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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2.12 石门关

面对面前的情景,刘一乐有些不解,嗄声问道:“‘君子剑’也归附大燕了吗?”

蓝衫鲁山君沉声说道:“对不住了刘鞭王,我等不是‘君子剑’,我等乃‘燕子’内卫,奉命前来接应许姑娘,在此多谢刘鞭王为我等驱逐胡蛮强敌。”

刘一乐苦笑一声:“原来如此,呵呵,如此刘某还要感谢各位刚才没有在背后伸手了,刘某今日可是栽到家了。”

冒牌鲁山君正色道:“刘鞭王的为人我等素来敬佩,焉能做出小人行径。”

许萍寒声道:“看在刘鞭王驱逐胡虏的份上,我等也不会难为你的,就此别过吧。”

几人要上路的时候,冒充萧剑的内卫看着刘响,问许萍:“我们还要带着这个小子吗?”

许萍为难地看着刘响:“刘五大哥,此去京城危机重重,你还要一起去吗?”

刘响故作讪讪地道:“县里都知道我去京城投亲,关大哥和强子都给了我银子,就这么回去了,我……”

一个内卫厌恶地看着他:“算了,再给你点银子,你回去吧。”

刘响可怜巴巴地看着许萍,许萍也有些不忍,毕竟过完了河就把桥拆了,不是什么光彩事儿,想了想道:“算了,几位大哥,带上他吧。你可要机灵点儿,再有这场面一定要躲起来,免得被波及,知道了吗?”后一句是对刘响说的,刘响见同意带上他,兴奋地一个劲点头。

几人上路,依旧是刘响和许萍走在前面,而几名内卫则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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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人踏入石门关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时分,刚一进石门关,站在城门口看似无所事事的几个人分别向城里的几处跑去,许萍看在眼里,嘴角浮上一抹冷冷的笑意。

守将府邸,魏源亮正在与孙桐秋对坐闲谈,孙桐秋来到石门关这两天,与魏源亮形影不离,把臂言欢,畅叙别离之情。孙桐秋此来堵截许萍并不是主要目的,他的主要任务是探听魏源亮的语风,观察他的立场,尽最大可能将其策反,加入“云海盟”。

因此,孙桐秋将堵截许萍的任务交给了手下两员大将展雄和宗望北负责,他只是在魏源亮身边形影不离,旁敲侧击。

二人正在说着话,一名亲兵走了进来,附在魏源亮耳边低语起来,听罢,魏源亮点了点头,对亲兵道:“我知道了,吩咐下去,时刻关注动向,但不要主动接触,如果他们找上门来,速速报予我知。”亲兵领命退下。

孙桐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兄长可是有军务在身?要不小弟先行告退。”

“不妨事。”魏源亮摆了摆手:“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贤弟且坐。”

孙桐秋将茶盏放回桌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道:“这两****与兄长闲谈,看兄长也未处理公事,看来兄长可是很悠闲啊。”

“哈哈,是啊,为兄只负责带兵打仗,那些民事自有那些文官处理,为兄可不****那份闲心。”

“哦,那些文官可是朝廷委派的吗?”

“有些是,有些则是与为兄一起降燕的旧吏。”

“如此说来,大燕对待降臣倒是很宽容的吗!”孙桐秋有些言不由衷地道。

“是啊!”提起这个话头,魏源亮颇有感触:“想我魏某,不过一介武夫,没想到竟让大将军如此厚待,唉!真真是无以为报啊。”

孙桐秋微笑不语,魏源亮奇道:“贤弟为何发笑,可是为兄此言有谬吗?”

“兄长,”孙桐秋正了正身子,看着魏源亮道:“想你我兄弟相识二十余年,可谓相交莫逆,有些话我是不可能对别人讲的,可是对兄长,小弟却不敢相欺,纵使兄长见怪,小弟也要一吐为快。”

魏源亮一摆手:“贤弟说哪里话来,你我二人胜似一母同胞,还有何话不能明言,贤弟但说无妨。”

孙桐秋点头,开口说道:“我观大燕重用兄长无外乎两点,第一,石门关乃重要的雄关锁钥,紧紧地卡在大燕的喉咙;第二,兄长乃是有名的‘落地生根’,如与兄长对垒,损兵折将自是不在话下,是否能够克关还未可知。故此,赵大将军利用兄长的光明磊落,来了个素服叩关,以兄长的秉性耿直,焉能不落入彀中。兄长既降,按照常理应委心腹之人镇守此关,可大燕一不换将,二不委吏,表面上看是对兄长放心任用,实际上此乃欲擒故纵,如果大燕在石门安插人手,不免使兄长小心戒备,步步为营,必患加罪以无辞;可反之,兄长被表面的松弛所迷惑,放开手脚,难免会落在有心人的眼中,以无心算有心,兄长,到时候您可就再也无话可说了。”

魏源亮怔了半晌,道:“贤弟未免危言耸听了吧,想那赵大将军一代人杰,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对付我,岂不让天下人齿冷,大大有损大燕的国体吗?”

“哼,天下人!”孙桐秋不屑地哼了一声:“兄长,您怎么如此天真,天下人历来是成王败寇,他们知道什么,他们只知道赵大将军义收‘落地生根’,他们只知道大燕正大光明,可是兄长你想过没有,如果大燕想搬掉你,有大把的义正辞严在等着天下人,会有多少言之凿凿的证据会落在你的头上,帝王心术,哼!岂肯把石门关这么一个重要的筹码压在一群降臣身上。”

“可是,可是这也一晃三年了,并未见朝廷有什么风吹草动啊。”魏源亮有些疑惑。

“三年,十年又如何,殊不知春风化雨强似暴雨疾风,越是慢工夫越是易见成效啊,我的傻兄长啊,你不见蜘蛛结网的时候,看似东一根丝西一根丝,毫无关联,可等你发觉有异的时候,你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魏源亮露出沉思的神色,孙桐秋嘴角一抹笑意浮现,缓缓端起了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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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客栈”,米穹正在听着手下的汇报,朱长岭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听到许萍已进关,米穹微笑着:“好,就让这石门关做为他们的最后一站吧。”

这时,一个伙计打扮的人进来,小声向朱长岭说着什么,朱长岭一愣,向米穹一拱手:“米先生,我到前面去看看。”米穹也不以为意,摆了摆手。

朱长岭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面容古怪地对米穹道:“米先生,那两个人……住进我们店了。”

米穹也是一愣,继而笑了:“哈哈,有趣,长岭,你说他们是误打误撞呢还是别有用心?”

朱长岭也笑了:“应该是误打误撞,毕竟小人经营的这家客栈在石门关里也算数得上的,再有‘燕子’绝不可能摸到我们的底。”

“那就好,真是天助我也!”米穹高兴地道。

朱长岭有些担心,如果在“四海客栈”动手,那他就会暴露,多年经营的暗桩就会露白,于是他试探地问:“米先生,要在客栈动手吗?”

看出了朱长岭的心思,米穹手指点了点他:“你呀,现在怎么谨小慎微的啦,这可不是当年的‘翼虎’,我怎可能在客栈动手,我只能在‘通灵寺’动手,这样才有可能将他们一举全歼,彻底拔掉这个暗桩。”

想了想,米穹又问:“还有哪些方面来人了?都住在哪里?”

手下毕恭毕敬地道:“‘铁狮堂’来了四个人,住在了城西的‘胡人居’;‘云海盟’来了八个人,住在城西的‘平安客栈’。”

朱长岭不解地问道:“米先生,怎么我大楚的事儿,他们那么上心呢?”

米穹冷冷一笑:“你以为他们会安什么好心吗,只不过想得到名单,奇货可居,用来和我们谈条件罢了,胡蛮是巴不得我们内斗得越凶越好,他们好趁乱进犯;而‘云海盟’虽是大燕治下,但我观他们似是别有用心,只看他们不停地招揽各国反燕势力,我敢断定,‘云海盟’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江湖帮派,肯定有更大的图谋。哼!火中取栗,也要看一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一个时辰后,住进“胡人居”的冷锋和住进“平安客栈”的展雄、宗望北同时接到一封请柬,上面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欲寻燕子请到‘醉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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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楼”是石门关一家较大的酒楼,位于石门关城西,就在两拨人居住地的附近,可见寄柬人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醉月楼”楼高三层,一楼是普通消费,面对平民百姓;二楼是面对豪门富户;三楼则是全部包房,接待达官贵人,不是有钱就能上的,寻常富户就是拿着钱,也没有资格登上三楼的,由此可见寄柬之人非比寻常的身份。

双方犹疑参半地来到“醉月楼”,寄柬人还没有到,双方也没人引见,只是互相点了点头便坐下等候。

冷锋今年三十余岁,原是大魏一名军中将领,大燕灭魏后,随着主将陶行之逃亡塞外,投靠了胡蛮,欲借胡蛮之势恢复大魏,此人原系军中悍将,从军前为鄂中名门“罗汉堂”弟子,一套“罗汉拳”使得炉火纯青,从军后屡立战功,一杆板门刀勇冠三军,此次奉主将之命,协助“铁狮堂”追杀许萍,原本有“黑石两条狼”辅助,还被告知有在大燕潜藏多年的高手相助,谁知尽皆铩羽,只得带着手下三个偏将前来石门关。

展雄和宗望北都是孙桐秋的手下,原是梁国人,被“云海盟”收拢。

枯坐良久,房外传来脚步声,门一开,一个相貌清癯,一身灰袍的老者迈步进来,身后跟着两名随从。

老者进到房中,也不客套,径自坐在主位,两名随从分立身后。

坐定后,老者开口:“几位,老朽就不客套了,先自我介绍一下,老朽米穹,忝为大楚‘影子’一名客卿,这位,”他指了指冷锋:“可是塞外的冷锋将军?”

米穹刚一现身便采取居高临下的姿态,令冷锋很是不舒服,但也不能失礼,只是淡淡地一拱手:“正是。”

米穹也不以为意,转向展、宗二人:“二位可是‘云海盟’孙兵王的手下,展雄、宗望北二位?”

二人也是一拱手:“正是晚辈。”

冷锋有些不耐,开口问道:“米老前辈邀我等前来,是为我等接风洗尘吗?”

米穹一笑:“当然不是,我知几位都是为‘燕子’而来,我等既然目标一致,那么最好坐在一起,商讨一下该如何行事,才不致发生不必要的误会。首先,各位当知‘燕子’手中可是我大楚的东西,不知各位为何如此这般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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