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峻惊住了,他看着庆惠长公主半天没说出话来,庆惠长公主却微微一笑,浅啜了一口茶道:“要江山还是要美人,你自己选,若是你选美人,我也服你,这个忙我一定帮,若是要江山,慢走不送,我今天权当你没来过。”
齐峻不答,反问道:“姑母是不是一早知道我要来?”
庆惠长公主笑道:“我也不瞒你,正是靖王告诉我的,谁也不是瞎子,你放着这么美貌的一个丫头在身边,谁看不出来啊,你又是个多情之人,倘若只是纳为妾侍也就罢了,可若是娶做正妻,必定要来求我帮忙,果然被我料中了。”
齐峻道:“皇储一事已经沸沸扬扬闹了这么多年,跟姑母说句心里话,其实我不想做皇帝,但是倘若父皇执意立我做太子又如何呢?”
庆惠长公主道:“你倘若推辞了,皇兄还能逼着你做太子?也没有这样的事,不过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必遮掩了,皇兄四个儿子里,如今只有你有儿子,皇兄因为这件事立你做太子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可是倘若你不答应,皇兄必定不会逼你,到时候你推举靖王就是了,靖王无子,将来继位了,有儿子就罢了,倘若没有儿子,还不是要从侄子中过继一个?到时候自然以齐欢为先了,你也不吃亏啊。”
齐峻沉吟片刻,诚恳道:“姑母,我早就与大哥说过这事,我并无继位之心,您刚才说的话我心中也有数,侄儿求姑母帮侄儿这个忙。”
庆惠长公主这次倒是真的惊讶了:“你真的要美人不要江山?”
齐峻点头,庆惠长公主赞赏击掌道:“没想到咱们齐家倒是出了个痴情种子,既如此,这个忙我定然会帮你,只是想娶绿檀容易,我把她收为义女,求皇兄封为郡主,到时候再指婚给你,这是水到渠成的事,可据我所知,你府里还有个侧妃呢?你打算怎么办?”
齐峻的神色变得尴尬起来:“不瞒姑母说,当初纳妃时,我心里还想着姚慧,所以就没和她圆房,后来与绿檀……就更不会了,所以说……”
他和苏婉柔倒是真的称得上相敬如宾,苏婉柔几次暗示明示,他都装傻,他也知道外头的流言和苏婉柔的委屈,可让他去亲近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他也真的做不到。
庆惠长公主听了这话,神色却恍惚起来,半响才道:“你倒是与你姑父有几分相像。”
齐峻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庆惠长公主说的是她的驸马宁远山,齐峻也是耳闻过的,虽说是平民百姓,却是个清秀坚毅的书生,识文断字,但没有多大的学问,手无缚鸡之力,却心志坚定,不畏权势,坚持娶了庆惠长公主,只可惜后来早早去世了。
庆惠长公主这是说齐峻痴情呢,想当初她嫁给宁远山后,因为多年无所出,也给他纳了个妾室,当初自己是因为子嗣才这样做,心中却痛苦万分,可宁远山却没有碰那两个丫头,他对庆惠长公主说:“我心里想着你,怎么也不愿意去碰其他的女人的,没有子嗣就没有吧,这也是孩子与咱们无缘,不必强求。”
因为他这句话,让庆惠长公主甘愿在他死后守寡守节,无怨无悔。
如今庆惠长公主把这事与齐峻一说,齐峻也不禁对这位并不熟悉的姑父肃然起敬。
庆惠长公主看着齐峻感叹的那样子,原本还伤心呢,如今倒是笑了,道:“我已经定了一个月后去灵兴寺上香礼佛,到时候安排一番,只对外说是绿檀救了我,我见她温柔善良,就收为义女,先把她放在我身边教导一阵子,我知道她原来是个丫头,身上难免有一些不好的习惯,待到改好了,像个大家闺秀了,我再带给皇兄瞧,到时候封个郡主,指婚给你,不也是一句话的事?”
齐峻大喜:“多谢姑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