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蒲金赌场出来,张琅立即叫上姚永康直奔新金沙大酒店,那是姚永国下榻的地方,由于苏方时意外昏迷不醒,姚永国多住了一晚,根据和昭莲给的情报,姚永国还在酒店内。
从和昭莲口中,张琅认为姚永国此人杀伐果断,有枭雄之胆色,敢作敢当的人,对于这种人与其慢慢探询,不如直接上去质问。
赶到酒店时,正好遇到姚永国和姚震华从酒店大堂出来,准备上车离开,姚永康走过去叫了一声,“二哥!”
姚永康头发早已发白,且近二十年来心情愁苦,看起来年纪比面色红润的姚永国还要大,因此他一声“二哥”之后,姚永国看了他好几眼才迟疑地道:“永康?!”
“是我,二哥,好久不见”,姚永康点头道,几十年没见,两兄弟生疏许多。
姚震华和张琅对视一眼,而姚永国亦对张琅看了几眼。
“真是,好久不见”,姚永国神情有些冷漠。
姚永康直奔主题,问道:“二哥,苏方时是不是你的人?”
“是姚家的人”,姚永国纠正道。
姚永康追问道:“你现在是家主,他当然是你的人,但我想问你没成家主之前,他是不是你的人?”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姚永国冷下脸,姚永康这一问,触及到了他当年争夺家主之位时,利用苏方时做了一些不甚光彩的事,他没想到姚永康今天还会来翻旧事。
“好,看来你默认了”,姚永康看着姚永国的神情,激动的问,“那瑶芳堂的事是不是你让苏方时做的?”
姚永国沉声道:“他做了什么?”
“你还装作不知道是吧?”,姚永康气愤地道:“那苏方时在瑶芳堂设了煞阵,镇压我女儿,就是你侄女,你居然下得去手,当年,我早就放弃了跟你争家主的位,你竟然还不放过我,狠毒到设煞阵来害我家人,你还是不是人?”
“等等,你说什么煞阵?什么女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姚永国眉头一皱,相当不快。
张琅在旁边仔细观察,看姚永国疑惑的神色不似作伪,但旁边姚震华却闪过一丝惊惧之色让张琅捕捉到了。
姚永康把瑶芳堂的煞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言及苏方时利用姚瑶的生前物品设了煞阵,让他女儿死后都不得安宁,他请了高人把这煞阵破了,当然在张琅的事前交待下,破阵之人就是田元这老头,他没透露张琅在其中的作用。
姚永国听完,拄着拐杖的手捏紧了,他沉声说道:“永康,这事不是我吩咐做的,虽然咱们兄弟情份已淡,但毕竟是血亲,设煞阵的事,我一概不知,这事我查清楚后,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好,我暂且信你”,姚永康朝姚永国身上摔了一张名片,气呼呼地走了。
张琅朝姚永国和姚震华一笑,跟着姚永康走了。
姚震华捡起名片,看上面只写了一个电话,说道:“爷爷,这只有三爷爷的电话。”
姚永国铁青着脸上了车,坐稳后,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道:“震华,你留几下人手在这,看着苏方时,待他醒来之后,告诉我,这事一定得问个清楚。”
“是”,姚震华疑惑地问道:“苏先生应该跟三爷爷那边没见过面啊,怎么会扯上他女儿,还有这煞阵怎么设在大学里面而没被人察觉呢?”
“这个恐怕只有苏方时才知道了”,姚永国忽然胆战心惊起来,苏方时是个风水师,竟然敢在他纪念亡妻的瑶芳堂里动手脚,难保在其他地方也如此做了,那这样的话,姚家的未来气运就在苏方时的掌控当中,万一到时姚家不再姓姚而姓苏时,他如何面对姚家列祖列宗呢。
“震华,你找一些人复查一遍,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注意,万一查到有异常,要悄悄地问懂行的人,不然惊动苏方时”,姚永国把后卒的隔音玻璃升起,吩咐姚震华去找人复查姚家别墅及一些重要物业,尤其着重点指明要去瑶芳堂仔细翻查一遍。
“好的,我这就安排”,姚震华连续不断地打了十几个电话。
“老王,去圣玛丽医院”,姚永国按下通话按钮,让司机掉头去苏方时入住治疗的医院。
姚震华提醒道:“爷爷,再去医院的话,跟盛高集团的会议就可能迟到了!”
“跟那边联系一下,就说我不太舒服,请求推迟半小时再开会”,姚永国急切地想看苏方时醒了没有,他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姚震华依言打了一个电话后,见姚永国侧头看着窗外不想说话,便也没开口,一路无言开到医院后,却让姚永国失望了,因为苏方时还是昏迷未醒,姚永国找到主治医生问了十几分钟,但医生对于苏方时的昏迷也还没找出原因,只能说靠病人的意志力才有可能尽快苏醒。
医院大门外面一辆出租车里,张琅和姚永康看着姚永国进了医院然离开,两人付了车钱,进到医院,借口探望苏方时,顺利地站在了ICU病房外。
姚永康问道:“这事是不是他做的?”
张琅知道姚永康问的是姚永国,但从他的观察来看,姚永国极有可能是蒙在鼓里,“应该不是他主使的?”
“那就是苏方时干的啰?”,姚永康看着插着鼻管的苏方时,眼中射出愤恨的光芒。
“是不是他的主意,难说,但煞阵肯定是他设的”,张琅跟苏方时暗中交手时,已经看出苏方时吸取煞气疗伤的手法与瑶芳堂煞阵如出一辙。
“妈的,我砍了这个王八蛋”,姚永康爆着粗口,就要冲进去收拾苏方时。
“诶,伯父,等等”,张琅赶紧拉住姚永康,说道:“设下煞阵害人,无凭无据,警察也不会抓他,法官也判不了他,你千万别冲动。”
“那就由着他逍遥法外?”,姚永康不甘心地说道。
张琅劝道:“不问而诛,也是不讲道义,至少要等他醒来,问个明白,才好收拾他,对不对?这种人,很快就会恶有恶报了。”
“好,我就在这住着了,等这王八蛋醒来!”,姚永康倔脾气上来了,非得等在医院里看苏方时醒来,张琅劝了很久,姚永康也不改变主意。
张琅心系唐馨,加上叶见琛委托的事,他也不可能整天陪姚永康在医院耗着,便跟叶见琛打了个电话,请叶老派了四个保镖过来,两人陪在姚永康旁边,另外两人则派去保护姚遥母女。
张琅回到叶家,管家把他领到后院,叶见琛穿着短裤短褂在侍弄花草,张琅在他身边蹲下来,拿起一个花铲帮手松土。
叶见琛把一朵枯萎的花挖了出来,随口问道:“你跟姚永国是怎么认识的。”
香港姚家辉煌之时,跟叶家也多有生意往来,但叶见琛不喜姚永国的作为,因此除了生意之外,也没太深的交往,但作为澳门的话事人之一,张琅在澳门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及时反馈给他,因此他很快知道张琅和姚永国会面的事。
“我不认识他,我认识他弟弟”,张琅专心松土,漫不经心地说出他与姚永康认识的经过,进而在和昭莲那里见到姚永国,最后倒也略微说明了一下苏方时和煞阵的事。
“苏方时?是他啊”,叶见琛点点头,姚永国身边形影不离的苏方时,他也有印象,同样他对这个阴气森森的苏方时也是不喜,没想到姚永国敢用这种风水师,想来姚永国能出人头地也是走了不少歪门邪道。
“看不出,你还是侠肝义胆的大侠啊”,叶见琛对张琅的品性更加满意,交朋友贵在人心,如果人品不好,即使再有能力,叶见琛也是看不上的。
“大虾才是,没想过做大侠的,做大侠有什么好,跟党员一样,吃苦在前、冲锋在前,多累啊,还不如做一个平民百姓舒服。”,张琅随意地坐在地下,有一下没一下地铲着土。
叶见琛也坐了下来,“杨绛老师说过,惟有身处卑微的人,最有机缘看到世态人情的真相。一个人不想攀高就不怕下跌,也不用倾轧排挤,可以保其天真,成其自然,潜心一志完成自己能做的事。”
“那不是永远都站不到高处看风景啦”,张琅挥着手中的铲子指着远处的山峰。
“条条山路通向顶,站在高处,不一定要把别人挤下去,互相扶持一样可登山顶”,叶见琛大有深意地说道。
张琅问道:“要是别人挤你呢?”
叶见琛笑道:“那就把他踢下去呗!”
张琅指着叶见琛怪笑道:“哦,嘿嘿,原来你也很腹黑啊!”
“我这里跟你们年轻人学的”,叶见琛也是一笑,“这叫不忘初心,勇往直前!”
张琅振臂高呼,“冲、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