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檀也吓了一跳,可一看齐峻,还在床上躺着呢,道:“王爷这个样子,就是叫醒了也没法子出门啊。”飞鸣急的团团转,又跑去找蒋松和陈达。
可蒋松巴不得齐峻闹出点事来好把他赶走呢,话说得好听,可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出门,陈达更厉害,说是醉酒未醒,飞鸣没有法子,只好带上几个侍卫,叫上府衙的一班衙役,还有秦烈及秦烈的朋友等人去城门口,好歹要把局面给控制住。
绿檀自然一扭头就把齐峻给喊起来,偏偏齐峻睡得死,左喊喊不醒,右喊喊不醒,倒把绿檀累的出了一身的汗。
齐峻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等到醒来时,城门口的暴动早就被压下去了,不过也死伤了不少人,齐峻听了蒋松和陈达的汇报,发了好一会呆,最后有气无力的挥挥手,拿出了调遣粮草的令牌:“赶紧去运粮赈灾,早点把银钱发下去,本王也好早些回去。”
蒋松和陈达对视一眼,都暗自大喜,终于等到他不耐烦了,因此接了令牌自去办事。
等他们俩一走,齐峻就一扫颓态,别提多精神了,立刻吩咐飞鸣:“把蒋松和陈达的人给盯紧了,看看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等到派遣钱粮的时候,你带着人去巡视,不过倘若他们给你塞银子,你只管收下来,然后就撒手别管了。”飞鸣应了,显然也是精神奕奕,憋屈了这么久,总算能办点事了。
绿檀这才知道从昨天晚上的醉酒到今天的妥协都是齐峻在做戏,不由惊得目瞪口呆,话说齐峻的演技也太好了,简直媲美影帝,连她都没看出什么破绽来。
按着齐峻的计划,这个时候该那些飞檐走壁的江湖人出场了,主要就是搜集证据,因为想要贪污钱粮,那些人必定有所动作,只要一有动作,就会有破绽,而那些人所要做的就是沿着破绽追查下去,找出他们贪污的证据。
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容易,毕竟蒋松和陈达手里也有人,自然也会防备,这就是双方斗智斗勇的时候了,绿檀帮不上忙,也只能暗自保佑这件事顺顺利利的解决,可别再节外生枝了。
派遣钱粮这几日,齐峻都没出门,把一应事情都交给了刘侍郎和赵师爷,他只在房间里待着,绿檀刚开始还挺担心的:“王爷真的不用出去走走看看?”
齐峻道:“现在是张开网口,让鱼往里头钻的时候,我出面反倒不好。”又道:“我这几天老是见你低着头,在摆弄什么东西呢?”
绿檀就把九连环拿了出来:“秦大哥送我的,我拿来解闷,原以为很简单,没想到还挺难的。”
齐峻一听秦大哥三个字,脸色就不好看了,拿了过来三下两下给解开了,淡淡道:“银包铜做的,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
绿檀正惊讶他怎么这么快就把九连环给解开了,还没说两句佩服的话呢,又听齐峻这么说,心里顿时不乐意了。
银包铜怎么了,秦烈一个行走江湖的,自然不比齐峻这个王爷有钱,但这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啊,因此绿檀的脸色也不好看了,把九连环拿了回来,一声不吭。
齐峻看了她两眼,道:“怎么,生气了?”绿檀道:“奴婢哪敢生气啊。”
齐峻一听她自称奴婢,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头痛起来。
这几日忙着跟蒋松他们斗心眼,倒是没顾得上绿檀,他原先还想着等这件事结束了再跟绿檀说的,可现在看来要是不说只怕要被别人抢先了,可要是突然让他说什么喜欢的话,他自己也觉得怪别扭的。
齐峻回想起当初自己和姚慧是怎么在一起的,好像也没什么,他和姚慧一起长大,自然无话不谈,他喜欢姚慧,自然也看得出姚慧喜欢自己,于是就求父皇赐婚,然后两个人就是夫妻了。
难道直接把绿檀娶进门?齐峻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绿檀和姚慧不同,她看上去好说话,可性子很烈,又言明了不会做妾,倘若把她逼急了,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再者说,王府里还有一个苏婉柔,虽然他并没有同她圆房,但既然进了门,便是他的女人,要想把她打发了也不容易,思来想去,这话还是不说的好,因为一旦说了,倘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反倒闹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可即便如此,齐峻也不能容忍他看中的女人同时被其他人惦记着,这就是他的独占欲和霸道在作怪了。
齐峻道:“秦烈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们俩是断不会有结果的。”
绿檀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峻道:“他不过是江湖浪子,四海为家,你能受得了整天到处跑?若是让他为了将就你停下来好好过日子,他也会觉得憋屈,到时候两个人免不了有斗嘴闹气的时候。”
绿檀无语极了,强调道:“我和秦大哥只是朋友罢了,为什么只要我和别人多说两句话,王爷就能说到男女之情上去呢?我把秦大哥当成朋友,就像是跟顾雪风一样,并没有其他的想头,实话告诉王爷吧,这辈子我是不打算嫁人的。”
齐峻吃了一惊:“为什么?”
绿檀道:“我本就是一缕游魂,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也幸而遇到的是王爷才有了容身之地,其他的事是不敢想的,再者说,我骨子里是要一夫一妻的,谁要是娶了我,那就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多看别人一眼都不成,而在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就是寒门祚户的老百姓,有了闲钱也要纳妾呢,想找到一心一意待我的可不容易。”
齐峻急急道:“这虽然难,可也不是没有啊。”
绿檀笑道:“是啊,自然也有这样的男人,可我也不是买东西,合了心意,付了钱就拿回家了,总要讲究你情我愿吧,单两情相悦这一点就难,所以我也没抱什么奢望,倘若是有缘分也就罢了,倘若没有缘分,我也绝不会委屈了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