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穿越,她一心一意的想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哪怕是做个丫头也认了,谁知真实身份却是楚王的间谍,好不容易摆脱楚王的控制,却又被这对极品爹娘逼着去做妾。
以前还能想想顾雪风对自己的友谊来安慰自己人间尚有真情在,如今连那友谊都是做戏,都是假的,接下来的日子还会比这更坏吗?
外头是王贵的破口大骂声与砸门声,还有王简替绿檀辩解的声音以及高氏火上浇油的冷嘲热讽,绿檀捂上耳朵,统统不理会,打定主意要脱离这个家,不然她迟早要被逼疯了。
可她现在是英王府的奴婢,还有卖身契在王府,若是偷偷离开了,便是逃奴,且不说会不会被抓回来,即便逃走了,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能做什么?又是这副容貌,说不定就被人贩子给迷晕了带走,万一被卖到什么**,她更是生不如死了。
走又不能走,留也不能留,她究竟该何去何从呢?难道又要拉下脸去求顾雪风么?
外面王贵许是累了,叫骂声停住了,慢慢的安静下来,绿檀也迷迷糊糊的睡去,半夜只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她迷迷蒙蒙的,睁眼一瞧,是王简,他眼睛红红的,把绿檀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进来的?怎么不去睡觉?”
王简却拉着绿檀的手掉眼泪,道:“我从窗户爬进来的,姐姐,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欺负。”
绿檀摸摸他的头:“姐姐知道,姐姐等着你当大将军,让皇上封姐姐做诰命夫人。”
王简郑重的点点头,伸出手道:“咱们拉钩,姐姐要记得我说的话,要等着我。”
绿檀觉得奇怪,可还是笑着和他拉了钩,王简一抹眼泪,道:“姐姐睡吧。”
绿檀看着王简回去房间这才回来躺下,心里盘算着明天该怎么办,王贵和高氏靠不住,王简却是个好孩子,即便她要脱离这个家,也要把王简也带走,在现代时她是独生子女,如今王简关心她,爱护她,她觉得就像她的亲弟弟一样,她已经抛不下这份姐弟情了。
绿檀想着这事,慢慢睡去,王简的房间被悄悄打开,他背着简单的包袱走到院子里,看着姐姐房间的窗户,又把誓言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踏着皎洁的月光,坚定的离开了这个家,只留下一个孤单瘦小的背影。
王简离家出走了。
这在王家掀起了滔天巨浪,王贵看着王简留下的字条,也没说去哪儿,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去做什么,只说自己要外出打拼,让爹娘别再逼着姐姐去做妾。
王简是王家的三代单传,高氏哭的撕心裂肺,王贵也阴沉着脸不说话,绿檀想起半夜王简来找自己的情景,估计那时候就萌生离家出走的念头了,心里也不禁懊悔,觉得是自己太粗心了,居然没注意到王简的异样。
他才十二三岁,放在现代也只是一个初中生,外面的世界她尚且忌惮,不敢闯荡,王简一个孩子又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难道这孩子真的去当兵了,要当大将军?
绿檀自责极了,也后悔极了,却也没有法子,只坐在一旁发呆。
德叔得知这事也过来了,王简如今是英王府的奴才,如今偷偷溜走了,算是逃奴,德叔不能把这事隐瞒下来,要如实上报才成。
绿檀赶忙把他拦住,道:“德叔,如果把我弟弟的身契赎回来,就不算是逃奴了对不对?”
德叔想了想道:“这法子倒也行,可若是赎人,也得王爷同意才是啊。”
绿檀陪着笑脸道:“德叔,我们家的事你也看在眼里,我弟弟是个好孩子,如今他尚且下落不明,若是被冠上了逃奴的名声,更是艰难了,德叔就通融通融,替我们在王爷面前求个情,让我们把弟弟的身契赎回来吧。”
德叔叹气,道:“也罢,看在你的面上,我且和王爷提一提,不过王爷应不应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德叔跑了一趟长安,带回了王简的卖身契,他道:“王爷恩典,也不要赎身契的银子了,只让你们一家子安分守己,好自为之。”
高氏和王贵都看着绿檀,他们越发觉得英王是因为看中了绿檀才如此宽容的,绿檀对德叔谢了又谢,可心里却又酸又涩,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王简逃奴的身份算是销去了,可王家依旧乌云笼罩,高氏和王贵就王简一个儿子,如今下落不明,整天也不去干活了,就待在家里淌眼抹泪的。
这个时候王贵倒是沉默的时候多,高氏就是哭,想起来了就骂绿檀不中用,久而久之,倒把王简离家出走的事都赖到了绿檀身上,想起来就要骂两句,一边哭一边骂,连带着王贵脾气也不好起来,动不动就摔东西骂人。
这样的日子绿檀觉得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恨不得自己也离家出走了才好。
王贵如今整天游手好闲,去了一趟长安,又遇到了夏影,夏影嘿嘿直笑:“老哥哥,我还盼着你成了英王的岳丈提拔弟弟呢,怎么反倒一副落魄的样子?”王贵哼了一声,假装没看到他。
夏影却贴上来搂住了王贵的肩膀:“老哥哥,你也别瞒着了,我都听说了,真是可惜了,绿檀那么好的容貌,如今是白瞎了。”
王贵斜了他一眼:“有屁就放,如今儿子没了,闺女也跟活死人似的,老子还怕什么?”
夏影嘻嘻笑道:“哥哥既然这么说了,弟弟给你指一条路,我听说英王一句话就把王简的卖身契还回来了,你去求求,把绿檀的卖身契也拿回来,到时候闺女怎么办还不是你说了算?”
王贵疑惑:“这话什么意思?”
夏影挤了挤眼:“绿檀在王爷身边几年,王爷可是没碰过的,如今人还是个黄花闺女,又是那样的花容月貌,你往藏春楼里一卖,少说也有一万两银子。”
王贵一怔,哼道:“我闺女可是要嫁给王爷做姨娘,享富贵的,你少出歪主意。”
夏影笑道:“哥哥哟,不是弟弟说话不中听,英王若是真的对绿檀有意,早就留下了,还能等到现在?你就别想那美事了,就是顾公子如今也去了江南,轻易回不来,你把绿檀留到二三十岁也没指望,倒不如趁着年轻貌美的赶紧脱手。”
王贵不耐烦的把夏影骂了一通,可心里却当真盘算起来了。
这段日子他算是看清楚了,绿檀是当真歇了攀龙附凤的心思,如今儿子丢了,不能连女儿也指望不上,虽然卖入**是一锤子买卖,但好歹能落下一万两银子。
自打王简离家出走,王贵也有些心灰意冷了,此时也是豁出去了,果真拐弯去了藏春楼。
夏影一直盯着王贵呢,见他往藏春楼去,便笑着回了楚王府,把这事告诉了楚王,楚王冷笑:“等绿檀进了藏春楼,再让她知道本王的手段,敢背叛本王的人,她倒是头一个!”
夏影殷勤的拍着马屁,又赶去藏春楼和藏春楼的楼玉蝶通个气,务必要把绿檀留下才成。
绿檀却不知道,还成日待在花大婶家跟着穗姑一起做针线呢,穗姑也知道王家最近的厄运,也听得到每天王贵的骂骂咧咧和高氏的哭声,对绿檀很是同情怜悯。
绿檀倒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只专心把手头上的事做好就罢了。
晚上她回家,王贵的心情好了许多,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叫绿檀早些休息,绿檀觉得奇怪,这时王贵又道:“明日我跟你娘去长安一趟,你好生在家看家,不要乱跑。”
绿檀越发的奇怪,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王贵和高氏就离家了,绿檀和往常一样起床,吃了饭正要去花大婶家呢,德叔匆匆赶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
德叔道:“绿檀快过来,这是王爷身边的侍卫,有事找你。”
绿檀惊讶极了,想起王贵和高氏,以为是他们又出了事,赶忙过去行了礼,那侍卫挺和气的,道:“我叫飞鸣,是王爷的侍卫,今天一大早,你爹娘就到王府去,说想求个恩典替你赎身,给你说了门亲事要把你嫁出去呢,王爷觉得奇怪,叫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