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香莲捧着一大簇迎春，“迎春开啦！”
立夏听着门外的欢声，有些无奈，对香荷道：“把那件貂袄拿来。”
“姑娘，早春来了呐。”香荷将貂袄披在立夏肩上，“不知这次早春，姑娘还去踏青否？”
“自然是要去的，这大好春光，不去看看，那也真是可惜的打紧。”
“姑娘，姑娘！”香莲急匆匆奔进来，“旭少爷来了。”
“他来干甚？”
“旭少爷说，邀姑娘赏赏这大好春光。”
“不过尽是些迎春，何来大好春光！”立夏无奈跨出门槛。
香荷笑了：“姑娘刚刚还说这大好春光，不去看看，可惜的打紧。”
立夏回头瞪了一眼：“我言的是仲春！”
“刚刚似乎听到你被打趣，”旭北拂拂折扇，“窘迫得打紧。”
“罢了罢了，不和你计较。”立夏有些气恼，“好好的早春，被迎春打乱了。”
“瑜籁，莫怪迎春，是你自己太会被打趣了。”旭北收起折扇，“总是如此前言不对后尾的，有趣得打紧。”
“莫学我说话！”
旭北的嘴角翘起：“所言极是，既然你心情如此不好，不如我们趁着这大好春光，出去瞧瞧？”
“得了，尽是些迎春。”立夏蹙蹙眉，“不知怎的，这几年江南总是冷飕飕得打紧！门口的雪梅没及时保暖，花都冻谢了！”
旭北有些无奈：“如是你所说，只有你家有雪梅？若是怕身子骨受不住大可以不去。”
“谁说我不去！”立夏有些窘迫，“大不了我陪你去。”
“怎么脾气那么爆了呐？”旭北笑问，“莫不是月……”
立夏忙踩了他一脚。
香荷边整理立夏的书画，边对一旁给花保暖的香莲道：“最近姑娘很是高兴。”
香莲有些无奈：“唉，姑娘日日跟着旭少爷跑，我都吃醋了。”
“姐姐对你不好么？”
“不是这个意思……”
“这荒郊野岭的，为何连个迎春都没有？！”立夏有些许火气，“旭北，你带我来的是何地？”
“别急，等过了前面那块荒地，就到了。”旭北望了望后头的立夏，牵过她满是汗珠的手，“那儿，有桃花，有迎春，有雪梅。”
“听你所言，倒像是个好地方。”立夏赶到旭北前方，“我得去看看。”
“慢些，当心路滑。”
立夏望着满天花海，火气减了不少：“不错。”
旭北缓缓走上前来：“只是不错？”
立夏正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肚子有些剧痛。
“不好……”立夏有些尴尬，“那个……”
“莫不是月事来了？”
立夏点点头，脸羞愤欲燃。
旭北笑了几声，背起立夏。
“那个……衣服……”立夏挣扎下来，见旭北背上并无血迹，呼了口气，解下貂袄，又接下袄裙铺在旭北背上，再把貂袄穿上。
“怎么不用貂袄铺？”旭北问道，“索性不铺也无事。”
“毕竟是你送的，不好意思铺。”
“既然是我送与你的，你铺了也无妨。”旭北道。
“姑娘回来了？”香荷接过隐约有血迹的袄裙，惊诧道：“这是……姑娘没事罢？”
“只是月事罢了。”立夏答后又转身，“你还打算看多久？无耻的打紧！”
香荷香莲有些奇怪：“姑娘这是在与谁说话？”
那株冻谢过花的雪梅传来旭北的低笑。
翌日清晨，落雪斋被粗暴地打扰。
立夏蹙蹙眉，打开门，吴莎一脸怒气地冲了进来，满是玉戒指的纤手猛地向立夏扇来。
立夏被吴莎扇倒，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重新立起来。
吴莎瞪着立夏，怒骂：“贱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那张照片肯定是你拍的是不是！”
门后的香荷攥紧了拳头，按下快门又拍了一幅。
“香莲。”立夏面色有些苍白，“送人。”
“你个畜生不如的骚狐狸！”吴莎被香莲禁锢却依旧拳脚挥舞，被冲出来的香荷一巴掌扇倒在地。
“我们家姑娘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你本就欺负姑娘，现在还指责她？”
“香荷，退下吧。”立夏道。
“是。”香荷瞥了眼半张脸红肿起来的吴莎，退回了房内。
“立夏你个狐媚子！抢我阿北哥哥你还挺有理！说什么月事！不就是想投怀送抱！”
立夏冷笑，拿出匕首：“不想死的话，就别对别人说，照片是我发的。你也看到了，香荷香莲都是旧朝人，也都会武，轻轻松松就能把你们从吴家偷出来……”
“姑娘，脸还好罢？”香荷问道，“莫担心，照片拍下来了。”
立夏笑道：“香荷，刚刚那一巴掌，扇得真好。”
“莫打笑我……”
“今日头条！今日头条！吴司令女儿吴莎扇人巴掌！还痛斥其贱女人！”
“孩子，话不可乱讲，小莎那么有礼貌，怎么可能扇人巴掌，骂人呢？”旭夫人指责。
“夫人，您看看，这有照片！”
照片上，立夏被扇倒在地，嘴边有血迹，而吴莎一脸怒容，揪着她的衣领。
旭夫人蹙起了眉。
待立夏月事去了，吴莎扇人的事件也没动静了，想必是吴家将消息压了下来，但最近却又有消息说，吴莎要嫁人了。
立夏啜着红茶，望望门槛旁盛开的牡丹，轻唤：“香荷。”
“姑娘？”
“给吴莎下香，让她忘记旭北和我。”
“姑娘这样会不会太过……”
“无妨，忘了旭北和我，对她皆好。听说她此番要嫁到法国那去，见不到我和旭北了。”
“姑娘没恨过吴莎？”
“恨过啊，只是昨夜我看到孟婆了，她说，我娘让我不要逼人。”
“那这样……姑娘倒是无法子了。”
“是啊……”
“姑娘……”深夜，香荷一身夜行衣，“香已下好。”
“嗯，吴莎一走，落雪斋的生意……就会好起来了吧……”
“姑娘是指？”
“你懂的……吴莎其实一直在压制着落雪斋的生意，相信我，想必明日，就有一位客人来了。”
立夏抚着那白芷香，嘴角微微勾起：“小狐妖……香告诉我……那个男人，身上会有狐妖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