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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幽若

在临水镇折腾了一夜,天明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加紧赶路回到小渔村,林沧海还在结网,周围一点水都没有,好像这里没下过雨。

看到石岩回来林沧海忽然问了一句:“你会不会恨我。”

“为什么要恨你。”石岩奇怪道。

林沧海放下手里的网说道:“万里豪是天水城万家的人,虽然不怎么重要,可他们还是要管,你或许要面对整个万家的追杀。”

“猜到一点。”石岩淡淡的说道,“不过杀人的不是我,是百里无归,就算是找到我又能怎样。”

“这是你交给我的试炼,天塌下来有你这个大个的撑着我怕什么。”

“你不怕我撑不住?”林沧海问。

“怕,有什么用。”石岩说道,“这次去认识一个挺有意思的人,叫百里无归,感觉值。”

林沧海点点头,伸手一划,像是割裂了一幅画卷,浓郁的灵气从里面传出来,让人全身舒泰,石岩笑道:“我就猜缥缈学府不会是这个小渔村,连个人都没有,果然没猜错。”

跟着林沧海走进去,入目是红花绿草,楼台掩映,清泉细流。

“好漂亮。”石岩感叹道。

“不过是小美而已,你去了缥缈峰才会知道鬼斧神工是什么样子!”

“如今你已经算是学府的人了,正巧八天后有一次外出试炼,你要不要去?”林沧海给石岩一身衣服。

“什么试炼?”石岩问。

“如今海上也不平静,半月前出现了一伙海盗,劫了许多商船,这次试炼的目标就是他们。”林沧海带着石岩来到了一片竹林,林中有一间竹舍,“这就是你的住所了。”

“商船上也有修士都被劫了,我不过刚开辟气海,能行吗?”

“只有想不想,没有行不行。”

“在哪集合?”

“门口。”

“准时到。”

林沧海离开之后,石岩换了衣服,也不知道衣服是什么做成的,感觉非常轻便清凉。

兴致忽来,他盘腿打坐修炼,身上的衣服似乎有聚集灵气的功效,源源不断的灵气汇聚到这里,一直修炼到了傍晚,吸收灵气的速度突然快了许多,灵气不停的汇聚进身体里面,在气海聚集,气海里的雾气也在这一瞬间浓密了许多。

感受了一番,确实是突破了,力量又壮大了一分,被灵气洗涤的躯体也更加强健,默默的领会着脑中多出来的东西:“看来提升实力还能让我找回过去啊。”

打了一套不知名的拳法,拳风吹着竹叶作响,这是刚出现在他脑中的,现在记起来杂七杂八的越来越多,关于自己的身份却还是一点都想不起。

天渐黑了,一阵缥缈的琴声不知从何处传过来,琴声中夹杂着一点忧伤哀怨,极为动人,这让他的好奇心又起来了。

顺着琴声找去,一名清幽的女子坐在水边抚琴,良久之后琴声淡了,鸟散了,却见到一条锦鲤忽然跃出水面,打破了平静。

“你怎么还不走?”女子的声音很轻,像是春风抚过湖水。

“还在回味。曾经似乎也有这样一个人给我抚琴,可我记不起来了。”

“如果那是痛苦的记忆,忘记不是很好?”

清风拂过,女子离开了,没有声响,留下那张古琴以及把头伸出水面的锦鲤。

“会是谁呢?”苦思冥想一顿也没有结果。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在修炼,气海两重天破入了三重天,算起来他修炼的速度算是快的了,换做旁人可能要半月才能突破。

这一天是出发清理海盗的日子,在门口等了一会,三三两两的来了十几人,每一个身上都散发着强烈的波动,相比之下石岩是这里面最弱的,最后一个来的是在水边弹琴的那位女子,脸上仿佛是蒙了一层雾气,看不清她长得什么样子。

“这一次学府的大多弟子都不在,只有你们参加。”几个先生模样的人走过来说道,其中就包括林沧海,这时候的他穿着一身白衣,显得格外不同,“能不能击杀海盗在其次,主要是让你们多一些厮杀的经验,这可不是在演武场上的切磋,想要活着,就用一切手段杀死你面前的海盗。

听着林沧海啰啰嗦嗦的讲了一大堆,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哈欠,林沧海望着他:“小石头,这里面你最弱,所以你知道你该做什么吗?”

“躲在后面?”他问道。

“答对了一半。”林沧海面无表情,“另一半是小心,这次出手的万家的人。”

这句话终于让石岩打起了精神,上船的时候他特别注意低着头,因为万家派出去的人当中正巧有万里豪的八名护卫。

当时天很黑,他们肯定没看清我,默默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上了船,没有一个人在修炼,全都在玩乐,这是林沧海要求的,装成纨绔子弟,吸引海盗。

“小石头,会下棋吗?”有人在喊他。

“没下过,怎么下,教教我。”石岩说道。

在一番讲解之后,明白棋的下法,兴冲冲的与这人下了起来,边下边聊天,知道了这个人叫李长风,拓海八重天,在来的人当中也属于比较弱小的。

“看,卫无忌那小子试图去搭讪幽若仙子。”李长风往旁边一指,石岩顺着看过去。

“也不想想幽若仙子是什么人物,年方二十就已经达到了蕴神五重天,岂是他能够配得上的。”李长风哼哼道。

呵,石岩不说话,修炼这条路不好走,能够在二十岁达到蕴神五重天可以称得上是天纵奇才了,这个卫无忌也不过是气海九重天,想要破入蕴神境界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幽若没有搭理卫无忌,甚至就连口都没开,卫无忌摸摸了鼻子走了过来,李长风嘿嘿笑着:“又碰壁了,百折不挠的精神值得鼓励。”

“唉,不说了,有酒没。”卫无忌的精神似乎不太好,不想搭理李长风。

“有酒有肉。”李长风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几瓶酒,把棋子扫到一边摆上一桌子肉,“可惜没有佳人,没有乐曲,一点都不像是出来玩的。”

“可以找她啊。”石岩指着凭栏而望的幽若。

“她能来我名字倒过来写!”卫无忌苦笑着看了石岩一眼,随后望着幽若的背影哀怨的念叨,“远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摸摸鼻子,与这两个人一同喝了起来,两人的酒量都不差,倒是石岩喝了一点就有些晕乎,这也不怪他,他喝的酒可都是极品佳酿,酒香醇厚回味悠长,哪像这些,刚喝就上头了,更何况里面还可能惨了别的东西。

感觉差不多了,李长风给卫无忌打了一个眼色,开始套石岩的话,谈到学府的时候,李长风说:“小石头啊,我来了学府这么久,怎么没见过你。”

“我..我刚来。”石岩大着舌头说道。

“可学府招收弟子的时间还没到,你是怎么进来的?”卫无忌装出疑惑的语气。

石岩还未答话,阵阵琴声传来,听到琴声的石岩立马就清醒了,略微一思索就知道这两个人要打木简的主意,不由得把目光转向弹琴的人,幽若。

一曲琴声使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浸在琴曲当中,可有一个人却不是这样,石岩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被触动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在心中徘徊,努力的想要看清楚这个影子是谁,像是个这一层纱又像是隔着无穷远,怎样也看不清。

琴曲终了,全船的人都在鼓掌,有人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余音绕梁,幽若,你的琴技又进步了。”一位先生说道,他本来是高高壮壮的,现在却要伪装成肥胖的富豪,一动一动之间颇具喜感。

幽若没有回答,倒是李长风发现了新大陆:“小石头,你可是石头,怎么哭了?”

“有吗?”石岩摸了摸眼角,确实有一滴泪,沉默许久,“想起一个人来,可又记不起她是谁。这曲子有名字吗?”

幽若不说话,继续看着大海。

石岩笑笑,情绪变得非常低落,那个影子萦绕在他的脑海当中扫之不去,仿佛是魔咒一般,无论李长风怎么问,他都不在说话。

夜晚很快到了,月亮倒映在海中,幽若从上船之后就站在那里没有动过,因白天的事情石岩也不能休息,走出船舱,坐在船栏上看着月亮,他有记忆的第一印象就是一轮月挂在天空,不同的是以前是血现在是水。

“这么晚了还不睡。”月已至中天,石岩挑开话头。

“你说痛苦的记忆忘记更好,可我宁愿记着,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熟悉东西或者人你却想不起来,那种感觉能够逼人发疯。”他自言自语,“所以我要找回全部的记忆,将它们烙印在我的魂魄上,永远不要忘记,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只要让我记起以前的事。”

“你让我感觉很熟悉,仿佛我以前也认识这样一个人,不喜欢说话,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可我记不起来,等哪一天我想起来了把她介绍给你认识,你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幽若不说话,他也不再说话,看了一夜的海,萦绕在脑海中的影子淡去了,浩瀚的海水荡漾,他的心湖归于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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