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四
马家州集中营刑房。
正清被绑在行刑柱上。两个赤膊上阵的军警，每人拿着一根皮鞭，站立两旁。老岳指着正清问道：“谁指示你上街演讲、发传单的，你讲出来，可免受皮肉之苦。”
“没有谁指示！抗日救亡是每个爱国青年责无旁贷的义务，还要谁指示？”正清严辞反击说。
“你说不说？”岳金龙狠狠地说。
“没有谁指示！”正清毫无畏惧地回答。
“我看你是找死来了！”岳金龙凶狠地命令道：“不说就打！”
两只凶手听老岳一声令下，便举起皮鞭，向正清劈头盖脑地打去。霎时，正清被两个凶手打得皮开肉绽。
这时，宗德闯进刑房。他看着遍体鳞伤的正清，引诱地说：“年轻人，你不为自己想，你也为生你养你的父母想想，你父母生你养你容易吗？”
“我没有父亲，我父亲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正清气愤地回答说。
“什么？恶魔？”宗德莫明其妙地问：“你父亲是谁？”
“他叫刘宗德，就在你这个魔窟！”正清鄙夷地回答说。
“胡说！”岳金龙瞟一下刘宗德，对着正清吼道。
“你们出去。”宗德对老岳和打手挥挥手说，然后问正清：“你母亲熊时雨？”
“是的。”正清怒目而视地说，接着问：“你怎知我母亲的名字？莫非你就是刘宗德？”
“是的。”宗德回答说。
“我听我沉香阿姨说，你曾许诺保护我一辈子？”正清嘲讽地说：“怎么却成了杀害我的罪魁祸首？”
“此一时，彼一时。”宗德说：“第一，现在你我各为其主，第二，我们信仰各异，更为主要的是，你现在的行为，正撞到政府的枪口上。我可设法免你一死，但你必须作出表现。你是上面挂了号的人，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什么各为其主、信仰不同。抗日救国是每个中国人应尽之责。全国各党派、各民族、各届人士都应捐弃前嫌，在抗日救亡这面旗职下团结起来，共同对敌。现在强调什么各为其主、信仰不同，你不觉得这是骗人的鬼话吗？你不觉得这是与抗日救亡背道而驰吗？我不幻想你会放我出去，要杀要剜由着你！”正清义正严词驳斥道。
“正清，我的孩子，生命给人就是一次，你今后的日子还很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我不企望你供认你的头头，只要你指认一个同党，哪怕指认一个替死鬼也行，可以吗？”宗德引诱说。
“我决不损人利己，更不会卖主求荣，这大概就是你所谓的‘信仰各异’吧。我不会企求你的保护，你也不可能保护我，拔枪出来，毙了我吧！”
“这可是你自找的啊！”宗德一边转身往刑房外走，一边吼道：“把他带回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