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苏省,正是最宜人的季节,充足的水分使密集的树林孕育出了浓郁的绿,在风的吹动下宛如大海的浪涛般不断翻滚,时不时闪出深藏其中的那一抹嫣红、鹅黄、浅紫……,更有那翩翩飞舞的粉蝶,在花间舞动着美丽的身姿,诱惑了无数的游人骚客驻足观赏,不住赞叹。
海临市郊的溱童古镇是一个国家5A级景区,山水林泉围绕着一弯浅湖,再辅以点缀的亭台楼阁,此刻临近傍晚,那一抹残阳斜照在碧波之上,闪耀出点点金光,真真如同人间仙境一般令人神驰忘返。
不过此刻景区内的某处度假村门口却似乎掺杂进了某些不和谐的东西。
“喂!陈靖古!你也太不要脸了!早就输定了的棋硬是掏粪坑掏了回去!好歹你也是个业余5段。不要做这么没品的事情成么!”一个包子脸的少年气呼呼的说道,他的脸本来就圆,现在因为生气皱着一张脸,反倒使得脸蛋更加圆了,反倒添了几分可爱。
”是啊是啊!话说阿古你是强业5耶,上次来的那个专业2段都被你打败了,怎么今天跟膺子下得这么惊险,他才是业3啊!”旁边的一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少年摸着自己的脑袋不解地问道。
被问的是一个约十六、七岁的少年,这少年约有1米85左右,给人的第一感觉是长得一般,但细细看去却发觉越看越有味,尤其脸上的一双眼睛,更是不断射出充满灵慧,狡黠的光芒。
少年摆出斜角65度仰望远方的姿势,轻轻勾动嘴角:“膺子,大斜千变你还不够熟就敢在我面前用了,真是胆大啊,如果第23步时我在10-7号位先点一个再进行变化该如何?我可是计算的清清楚楚啊,22目的大角归属呢,还有第29步不往外拐而改成7-5号位扳头又如何?如果对杀的话我会多一气吧?”
膺子还有些不服气,憨厚少年显然棋力不弱,闻言低头算了算,猛然抬头吃惊道:“真的啊,那为什么你当时不这样走?还故意让膺子吃掉你的大龙?”
继续65度仰望星空地陈靖古无限装逼地悠悠叹气:“林枫,你再回想一下,当时我和膺子对弈的时候旁边有什么?”
憨厚少莲全名叫钱林枫,他和膺子都是陈靖古的发小,也有强业四的实力,记性自然是一等一的好,稍稍回忆了一下就想起来了:“对了,当时市台和省台的记者都在拍你们那盘对局。”
陈靖古哈哈一笑,升手拍了拍钱林枫的肩膀,两眼望向膺子,用一种低沉的,充满诱导性的声音说道:“你想啊,以膺子的心理素质。要是一开局就死一条大龙,到时候会怎么表现?”
“哈哈哈!”钱林枫也笑了起来,膺子这人什么都好。有个身价千万的老爸却一点架子都没有,为人大方又讲义气,他们三个出去惹事,打伤了人都是他扫尾,打不过的时候也总是争着殿后。但就是育一点不好,对比赛的胜负特别执着,而且极端好面子。局势若开局大差的话便会面红耳赤,呼哧呼哧的直喘气。有如要发狂的公牛一般。
面对着两人不停的笑声,膺子脸上越来越红,不禁怒道:“这么说你是在让我的啰?少不要脸了!你就是掏粪坑掏赢了了的!”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以陈靖古的实力,真的有可能如他所说的一样,是在记者面前给他留个面子。
“好吧好吧,是我掏粪坑掏赢了的。”陈婧古一把揽住膺子的肩头,小声说道:“你也知道,过几天就是05年的专业段位选拔赛了,今年是我的最后一年,好容易攒足了参赛费,要是在记者面前提前暴露了实力,到时候比赛不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吗?今天就当你配合哥演了一出戏,晚上我请客,咋样?”
膺子眼珠转了转:“你请客可以,不过得我买单!”陈婧古的家庭条件很差,父母亲在的工作单位效益都不太好。家中还有个80多岁的瞎爷爷,陈婧古在三个人中之所以棋艺最好,完全是为了打比赛可以得到一点奖金贴补家用。
钱林枫也上来搂住了膺子的肩头:“还是我请吧,你们两个都不要跟我抢了,膺子今天受委屈本来就不该请,姑娘……怎么能让女孩子请客呢?你还是做个安静的美姑娘吧……哇哈哈!”
“疯子你说什么!”陈靖古额头滑下三条黑线,姑娘这个外号已经让他蛋碎了十几年,看样子还要继续蛋碎下去。
“哈哈哈!对!我们不让让女生花钱,哈哈哈!姑娘……”膺子拖长了尾音怪声怪气的喊了起来。
“魂淡!有种别跑!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别跑,我要去南国大酒店,我要吃大龙虾!”陈靖古再也憋不了那装逼的形象了,张牙舞爪地向前方2人扑了过去。
夕阳下,无忧无虑的少年们欢乐地奔跑着,全然不顾周遭路人的侧目。
“呕……”陈靖古把嘴里的污秽吐干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慢慢直起腰来摸着墙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他家住在城东的LC区,这里的市政建设年久失修,路窄巷多,路灯早就坏光了,路政施工车进不来,所以城建部门索性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了,时间久了大家也都适应了,没有路灯晚上要出门就带个电筒,倒也没谁出现过意外。
不过今天陈婧古是个例外,只能黑灯瞎火的摸索着前进。
“靠!头好晕啊!”陈婧古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刚喝下去的酒精不断地麻痹着他的神经。就连摸在墙上的手,此刻触感也如同带了一副厚厚地手套一样。
俗话说得好‘常在江边走,难免不湿鞋’,陈婧古走了半天终于还是不留神撞到路边一个凸出的圆木上,眼前直冒金星,陈靖古摸了摸脸,只觉得脸上湿乎乎的,估计是血:“我勒个去,不能往前走了,还是先缓一缓,休息一下比较好。”
陈靖古今天也是高兴,这次比赛的奖金足足有2000RMB呢,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参加今年专业段位选拔赛了,要是打上前几名,那可就是国家队的人了,就算排名靠后。只要抢到选拔名额,也能进省队做个一级运动员,这个可是有工资拿的!
凡是喝醉过的人都知道,喝多了以后这种情况下是不能缓的,因为这种时候人稍稍一放松就会睡过去,可陈靖古哪有这种经验,他缓了缓气慢慢的顺着墙壁坐到了地上,然后……没有然后了……放松下来的他在不到一分钟内迅速地陷入了睡乡。
不过,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路过的话,就会讶异地发现。陈靖古脸上那些尚未凝固的鲜血中慢慢地散发出一些极其细小银白色的光点,这些光点有点像萤火虫,但比萤火虫小得多,而且也没有四处乱飞,反而是像激光电筒那样形成一条线,直直地往天际射去,于此同时。位于天上的金星似乎受到刺激一般大放光明,那一瞬间的亮度几乎遮盖住了满天星辰,可惜就是时间太短,除了少数几个有心人,绝大多数民众都只是觉得眼前花了一下,然后就恢复了正常。
“孩子……醒醒……”陈靖古睡得正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这声音飘飘渺渺,不知从何处而来。
“嗯……头好疼……”陈靖古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地:“别闹!我要睡觉!”
“孩子,醒醒啊!”陈靖古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正是那苍老的声音的主人,老者用力推着陈靖古,呼喊愈发急迫起来,可惜陈靖古睡得太死,怎么呼唤也呼唤不醒。
老者里透出一丝绝望:“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剩下的法力只支持我下界半个时辰,难道用1000年等来的唯一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吗?错过这一次,再想联络上不知又要多久……”
老者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我们的陈靖古大哥发扬了他出生十七年来说梦话的良好习惯:“呼……要联系方式啊……那好办……呼……呼……我的QQ5420070……”
“QQ?什么东西?”老者不禁愣了愣神,掐指算了算,这才恢复了气定神闲,微微一笑道:“还好我老李在天宫是专门负责了解新科技和收集信息的,不然换第二个人来还真搞不定!”
当晚
海临市某网吧,正在YY里跟一个漂亮MM聊得异常开心的网管突然听见有人说要上网,猛一抬头不禁楞了:“大爷,这么晚了您出来上网?”
“是啊……我有些急事要用电脑……”
“哦,那大爷您带身份证了吗?包夜是20元,按小时计是每小时4元。”
“就一个小时吧。”
“哦,好的,大爷您叫李白?这名字好飘逸哦,长安元年(公元701年)出生?身份证号码1111111111111111005?这是哪里的身份证?地址是天宫黄道第一星第一大道1号殿?”网管内流满面,大爷您这身份证假到没边了有木有啊喂!
“啊,不好意思,拿错了,那个是我孙子弄着玩的。”白发白须的老大爷身手出乎意料的快,闪电一般拿回了那张身份证并递上一张新的身份证,在身份证的下面还有厚厚的一沓钱:“能给我找几本关于电脑维护,网络架设方面的书吗?”
小网管傻不愣登地盯着那沓钱看了又看,咽了咽口水:“好的大爷,我这就为您去拿,大爷您先请坐这边。”
老大爷矜持地点点头“好,我就用那个角落里的电脑。”
一个小时后,某网吧里突然传出了惨绝人寰地哀嚎:“我曰他先人板板的,谁母亲地把我这么多台电脑都偷走了!啊……网线也没了……啊!路由器也被盗了!我曰!我曰!我强烈的曰!”
“啊……我恨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