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美酒,人是美人,芈少白已将李氏搂入了怀中,轻轻啮咬着美妇那柔软的耳唇,沉浸在无边春色之中,也不知是羞惧还是****,李氏的身体轻轻颤抖着。
虽说芈少白已是****高涨,但习武之人的本能并没有丢弃,屋外传来的一声轻响,还是令他立刻警觉,他推开怀中的美人,抓起案边的长剑,一抖身形,来到门口,倾听一下外面的声音,抬脚踹开房门,伸手用剑尖挑起一把椅子向外扔去,然后紧随椅子,他也纵身跃到院子当中。
只见院内罗英带着四个护卫打横站在院中,他们的对面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青衫人,脸上带着一个面具,很丑的面具,这种面具在街上两文钱就可以买到,看不到脸,只能从那花白的头发上来判定来人年岁应该不小了。
青衫人负手而立,也不说话,隔着面具看着面前几人。
闻声赶来的袁唯庸急匆匆地走进院子,看着青衫人,抱拳道:“何方贵客,不知到敝号有何贵干?”
见袁唯庸说话,芈少白便没出声,冷眼旁观,他感觉来者不善。
果然,青衫人沙哑的声音响起:“袁老板,你家的贵客不少啊。”
“那是那是,小号做的就是五湖四海的买卖,客人当然是少不了的了。”
“哼,五湖四海,当然也包括大楚喽,不知这几位‘影子’的贵客找你做什么买卖呀?”
见来人知道他们的底细,芈少白发话了:“朋友,我们做什么买卖,需要阁下操心吗?”
“哼!”青衫人冷哼一声,“‘影子’在大燕做的买卖,我都想关心关心。”
这时,芈少白见又过来三名护卫,还有两个没现身,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他的心头。
果然,青衫人仿佛看到了他的心里,“别看了,那两个暗哨已魂归大楚了。”
芈少白悚然一惊,无声无息便干掉了他的两个手下,青衫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袁唯庸在一旁阴恻恻地说话了:“阁下带着面具,莫非是相熟的朋友?不妨摘下来,咱们拉拉交情。”
青衫人面具后面的眼睛凌厉地直射袁唯庸:“不知死活的东西,拉交情,凭你也配!你以为你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袁唯庸作为一名资深密谍,身手也是出众,只是多年来他在众人面前一直展现的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市侩商人,此时老底被人揭穿,深知如不能将青衫人除掉,那么多年心血即将化为乌有,当下也不请示芈少白,厉喝一声:“休得装神弄鬼!”双掌一错,猱身而上,带动“呼呼”风声,直袭青衫人。
芈少白没有阻止,他也想借袁唯庸的出手观察青衫人的路数。
青衫人见袁唯庸一改往日形象,向自己攻击,也不意外,直视袁唯庸,纹丝不动。
袁唯庸一掌直奔青衫人面门,待到切近,改击为拂,想要抓下青衫人的面具,青衫人脸向旁一侧,掌风拂面而过,袁唯庸马上转拂为啄,五指并拢呈钩状,依旧袭向青衫人面门。
一旁的芈少白微微点头,看来多年的养尊处优并没有使袁唯庸退化,身手依然矫捷。
青衫人仍是不紧不慢,伸左手一下抓住袁唯庸的手腕,动作及其自然,仿佛袁唯庸主动将手腕送到他的手里。
袁唯庸一惊,右手手腕被人抓住,自己已经输了一半,左手钩击,直奔青衫人胸膛,很不幸,青衫人的右手张开,正在等着他,于是,袁唯庸右手腕被青衫人抓住,左拳被青衫人攥住。
芈少白见状不好,大叫一声:“等一等!”
只听“嘁哩喀喳”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袁唯庸的惨叫。他的右手腕和左拳被青衫人全都捏碎,青衫人一抖手放开袁唯庸,袁唯庸踉跄后退,站立不稳,一名护卫伸手将他抱住,袁唯庸浑身颤抖着,疼痛使他几欲晕厥。
青衫人戏谑地看着袁唯庸:“袁大老板,恐怕这辈子你再也摸不了女人了。”
罗英也不吱声,执着一对点穴笔冲向青衫人,他这对笔一尺五寸,乃是精钢打造,尖部略钝,专门攻击人体的几大穴道,点穴笔划破夜空,带着刺耳的风声点向青衫人的胸口“膻中穴”,青衫人微一侧身,立掌如刀击向罗英手腕,罗英知晓青衫人手上的厉害,连忙撤手,双笔并拢,点向青衫人,青衫人滴溜一转身,转至罗英身后,罗英还没反应过来,青衫人双手已抓住他的双肩,一对拇指按在罗英肩胛处,发力下按,芈少白一闭眼,只听罗英也是一声惨叫,双臂无力地耷拉下来,显见双臂已是废了,青衫人抬腿踹在罗英后腰,罗英直飞出去,一名护卫上前想接住他,怎奈青衫人的力道太大,护卫抱住罗英,巨大的力量却将他也带动,不由得和罗英一起滚倒在地。
余下的几名护卫见状,各执兵刃,扑向青衫人,芈少白厉喝一声:“住手!你们都退下。”
青衫人依旧负手而立,见芈少白喝止众人,点了点头,挪揄地道:“这才像个统领的样子,你早点儿出手,何必让你的手下死前还要遭罪呢。”
听青衫人的语气,是想今晚一个活口不留,芈少白知道对方不是说大话,今晚恐怕凶多吉少,但身为皇族子弟,那种高贵的心性令芈少白有进无退,他一摆手中长剑,令众人闪开,他谨慎地来到院子当中,左腿下屈,右腿绷直,右手握剑置于脸颊一侧,剑锋斜指青衫人;
青衫人看着芈少白拉开架势,“呵呵”一笑,“不错,‘披风剑法’寓动于静,架势倒是不错,可你的心已乱了。”
芈少白心头一凛,青衫人强劲的气势确实令他的心无法平静,但事已至此,他牙关一咬,大喝一声,剑式展开,急风暴雨般袭向青衫人,芈少白在这把剑上的确下过功夫,就连他的师傅都赞他剑法又狠又准,青衫人微微点头。
芈少白知道青衫人的厉害之处便是那一双手,所以,剑锋所指皆是青衫人腕肘等处关节,霎时间,银光遍洒,匹练也似罩向青衫人,青衫人依旧不慌不忙,一只手弹、拨、抓、擒,从容应对,将手执长剑的芈少白倒弄得个手忙脚乱,一咬牙,一声叱喝,身形凌空拔起,到空中一收腹,头下脚上,手腕急颤,长剑如风中柳枝一样颤动,射出点点寒光,罩住青衫人,正是“披风剑法”中的得意一式“风摆柳散”。
青衫人目光微凝,死死盯住其中一点,扬手就是一拳,“叮”的一声,竟然用血肉之躯与钢铁之剑来了个硬碰硬,就在拳剑相击的一瞬间,身在半空的芈少白只觉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之力顺着剑尖、剑身、剑锷直达握剑的手,并且急速传至小臂、臂膀,旁边的人只听芈少白怪叫一声,身形斜斜栽下,“扑通”一声摔落尘埃,右侧肩膀很突兀地鼓出一块,原来是青衫人一招将芈少白的右臂击得整体移位。
剧痛令匍匐在地的芈少白浑身颤抖,两名护卫急忙上前将其搀起,芈少白颤抖着,一双眼睛恶毒地看着青衫人:“阁下……好高明,还望留下……姓名,芈某来日……定当图报。”
“嗤!”青衫人不屑地冷笑一声:“来日,你们还有来日吗?你以为拿话锔住我,我就会豪气干云地把你们放走?”
芈少白确实是想拿话激青衫人,他见计策被识破,一咬牙:“分头突围,跑出去一个是一个。”他的意思是要有人回去报信,否则他们就白死了。
几名护卫明白统领的意思,互相对视一眼,分头向外纵身奔逃。
青衫人也不说话,身形一抖,躺在地上的芈少白、袁唯庸和罗英就不见了青衫人的踪影,紧接着“扑通”一声,一个护卫被扔在他们面前,“扑通”“扑通”……一转眼的功夫,七个护卫躺到三人面前,而且全被捏碎了喉结。
又是两声,现在躺在三人面前的正好是九具尸体。
青衫人又站回原地,仿佛他从来没有移动过一样,面具后面的一双眸子毫无表情地看着三人:“想法不错,可惜遇到了我。”
三人感到从心里散发出一股刺骨的寒意,这不是人,这是魔鬼,大燕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身为密谍组织的“影子”成员之一,竟然毫无所觉,尤其芈少白,面对着青衫人竟然有一种面对“影子”首领卞之江的感觉,卞之江就是以这种摄人心魄的威力令“影子”成员臣服。
青衫人缓缓走向袁唯庸,“袁大老板,你藏的够深啊,你放心,你家里人我是不会动的,你安心上路吧。”说着,伸手成鹰爪扣住袁唯庸的喉结,三指一错,“喀嚓”一声,袁唯庸的头耷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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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亭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刚开始荣棣找到他告知要困住许萍的时候,他还觉得小题大做,一个小娘而已,何必兴师动众出动荣棣这个级别的高手,而且听说楚国“影子”和胡蛮的“铁狮堂”都派出了人手,虽然许萍手上的东西很重要,但搞出这么大阵势,委实不该。
可接下来的事儿,令他觉出事情不妙。
“铁狮堂”三名好手被人用重器残忍杀害,明摆着是因为他们在追踪许萍。他觉得还会有事儿。
果然,早上他还未出家门,衙役小丁便急匆匆跑到他的家里,“大人,大事不好,大人……”
见小丁话都说不利索了,关亭心里一沉:“别急,慢慢说。”
“大人,袁家车马行……”
小丁刚说到这儿,关亭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出事了。
袁家车马行的底细荣棣已经和他说了,为的就是芈少白等人出入办事行个方便,毕竟是十来个人,又是拿刀带剑的,如果事先不通气,那么作为维护一县治安的关亭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当关亭带人赶到袁家车马行的时候,院外照旧围了不少的人,刚到近前,关亭就听到人群中“嘁嘁喳喳”。
“真没想到啊,袁老板竟然是楚国的探子。”
“谁说不是,看他一天天笑眯眯的,竟然……”
衙役赶开人群,关亭走进了院子,一进院子,他便倒抽一口凉气。
院内,齐刷刷摆着十二具尸首,每个人都是喉骨碎裂而死,在死尸旁边一株银杏树树干上,一大块树皮被剥下,树干上书四个大字“楚国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