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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云隐山之巅

天仇感到诧异不已,好奇的打量四周,一片桃花林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仿佛是瞬间长出来的。“此地好怪异!”他自语道,当他回头时,发现来时路云雾深深,视线模糊不可见。

天仇意识到自己闯进了法阵,而这些都是老家伙有意无意传授给他的。

已没有回头路,他只能勇往直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还未走近,便扑鼻而来一阵馥郁的芳香。落英缤纷,花枝随风摇曳,好一个世外桃源,天仇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因为他并没有嗅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顺着小路,走进花林里,放眼望去,尽是桃树,无边无际,浩如烟海。

所有的桃树争魁斗艳,彰显自身的不平凡,却都显得普通庸俗。长时间的观赏,除了最初的震撼愕然,只有心神深深的疲倦。

空白的画卷,若溅落一滴墨水,便显得格外刺眼醒目。此时天仇的感觉就是这样,因为他看一座孤亭,屹立于无垠花海中。

此情此景,分外诡异,由不得天仇心神警惕。

天仇不想节外生枝,想快速离开这里。随着他的走动,树林也在与之变幻,密密麻麻,严实紧凑,阻拦他的去路,让他寸步难行。

路,都是在人的脚下走出来的。天仇没有太多气馁,长剑在手,斜劈,嗖!桃树应声倒下。

长剑如幻影般舞动,桃花蓁蓁,片片瓣瓣飘落,绰约多姿。花团锦簇处,花瓣汇聚组合成一棵新生的桃树。

蛮力终究是不行的,天仇思忖着,另寻他法。他借力飞上树顶,在树梢中如灵活的猿猴般跳跃,展望,寻找出路。

许久,当他再次抬头,便看到旁边的亭子依旧跟随着自己。

多番试探,天仇意识到陷入幻阵了。这类阵法主御,混淆着人的感官,同时营造出亦虚亦实的景象,危险程度相对较低。

天仇明悟,或许从一开始,自己不过是在原地打转,而破阵的关键是在亭子里,打定主意后,他便动身前往。

果然,桃树林不再生变化。亭子很简陋,只有三个石墩,中间放置一台圆石桌,上面摆着一副黑白分明的围棋。

把前后所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天仇找到了突破口,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棋局。

黑子占据绝对优势,白子岌岌可危。看这形式,他得执白子。

闲暇时,老家伙总跟天仇下几盘,消遣作乐。刚开始,老家伙还能完虐他,随着他深入研究《棋艺总略》,天仇便愈战愈强。

直到有一局,老家伙捏着棋子,久久不落,悻悻然,好半晌才幽幽说道:“以后,我只能戒掉它了。”

现在,天仇也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水准。想想能和高手过招,他就觉得异常兴奋。

这盘棋,白子如此颓势,只有置之死地,方能后生。白子插入敌方腹部,以同归于尽的势头,消耗黑子有生力量,减轻外围压力,黑子也随着棋局变化,排兵布阵。

几番生死回合下,白方慢慢崛起,最后抓住黑方一个漏洞,暴力单枪直入,令对方丢盔弃甲。

终于反败为胜了,亭外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桃花林集体地移动着,露出一条蜿蜒曲折的阡陌小路。

天仇踏步向前,身后的桃花林支离破碎,如雪后初晴,皑皑白雪消融化水。

很安静,是的很安静,只有自己的脚踩在地上,碾压着沙砾,发出“吱呀”声,让人产生一种无形的压抑。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突然,一道肃杀的琴音响起,若金戈铁马,让人至临战场,听那战马嘶鸣,将士杀声震天。

琴音一声比一声急促,急如火,迅如风,天仇的心脏也随着节奏剧烈跳动,无法再控制身体前行。

情况十分危急,再这样下去,他的心脏便会承受不住强烈的节奏而爆炸。

越是危险,越要冷静。老家伙曾告诉他,许多溺水而亡的人其实是不用死的,他们过于紧张恐惧,剧烈挣扎,便更快的沉入水里。

事实上,他们只需张开手脚,然后什么都不用做,就会自己浮起来。

天仇强迫自己冷静,没过多久,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他咬咬牙,猛的一吸气,把肚皮胀大,以肚为鼓,以手为杵,用力击向肚鼓。

砰!砰!砰!

以音杀音,扰乱其律。天仇口吐鲜血,但心脏的跳动逐渐恢复正常节奏。

路不长,他像走在刀山火海之中,举步维艰,摇摇颤颤,但还是走过去了。

没想到此地如此凶险,步步杀机。天仇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接下来的杀阵。

他心里异常苦涩,凭他现在的状态,怎么再走下去。令他诧异的是,走了很长时间,什么都没有遇到。

直到他面前浮现一座小木屋,门前绿水一碧如洗,漂浮着几片粉嫩的花瓣,花香四溢。

屋后的林子里依稀可见几只小兽在玩耍嬉戏,哼哼呀呀,好不快乐。

天仇戒备的心神慢慢放松,缓步走近屋子。屋内有一耄耋老人,盘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养神。

他试着问道:“老爷爷,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老人缓缓睁开眼,以一种阅尽人间繁华的睿智眼光看着他,嘴露笑意,轻轻挥动衣袖,所有的景物向他快速远离,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眨眼间,天仇回到了瀑布前,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他有太多的疑问,那位老人是谁?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想了很久,没有结果,或许老家伙会知道一些。

回到家,天仇便把他爬瀑布,闯凶阵,见神秘老人的事,叙述了一遍,透露出心中的疑惑。

本以为,老家伙听到后感到许些兴趣,但他什么多余的反应也没有,只是淡淡说道:“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

天仇气得牙痒痒,一阵诽谤,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喜欢打禅机。

五个月到了,那一天,老家伙穿上了平常招摇撞骗的道服,右手拿个浮尘,配合着他修长的胡须,淡然出尘的气质,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而天仇,自然就被打扮成仙童的模样,手里举着竹布幡。

“今天,我要去拜访一位老友”。老者像是对他解释,又仿佛是自言自语。

带着他轻轻往云隐山方向一跨步,周围的景物在他们脚下飞速移动,跨越空间壁垒,打破距离限制,才呼吸间,就到了云隐山瀑布下。

这一刻,天仇对老家伙的强大,又有了新的了解。老者如山,他以为自己爬得很高了,可以看到山颠,再抬首,原来他还在山脚下徘徊,始终只能望其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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