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阴雨天。
窗外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密密地斜织着,屋顶上也像笼着一层薄烟。
璃沫躺在床上,从醒来就一直听着雨声,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问。
那焚火咒是当年她拜师的时候经常会中的招数。
难道是师傅派人来阻挠她?可到底是为了什么。
“趁热喝了吧”朴素的青色长衫从外间飘进屋里。
来人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动作万分小心翼翼,走至便将药碗搁小桌上,掀衣坐在床边。
眼不见为净,璃沫无精打采的开口“这药用不上,我没病”
“晕在天塔寺还说没病?你是内火太盛,若不是桐老板发现你,还不定被谁捡了去,像璃夫人这种如花美眷落入旁手,又该如何是好?”打趣完毕,俞子凡用汤匙搅了搅碗中,舀起面上的一层又在空气中晃了晃。
璃沫翻了个身,看着紧关的房门,又摸了摸腰间的钥匙“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夫人该喝药了”
眼神一凛,利落起身,将手刀架在床边人的脖子上。
俞子凡还是保持那个动作,既不躲闪也不害怕,只是笑笑,又道“夫人若是不敢喝,那我先尝尝”
璃沫看着他拿着手里的汤匙慢慢靠近嘴边,喝了一口,才半信半疑的将手放下,靠回床头,心情沉重。
“你累不累?”
“这种事情分人,对夫人,我一万个不累”
“你饿吗?”
对面摇摇头。
“你渴不渴?”
“不渴”
“那你闭嘴!”
她的意思很明确,不饿不渴还说个毛线啊!
俞子凡沉默了一会,又开口“这回可以了吗?”
“都说了我没病!你烦...唔!”最后一个字喊出口,瞬间嘴里含了一把勺子,下意识的就将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喉间滚烫酥麻“你!!咳咳··咳!”鼻腔里都是药的味道,璃沫剧烈的咳嗽了一会,才觉得嗓子好了点,随即怒道“俞子凡!你别以为帮过我就可以为所欲为,欠你的我早就还清了!”
“璃夫人说这话可真薄情,住我的用我的,如今却对我如此不敬,唉···”
“你话说明白了!谁住你的用你的?!”
俞子凡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开始一件件算起来“房子我找的,店面我找的,你用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钱,自然是住我的用我的,夫人不要赖皮”
“说话的逻辑这么烂,也学人家去说书,傻帽..”璃沫嘀咕半天,她理亏,不好说什么,瞧着外面的天色又道“今天不用去茶楼吗?”
“照料生病的夫人才是当务之急,那些事来得及的”
语噎,过于关心的话让立时她都有些不自在,只有在空气中晃动的勺子。
“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进来的,还有这碗东西到底是什么?”
“夫人觉得我是怎么进来的,而这碗又是什么呢?”
璃沫看着俞子凡的脸,脑子反应有些慢,她最近已经习惯身边发生莫名其妙的事,出现莫名其妙的人了。
酒坊的后面是一条红线街,街中有一间名为陌上的宅子,便是璃沫的住处,屋子周围被她加了结界,除了张福德能闯进来,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好端端进来的,更何况是抱着晕过去的她。
“这碗我虽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喝了一口就恢复不少损伤的元气,可见并非凡物,而这屋子要进来恐怕也不易,你…”
俞子凡笑“总归不是害你的,快喝吧”又把勺子送上前。
心中虽有疑惑,但俞子凡的笑容真诚极了,璃沫试探着接过,喝了一口觉得没什么大碍,才无聊的找的话题“看你和桐爷很熟的样子,是朋友?”
俞子凡笑了笑,却是半分犹豫也没有道“是仇敌”
璃沫捧着碗也不再细问,他们俩人的私人恩怨与她无关。
“不过最近的目标倒是相同的”
“什么目标?”
“你”俞子凡顿了顿,见璃沫一脸防备,又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你这笑话真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