让她不舒服,于是她只能摸索着擦拭,阿莱身上的几乎都被她摸了个遍。
“我上药了。”九熹说着,又摸索着把药粉慢慢地往伤口上面倒。
阿莱此刻脸色微微发红了,霎时连肌肉都绷紧了。
等到九熹缠绕绷带,这更是折磨。九熹要把绷带从他背后穿过去,但是又怕阿莱弄着伤口,于是不让他动,九熹就用一只手把他压住,另一只手便慢慢地把绷带往那边穿过去。
阿莱虽然已经尽量把身体放松了,但依旧抵挡不住自己身体的敏感,只好闭上眼睛,默念静心决,这才免去伤口再次崩裂。
九熹绑好绷带,把眼前的纱布解开,马上转身走了出去,大大地呼吸几口气,这才朝屋里道,“好了,吃饭吧。”
“好。”阿莱应了一声,挣扎着起了身。
两人坐到餐桌前,九熹下意识抬头看着他,暗黑的皮肤,狭长的眼睛,即使睫毛很长,这样的长相提醒着九熹,他不是自己的哥哥,他竟然用这样的长相来欺骗自己,太肆无忌惮、明目张胆了吧。
“怎么了,快趁热吃。”阿莱扫到了九熹狐疑的神色,心中有些不安。阿熹看向自己的目光,越发多疑和沉默,她究竟有没有察觉到了什么?
“阿熹,我们离开叠鱼壑吧。”
“恩?……”怎么如此突然?九熹抬眼望着他。
“这不是阿熹一直希望的吗?明日,我们打点好就出谷壑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时候可以出去了?可以离开了?
“此谷壑阵法已快要破了,再也不安全了。”
如今各处灵境之地灵气越发稀薄,就连各意念之境内的堕魔也开始要暴动,当年强大的魔印阵也有松动之势,只怕都撑不了几年了。
阿莱这几日出去已经做好了打点,近日时常感觉到叠鱼壑阵法的波动,此处需要耗费强大灵力维持的阵法,他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九熹看了阿莱的神色好一会,这才确定他没有与自己开玩笑。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寻常,选择这个时候送自己出去,不只是因为阵法已破,这次他回来受了伤,恐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见九熹并没有露出过于欣喜的模样,以为她是不信,阿莱解释道,“其实,哥哥想过了,与其让你一直期盼着出去,还不如早些去看看,以免哪一天你这丫头按捺不住跑出去了,惹了祸,这才不好办。出去外面,阿熹或许能学更多东西,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这个道理,难道要想这么久?”九熹抽了抽,摆明了不信。
她如今也能修习灵力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早晚都会离开叠鱼壑,但无论如何,能光明正大早些出去,省去她不少心思……以后的日子犹如向日葵,已经开始在她脑中绽放。
“那我们出去后去哪?”她倒是想去特岚国,去金宫,找她的七哥,但这里是帝释国,两国势如水火,并不通行,所以,还是先到外面探探消息,或许会有别的机会到达特岚国金宫。
“我要去哪学习?能去法灵之颠么?”阿熹难得和颜悦色,又道,“或者是奇客宫也行?”
阿莱嘴角翘起,“你倒知道得不少。法灵之颠和奇客宫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先去个别学府学习学习,如果优秀,再练个几十年或许有机会去法灵之巅。”
“十几年?”九熹有些气馁了,“那我不成了老头子了。”
阿莱对于她总是将自己看成男子的事情很无奈,“阿熹,你很想去法灵之巅?”夹了些小肉片过去九熹的碗里,再夹了些青菜。
九熹点点头,她的目标一直是最高峰,“我在书里看到过,法灵之巅就是整个特岚帝释大陆的最高存在,即使它的领土只是一座城池,却占据着大陆最重要的灵山,有了灵山,高手不断得到灵力的提升,就连守卫也依灵山而成,简直就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一个小王国。大陆中的顶级高手几乎大半都在里面修行。最为重要的是,”九熹降低了声音,“特岚国和帝释国每年都必须向它奉上贡品,包括人才。如果我也成为两国中推荐给法灵之巅的人才,那不就可以进入法灵之巅了?”
“想到要去哪个学府了?”阿莱反问。
“在帝释国,蓝宗教或者笔戎学府都可。听说神力学府也不错。但是,神力学府在特岚国,我们作为帝释国人不方便去,笔戎学府听说名额有限,不容易进,所以只剩下蓝宗教了。就去蓝宗教吧,最重要的是蓝宗教男女都收。”蓝宗教貌似比较讲理,撇除一些小缺陷应该是九熹最有可能进的学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