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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檀香行

方晨劫后余生,凝视着祠堂之上巫祖神像,再次恭敬叩首。

“吾之后辈,今得本座血脉衣钵,日后诚当勤勉,日夜苦训,方不负苍生!”巫祖神像威严开口。

“方晨谨记巫祖教诲!”

话音方落,巫祖神像龟裂,随后化作漫天流光,消失于天地间。

方晨起身之际,已经出现在祠堂之外。整座祠堂,则缓缓隐入浓雾之中,再也无法瞧见。

“触发灵媒,传承巫祖之血,这座灵媒的使命终于达成,而我的使命也该完成了。”远古巨人深深的看了方晨一眼,“日后若你我有缘,当能再见。”

说完,远古巨人踏入浓雾,随着整座果园,一同消失不见。

当周遭浓雾散尽,方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站到了南山之巅。都说南山高无止境,从未有人攀爬上来。从古至今,除了巫祖之外,方晨是第二个登临绝顶之人。

脚下是万丈深渊,云海翻涌,飞鹤盘旋,青鸟哀鸣,一轮彩虹横亘天际,宛若仙境。

“是该返回部落了。”

方晨颇有些不舍,回首远处美景,如痴如醉。

“糟糕,还得去帮大牛、小虎寻找甜浆果……”转身朝山下跑去,速度极快。

方晨却不知道,方才灵变之时,一丝缠绕巫祖精血的黑线,侥幸存活下来,钻入了方晨体内。此刻,那道黑线异常虚弱,盘踞在方晨识海当中,陷入沉睡。

回到部落之时,已是黄昏。

部落里升起了篝火,族人们围着篝火蹁跹起舞。篝火上面驾着烤肉,赫然是那头狻猊兽!

肉香四溢,见到方晨回来,族人们招呼他赶紧过去。

方晨挑了一块大腿肉嚼完,然后来到练武场。即便黄昏,部落的孩子们仍在坚持训练,毕竟距离那沐冠之礼的时间越来越近,大伙都不敢轻易松懈。

“方晨,你也坐过来听听。”阿婆慈蔼微笑,“今天,给你们讲讲关于巫者的秘密。巫者秘密在于九大穴脉……”

孩子们听的如痴如醉,方晨也从中领悟到不少。

巫者九穴,分别为人中、少商、隐白、申脉、风府、牢宫、上星、曲池、海泉九大穴脉。开一脉者,为一纹巫者;开二脉者,为二纹巫者。

部落当中,阿爹与蒙烈、戈云三位猎头,即是打通了四脉,所以在身上刺青四道,称之为四纹巫者。

至于阿婆,她身为南山部祭巫,开了六脉,便是六纹巫者。

“阿婆,九纹巫者之上,又是什么?”方晨好奇道。

“九纹巫者之后,便是战巫!”阿婆郑重说道,“只不过,如今巫族衰落,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九纹巫者,更别说战巫!战巫、战巫,因战而生,为战而死……南山部久居荒蛮之地,真正的战巫谁也没见过。在那大千世界当中,定然有战巫存在!”

“孩子们,今天就讲解到这里。方晨,你留一下。”阿婆宣布解散,孩子们高高兴兴的跑去家中。

阿婆说道:“晨儿,白天又跑哪里玩去啦?瞧你一整天不在部落。”

“去了南山,替小虎大牛摘甜浆果。”方晨如实回答,获得巫祖精血传承之事,他却并不敢多说。此事过于骇世惊俗,不到万不得已,方晨谁也不会告诉。

“南山妖兽颇多,下次记得早点回来。”阿婆说道,“今日,那南山之巅,出现了罕见灵媒,不知被哪个部落的族人获得。巫祖当年留下诸多灵媒,上百年来,大多都已经被发现,所剩无几。谁也没想到,在这南山之巅,竟然还有一处灵媒……”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方晨内心窃喜。又问道:“阿婆,三灵草可有下落?”

“魔兽森林以西,檀香之地。明早,你跟随罗德,将那三灵草采来。”阿婆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不少,“孩子,你练武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一切顺利的话,一月之后的沐冠之礼,你也可以参加!”

“谢谢婆婆。”方晨望着阿婆日渐衰老的脸庞,鬓角长出的白发,心中不禁心疼。阿婆将自己的一切,都倾注在了部落孩子们身上。

阿婆,你可知道,那巫祖灵媒的获得之人,就是我啊……

方晨去看了阿爹。阿爹依然昏睡,好在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他这才放心。

随后,他回到屋里,盘膝而坐。

“经过此次重生,巫祖精血已与我融为一体,同时替换了我体内败坏的血脉。”方晨闭上双眼,默默感受着体内血液循环,“那么,我试试能否冲开人中穴,晋升一纹巫者。”

巫祖精血更富生命活力,在方晨看来,冲击一纹巫者,应该问题不大。

以前,方晨也曾有过这种尝试,可是那种来自血脉的剧痛,使得他不得不停止。

此时,他心中一喜,人中穴传来温热之意。

多年死气缠绕的人中穴,罕见出现了松动迹象!

他神情专注,继续调动精血,冲击穴位。

“就差那么一丝,可惜。”

最终,方晨无奈叹息,他还是失败了。即便巫祖精血加持,仍旧未能冲破人中穴,“巫祖精血固然霸道,感觉还是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方晨双眼一亮,当即明白,冲击人中穴最关键的东西,应该是那株具备奇异功效的三灵草!

……

翌日清晨,方晨便跟罗德叔叔,带着十多名猎手,进入魔兽之森,前往檀香之地。

这是方晨第一次跟随猎队外出,激动万分。一路上不时缠着罗德叔叔,询问各种妖兽、植物。

罗德叔叔不胜其烦,不过见方晨求知欲旺盛,只好耐心一一作答。

“罗德叔叔,猎杀妖兽,容易吗?”方晨狡黠问道。

“掌握技巧,容易的很。”罗德叔叔得意洋洋,眼前的小家伙还不懂狩猎,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吹嘘一番。

“那是龟角蜥吧?”方晨指着远处,一头正在乘凉的妖兽问道,“罗德叔叔,我还没有亲眼见过捕猎呢,不如咱们宰了那个家伙。”

方晨虽然没有来过魔兽之森,不过听阿爹说起过,这魔兽之森有些妖兽杀不得。

比如,龟角蜥便是其中一种。顾名思义,龟角蜥后背有一层龟甲,龟甲可以入药,也能作占卜之用,同样因为这层龟甲,龟角蜥几乎刀枪不入。而且,这龟角蜥平日里性格温顺,可一旦暴怒起来,部落的猎手只有逃命的份。

这种龟角蜥已经无关技巧,想要猎杀,只能依靠实力。

果然,罗德叔叔急忙找借口,道:“额,龟角蜥嘛就算了,咱们还是换一种吧。”旋即,罗德叔叔恍然大悟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寂静的森灵中,顿时爆发阵阵欢声笑语。

穿越魔兽之森外围,罗德叔叔认真起来。

魔兽之森外围的妖兽,实力弱小,不值一提。随着一行人深入,猎手们越发警惕。

“檀香之地,上月曾与你阿爹路过,那里妖兽密集,咱们务必得小心。”罗德叔叔牵着战马,手持重剑,走在最前方带路。

参天古树,宛如利剑直刺云霄,这片山林人迹罕至,方晨回头时,已经见不到部落的炊烟。头顶的阳光,也被浓密的枝叶遮挡,视线变得昏暗。

脚下是一层厚实的落叶,踩在上面无比柔软,点点光斑落下,倒是平添一份神韵。

这时,罗德大叔停下脚步,示意众人噤声。

随后,他独自举着巨剑,向前迈出一步。

“小心!”

罗德大叔一声喊叫,猎手们纷纷拔出武器、盾牌警戒。

一头金雕从树端俯冲而下,利爪朝下猛然一拉,一名猎手躲闪不及,金雕的的利爪穿胸而过,叼起那猎手尸体,飞到远处。

那名不幸的族人,从头到尾连呼喊都未发出,便成了这金雕果腹之物。

“速度真快!”方晨浑身冷汗直冒。

“反应挺快……不错,不错。”这时,从林中走出一位女孩,语气近乎在点评众人方才的表现。

她手头戴野鹤之羽,耳朵上挂着骨环,身披铠甲。铠甲肩膀右侧位置,用金丝绣着一尊九鼎,手艺高超、制作精良,九鼎标记活灵活现。

女孩有些婴儿肥,不过那双深蓝色的瞳孔,却很是诱人,充满野性。

“来者何人?”罗德大叔紧张盯着来人,经历了方才金雕袭击,整个猎捕队神经绷的很紧,“让你们的人都出来吧,别躲躲藏藏。”

女孩微微诧异,旋即点点头,嘴角升起一抹笑意,耐人寻味。显然自己的人被轻易察觉,证明对方洞察力极强。

她身后丛林中,走出两名男子。浑身筋肉高高隆起,彰显出恐怖的爆发力。两名壮汉,来到少女身后,神色很是恭敬。

“看来我的选择,应该没错。”少女的目光,落在罗德大叔身上,“我们可以合作。”

“先报出你的身份。”这种情况,罗德大叔并非初次见到。在这魔兽之森,杀人越货者不计其数,不了解对方身份、目的,贸然合作将充满风险。

“出于保密,我只能告诉你们,我是一位外乡人。不过,你们可以叫我深蓝。”深蓝的年龄虽与方晨相仿,言谈举止,却颇为干练,透出与年龄不符的老成。

罗德大叔自然不会同意,摇头道:“我们为何要跟你合作?”

“檀香之地深处,有我想要之物。显然合格的向导,会给我省去不少麻烦。毕竟你们世代居住在此,对这里的环境有着先天优势。”说到这里,深蓝的目光转向方晨,“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当中这个男孩血脉有问题,你们此行,应是为了三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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