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确认你说的不是气话,你是真心让我走”
“是不是气话有什么用?我就问你有什么用?”
“是气话,我当没听到,不是气话,我马上回妖界”
璃沫闭着眼整个心都在颤,她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斩断命运之锁,她不想让任何人再度轮回,所以选择自己痛苦一点,可是犴宁这一句话就把她的决心粉碎。他真的成熟了,他可以包容她所有胡闹任性的小脾气。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伤害他了。
“作为女人,我真的很爱你,我就想在你身边呆着什么也不做,哪怕永远做你的其中之一”
璃沫看着犴宁的眼睛,她真想永远沉醉在那个梦里,年少时他不拘世俗,嗜杀邪魅,贵在永远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行,成熟后他沉稳大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独特魅力,无论哪个时期她都很喜欢。
“可是你确实杀了我很多的子民,毁坏人界平衡,作为神女,我不允许自己取悦你”
“我知道你记起来一切就会这样”
“你什么都不知道”
犴宁那双灿金的眸子冷冰冰,心中怒火冲天语气丝毫未变“我有什么不知道?你和瞳邪亲过几次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去见灼颬我不知道?还是你朝三暮四勾搭别人我不知道?”
璃沫抿着嘴不说话。
“神女就是这样子传播爱与善的吗,怪不得你教出来的子民里有骗子有强盗还有像你一样的负心薄幸之人”
犴宁脾气也上来了,狠毒的话不假思索从嘴里说出,句句戳中璃沫。
“你才是负心薄幸之人!在妖界的时候你骗我!在人界还用别的身份骗我,你说让我自己选择,到头来我还是逃脱不了你,你这是我让我自己选择吗?你根本就没想放过我,一直以来都是我傻,我围着你团团转!”本来不想替自己辩解,结果吼一吼的泪水汹涌而出,璃沫控制不住心里的委屈,她清楚犴宁说的是事实,她确实心思多变喜欢新鲜,可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从来没有想让除了犴宁的任何人陪自己过一辈子。
“说到头,我骗你一滴血而已,你不爽现在拿回去吧,你想杀我,不是什么难事”
璃沫泣不成声拳头攥的紧紧的“才不是一滴…消了我的记忆…从头到尾都是骗局…就想要我满足你的权力之心…你…你满足了…骗了我的心…骗了我的世界…”
“你现在想怎么样尽快和我说,我们分开,六界会少很多灾难”
“是,你说的都对,反正你从来都没有喜欢我……跟我在一起是骗局,跟我成亲是为了力量,现在找到我也是因为半神之体毁了,你喜欢过我吗,一点点的喜欢…”
四目相对,犴宁始终没动。
璃沫五内俱焚,难受的想要把胃哭出来,一句完整话都说不连贯“我太疼…不要喜欢你了…我们不要…在一起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犴宁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捏紧“露露!”
犴露低头,看向一边。
“自己选”
“我选什么?”
“和谁在一起”
“………”
犴宁斩钉截铁“好,我走”
“不要!我不想选!你们俩任何一人离开我都不想选,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小璃,你和宁宁好好谈好不好……你去和他道歉好不好……你不要再固执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你真的忍心让我本来就不完整的家庭再次破碎吗…我已经失去思思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了!”
璃沫抱着犴露不说话,哭到控制不了的颤抖。
“露露…呜…我好疼…”
“我知道,小璃我知道你疼,我去追宁宁……他只是在气头上,他肯定不是真的要走的”
“他…是真的…唔…他这回是真的…呜呜…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好爱他…可是…我好疼…”
“小璃!我叫镜子过来,你别睡,你看看我”
“我太累了…我真的累”
眼前一黑,再也听不见喧嚣。
心里挖个洞用火烧,现在空的灼伤。
*****
犴宁不爱璃沫这件事,要比璃沫自己预想的打击大。
她回到过去八天,回来直接又昏过去三天,其中别说是吃饭,连水都未进。
这不光急坏了犴露,悬镜更自从来了就跟着一起没吃饭。
同样没吃饭的还有一人,安润。
一直到三天后的晚间,悬镜嘴唇都有些发白了,犴露看不下去强行带走他去吃饭,威胁的理由是如果悬镜不跟她走,她会把那晚发生的事告诉两个人,结果同样会有两个人死的很惨。
于是悬镜妥协。
凌兰公主蕙质兰心,这些天的事她看在眼里,心里也猜到了个七八分。
“璃姑娘怎么样?”
“还没醒”
凌兰看着安润眼底的担心,默默转身,刚要走便察觉地上的水渍。
“小润,哪里来的这么多水?”
安润也起身,两人细细查看之下,这水竟然是床上流出来的。
“是璃姑娘?”
凌兰公主连忙回去,刚坐到床边便发现褥子和被子早已湿透。
“小润你先回避一下,我来给璃姑娘换身衣服”
安润走到门口转过身,想了想还是不妥,刚要拉开门站到门外等候,就听到凌兰公主的惊呼。
“啊!!”
“公主,怎么了?”
凌兰公主拽着湿透的被子,震惊的捂嘴直愣愣盯着一条闪烁金光的巨大鱼尾连接在璃沫下半身。
“璃…璃姑娘就是锦鲤?!”
“我只是猜的,没想到…”
瑶若就在隔壁,听到惊呼从屋外奔进来,见两人都愣在床前,赶紧过去,她只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走过去拍璃沫“喂,你快醒醒啊,你这样子不对劲吧,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怎么做才能帮你,你醒醒啊!”
“水…”
“水?”
“水……要…水”
“我抱你去河边!”
璃沫推开瑶若“不…不用…你抱不动我…我自己去”
瑶若要被她气死“你都这样了还逞什么能,你怎么自己去啊!”
拖着尾巴,璃沫从床上翻滚下去。
“你这人向来这么倔强!我到底拿你怎么办?”
由着瑶若在旁边责怪她,经过安润的时候,璃沫说“你在怪我对不对?”
“我不会怪你”
“小润,谢谢你当年带我回大昌”
“唉…”
终于爬到门口,璃沫扶着门框,始终没勇气回头“对不起”
“你为什么永远要跟我讲对不起”
“我不想再因为我个人原因改变你的人生轨迹”
“你对我有歉?”
“是的,每次跟你接触,我都觉得愧疚”
璃沫爬下门口的台阶,百姓痛苦的呻吟声声入耳,她好不容易折过自己的尾巴坐下,一只手扶地,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拽下一把鱼鳞。
“你疯了?!你这样作贱自己干什么!”瑶若气急败坏,看着璃沫残缺的尾巴眼泪都在眼圈上转。
“拿去熬汤给病患服下,我要这里的人谁都死不了,鬼君想从我的地盘拉苦力给他干活,痴人说梦!”
瑶若赌气的甩头“我不去!”
“傻妮子,你不煮我的鳞片也长不回去了”璃沫向身后问道“公主会答应我的吧”
“沫沫姑娘都不想想皇兄吗,这样伤害自己…”
“你皇兄不会心疼我,他比谁都清楚应该做什么”
瑶若拖着璃沫,直到看到大门外的一群身影,着急的喊道“先生!露姑娘!你们快来啊!”
悬镜眉头都拧起来“你实在太不听话了!”
“你陪伴我那些荒芜的岁月里,难道就看不出我其实骨子里就有倔强的个性?”
“师妹的确如此”
璃沫故意为难他“你叫我什么?”
“别逞强了,我抱你回神宫治愈尾巴上的伤”
“我问你叫我什么?”
“娘娘”
“全名”
“璃娘娘”
“乖,走吧”
犴露在一旁嘴撅的老高,只要悬镜一在璃沫身边,他马上就把自己变成了小尾巴。
“露露也跟着吧”
“小璃你真好!”
玄璃神宫的天河之水自天上来,是有神族之气的源泉。
璃沫还没恢复神体,这个门只有悬镜能开,打开门的同时,里面的人让她微微一愣。
“女神!”
“紫薇你怎么在这?”
悬镜抱着璃沫淡淡道“我交给紫薇处理一件事,这件事和露露也有关,你先去天河泡着我再来给你细讲”悬镜吩咐了仙娥摆方桌,沏热茶,一一放在天河岸边。
璃沫把尾巴放水里身体趴在河岸,手里拿着一杯茗雅香片。
喝下一口,全身舒爽。
紫薇大帝放下茶杯道“你说的事我已经检验好好了”
“那便拉出来给娘娘看看”
悬镜话落,物落。
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被仙术架在空中。
犴露低头顾左右,一直在说茶好喝,好喝。
璃沫直接问悬镜“这人谁啊?”
“碧玺”
“什么时候的事儿?”璃沫除了有点意外倒没什么感觉,她现在对碧玺完全处于无感状态。
“半月前”
“你跟她没仇吧,我都没出手你着什么急?”
犴露咽了咽,继续喝茶。
悬镜道“没仇,但有怨,她接了我三叩九拜,折寿是应该的”
“哇,那么久的事还记着,她刚顶替我会儿你还叩她了?那确实该死,我都没让你跪过,呃…谁磨牙呢?”璃沫东张西望找声音来源。
悬镜拍拍犴露。
“现在问题出现在这里,皇城的宛妃依旧出席在各种场合,丝毫不受影响”
紫薇道“这个身体是个高仿替身,假的,根本不是真体”
轰隆一声。
犴露愠怒的收回手,甩了甩手指上的火苗“居然是假的,早该毁了她”
璃沫把头浸在手臂里叹气“你和她什么仇什么怨?”
“她找人打我,我是正当防卫”
“然后呢?”
“我就把她和鬼术师杀了,那几个不会也是假的吧?”
紫薇道“不全是,只有图寮是死了的,他应该是没来得及,其他人都是准备好的”
“图枚没死诶”璃沫眨眨眼揶揄悬镜。
“她与镜某何干?”
“诶你忘了,她之前说下次见要剐你衣服,估计是全给你剐干净哈哈!”
“那是误会”
紫薇大帝不怕事大的挑了悬镜一眼说道“看不出来破镜子你也是个正常男人啊!”
璃沫嘿嘿笑,跟紫薇一顿吹嘘“图玫身材那么好,别说他想看,连我这个女人都想在战斗的时候把她衣服剐下来呢…哈哈”
突然,有人腾的一下站起来。
“上哪儿去?”
犴露冲璃沫甜甜一笑“小璃,我去溜达溜达”
“你这孩子,坐下”
悬镜保持喝茶的姿势,吹了吹茶面。
“娘娘在开玩笑”
“我去溜达一圈,腿坐麻了”犴露说完直接往前走。
紫薇看着她背影道“真不管?”
璃沫拄着脑袋无语“你看我能管住她么?”
“女神教育孩子的方式真独特,杀人都不管”
“我只见她怕过一个人”
“找来呗”
“我没那本事,你去吧”
“哈哈,这世上还有女神办不到的事儿?女神请说,紫薇替您效力”
“去妖界把王位上那个拽过来”
“…………………”
悬镜终于放下端了许久的茶杯,淡淡道“回来”
犴露还差一步就迈出神宫,停了一会,继续迈步。
悬镜扇子一扫,大门顿时关闭。
璃沫看着犴露被弹到草地上滚了一圈也没说话,早就看出来这两人不对劲,前边说那么多废话,可算到正题了。
“坐下!”悬镜这两个字和平时语气差不多,其中又带了那么点强硬。
他说完便给众人都斟满茶杯,然后笑道“我们继续说”
璃沫撑着下巴看犴露慢腾腾走回来,眼神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镜,你过来”
悬镜不明所以,还是靠到河边蹲下,璃沫手指摸到他腰间用力一拧,瞬间悬镜的脸抽搐一下,差点没掉河里。
“小璃!你怎么……”犴露连忙过来给他揉腰“镜子,你没事吧?”
悬镜表情特别不自然,看着璃沫的眼神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
看两人这态度,璃沫料定了心里的想法,恶狠狠的扳着两人的头,压低了声音道“我不在,某些人胆子就太肥了!嗯?师…兄!”
璃沫特意加重了师兄两个字。
“小璃…是…”
悬镜垂下头“娘娘是我…是我的错”
“你做的真好,以后这称呼可以少一个字了吧,真佩服你!”咬牙切齿说完,璃沫放开手“我不管是谁的错,我就这么一个宝贝,你看着办”
接下来的几日里璃沫都在自己的神宫休养,张福德隔几天会来给她汇报一些消息和近况。
不是她偷懒,实在是璃沫感觉自己的状态和心情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像一只待宰的猪,更何况回去还会面对安润和凌兰公主。
张福德理了理手中的纸。
“暂时就这些,除了百姓那里,还有便是魅邪之前做的工作无人继续,沫仙嗯咳…娘娘是否还要安排人接替?”
“你也不怕把自己舌头咬掉,小二走了?”
“娘娘应知道那边的情况,四位殿主一直在外界,露姑娘一出界连剩下的两位殿主也跟随出来,妖王宫不能没人看守,我倒是能理解犴帝的做法”
“我也理解”
璃沫说完这句就陷入了沉思,张福德看她在发呆也不好多说什么。
半晌。
“咱们这边还有人了吗”
“娘娘还有齐知悉”
“我交待他去办别的事了,眼下没在身边”
“露姑娘今日说了她身边的那两位殿主还没有事做,有需要帮忙的可以让我差遣,这次来也是征求娘娘意见”
“这样啊”璃沫想了想“那就叫他们过来吧”
张福德走了一会儿,璃沫瞧着时间差不多也起身走到门口。
灵门一开,魈魃二殿已在外等候。
“妖王宫阴阳正殿参见帝后!”
璃沫是个双重标准,她没成亲前就在妖界待了很久,此时看到妖界人的态度没有其它仙族那么强烈,相反因为她和犴宁的关系,待露露身边这两个正太殿主要更亲近一些。
“起来吧,还是第一次和你们见面,我想说些事”
魈殿微微低头“您请说”
“邪灵殿主之所以作为近身侍卫跟随妖王,定是被妖王的人格魅力吸引而臣服,这种关系就像锁和钥匙,邪灵一旦认主,此生不变。老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露露指派你们助我,我就不希望你们带着别的情绪做事。若对我有意见,此时此刻便可选择不帮我”
两人没半分犹豫,抬起的手中便幻出一碗酒。
“我等甘愿为帝后效力”
璃沫接过碗,突然想到当年和她第一个喝酒的妖灵说的话。
“妖铭酒,连心交”
一口饮下火辣辣的感觉顺着喉咙流入心肺,回忆随着酒水刷刷冲击着体内。
魃殿可能是年龄小还不太习惯喝酒,微皱着眉,贴心道“帝后不必尽数喝下”
璃沫晃了晃碗,微微笑着“不碍事,我成亲那晚与八十妖仙对饮妖铭酒,你们俩的我还喝得下”
“帝后果真海量”
璃沫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她只有特别高兴或特别难受的时候才碰酒,平时并不爱喝。
此时也算是应景了。
之前都是胡闹的虚度日子,自从来了也没怎么认真对待瑜城,那时候控制住瘟疫对她来说就算成功。
可自从璃沫知道自己身上背负什么样的责任,别说是控制住瘟疫,她根本不允许自己向之前那么懈怠,她还要一个人都不能死,一个人都不伤。
带着亏欠做事总是能有动力。
在外围武力有犴露,民情有张福德和瑶若的情况下,璃沫一心都在病源,倾力与灼颬拉锯。
鬼界只要敢扩散病源,她便以自身灵力压制,灵力亏空就拔鳞片给百姓服下让他们百病不侵,从根本上杜绝鬼界再无以病传染的可能性。
为了反击,璃沫还封住了鬼界通向瑜城的入口,把结界和晶灵连在一起,就算敌人想破门也得先杀了她,着实让所有人都清净了一段时间。
期间灼颬来见璃沫,质问她难道就不能服下软,他不是真想为难人界,就要她一句话。
对此,璃沫回的干脆。
若继续损人界,兵戎相见只是早晚,待她恢复神体,人界势必首战鬼界。
灼颬哂笑:近万年的感情也能说散就散,最绝情的果然是你而不是犴宁。
璃沫道: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至此,两人谈崩。
璃沫态度坚决,半步不让,不出一月,聆秋山的疫情稳住,瑜城经济正常运转。
与此同时,皇城来了消息。
“圣上诏璃夫人速回皇城,完成大典,顺便迎锦鲤归位”
璃沫拿着圣旨问张福德“谁去归位?”
“当然是娘娘你”
“好吧,反正瑜城也差不多了,是该回去了”
“这次大典似乎圣上指名要戒情大师主持”
璃沫眉毛都要拧到一起去“他脑筋好像有问题,这么愿意看戏?
瘟疫被控制住和锦鲤仙真身告破的消息扩散的非常迅速。
百姓传的有鼻子有眼,传到皇城也不过用了四天。
本来璃沫都做好了被众人扔菜叶子臭鸡蛋的准备,结果没有一个人骂她闲着不管事火烧眉毛了才跳出来。
舆论一边倒,没人说她不好。
而逼迫真锦鲤退位,纵火天塔寺,用妖法惑人触戒,各地多起百姓失踪案件,总之只要是污点的事统统归到了假锦鲤身上。
以前璃沫没少怨念悬镜干涉她的行动,总是不让她谈情说爱,不让她干这不让干那,可真按他意思走洗白洗的太成功,最后还赢得了赞美声一片,真是不得不感慨神棍的效应。
因为是归途,犴露嫌马车坐着不舒服自行离去,她知道犴露那点小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女大不中留,即使喜欢上了个老不死的,璃沫也不能打断她的腿。
璃沫只是气洛帝看热闹不怕事大叫安润主持大典,所以并不是那么急着赶路,还故意让魈魃二殿把马车赶的慢点。
车外马蹄悠闲,车内就不那么悠闲了。
瑶若头抵在张福德肩上,不一会儿张福德肩头就湿了一片。
“小若…别哭了好吗”
瑶若捏着手绢一边擦一边哭道“打仗就打仗了,干嘛这么拼啊,说是重伤也不知道到底伤成什么样儿消息到底准不准,爷要是有什么事我们府里这一家子可怎么办啊…我实在太难受了”
“你再哭我心里也不得劲了”
“你好好的不得劲什么”
“如果我…伤了,小若也会哭吗?”
“我才不会!”
“……挺好的”
“你…你在说什么啊…哎呀我不理你了”
璃沫看着窗外的风景,脸上也说不上是什么表情“哭多了会变丑,本来长得就丑,张福德不要你是应该的”
瑶若一下子抬起哭花的小脸,吼她“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再病得要死不活小心被人带回去煮鱼汤!”
璃沫冷不丁踢了张福德一下。
张福德挠挠头,缩了缩身体。
瑶若见状立即拍璃沫的腿,璃沫又踢了她一下,瑶若再拍,璃沫回拍,不一会两人你来我往就互相拍起来。
打了有一会终于打够了,璃沫怒道“你这臭妮子总打我干什么?”
“打醒你~!”
“我又没偷你家汉子!”
“你敢!”
“你丫管不管你家婆娘?”
张福德面露尴尬,他和瑶若根本还没到那一步,奈何别人早已默认了他们是情侣,此时面对璃沫的质问,他只能沉默。
“好小子!我回头就拆了你的庙给君寒当柴烧!”
瑶若转头问“庙?你还有个庙啊?”
“沫仙你……”
璃沫一副老子就不爽你怎样的表情。
“什么庙?”
“没…没什么”
璃沫转头继续看风景,道“乌龟庙”
瑶若反应了半天。
“……你不会真是乌龟精吧”
成功转移了话题,两人不再纠结她,璃沫闭目养神。
这时马蹄声杂乱了起来。
瑶若拽着张福德头上的蝴蝶结掀帘张望“后面怎么那么多人?”
“好像是军队”
“……啊!是爷他们!我看到宁王府的标志了!”
璃沫立刻睁开眼睛。
军队有序而行,离近了脚步声和马蹄声就更大。
下了马车,璃沫站在路中央,一眨不眨地盯着后面。
临近,最前方的铠甲男叫停了马。
“吁——!哪来的女子?”
“可是宁王府军队?”
“小小女子与你何干!莫要挡路,耽搁了时间,可是拿你开罪?”
瑶若见状赶紧从车上下来。
“宁王府瑶若见过各位将领,敢问爷是否在车上?”
那士兵愣了愣思索着,随即恍然大悟“原是瑶姑娘,王爷在后车修养,瑶姑娘怎会在此?”
前因后果,三言两语,瑶若没想多说。
这时那领头大将发现璃沫径直去了后车,怒道“诶!你!”
“那是皇城的璃夫人。”
那将军的眼睛撑开,慢慢张大了嘴。
瑶若淡淡笑着“各位虽久不在皇城,也应该得到消息了吧,爷待锦鲤如何举国皆知,方才若不是瑶若阻拦,爷第一个要治罪的可是李将军你了”
“瑶姑娘这…我等确实不知锦鲤仙样貌…误会…是误会!”
“各位大哥一直赶路相信也都乏了吧,不如趁此停下歇歇,我去车上拿些好酒好菜也让大家喘口气”
另一边。
璃沫走到后车一把掀开车帘,里面的人似乎也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爬上车,两手一环,头深深埋在宽大的胸膛,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
璃沫紧紧抓住他身后的衣服“你现在连抱我一下都不愿意?”
“不是”
“我很想你。”
“不是,夫人”
“夫人?你还记不记得你叫过我娘子?只有那一次”
“请夫人仔细看看我”
“我不看!你让我抱一会就好,我不会耽误你太久”
帘子又被人掀开,不知道是谁,璃沫还是没松手。
身后是魈魃二殿。
“您认错人了”
“他不是”
抬头。
一双慌乱的眼眸,脸还是熟悉的那张,哪里都正常,就是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太乱太慌,和以前那种看一眼就心跳加速的感觉不一样。
璃沫似乎也意识到不一样。
“你……”
“夫人把手放开吧,我怕爷误会”
“阎风!?”璃沫触电一样的收手,尴尬地问“怎么…怎么是你?去打仗的一直是你?”
阎风点了点头。
“你受伤了?”
“夫人忘了吗,我是不死之身,就算受了伤也会好,但爷受伤是真”
“他真的伤了!怎么回事?”
“这个…我不知”
“他现在在哪?“
“不知”
璃沫闷闷不乐。
阎风安慰道“大典那日爷不会不去”
“他既然都让你替他出战了,再替大典也是有可能的”
“实在抱歉”
璃沫抱着腿蜷起来“跟你们没关系,他只是不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