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有很酷刀疤的男子后来怎么啦?”我好奇的问二叔,结果又是一个爆栗子。“你居然不是先关心你二叔吗,而是关心一个因为刀疤很酷的男的?“二叔气的吹胡子瞪眼,哦对了,他胡渣太短,吹不成。
“你刚才不是说他救了你嘛?我还关心什么啊。”我委屈的说道,其实虽然口上这么说,我还是很担心二叔的身体里的怨气,他喝了那种水,居然一点事也没有?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啊。
二叔捧着杯子喝了口热茶,说那位道友完全不知道阳间是什么,他的意思是他之前好像失去记忆了,后来有记忆的时候他就在怨鬼界了,我问他那你怎么会破地狱咒,他说他好像本来就会。
然后二叔就带着他一起回到阳间,那男子回到阳间后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他们就分道扬镳了。我对这个人有几分好奇倒是不假,也为二叔这次离奇的经历感到咋舌,出去捉个妖,能到阳间外转一圈,也真有点本事。这时候二叔说起了那个芳芳,原来她是道光年间的女子,父亲是个将军,被奸臣诬陷,含冤致死。芳芳作为将军之女,不仅没人照顾,反而被父亲的仇家抓到那个宅子里面,受尽折磨,最后无法忍受屈辱,投井自杀。倒也真是个可怜人。
二叔经历着一番生死后,气质也变了一点。以前看我都是充满着看小兔崽子的
眼神,现在多了点期望。看来这一番经历对他不是没有影响的,那一刻他真的考虑过死了该怎么办。表面还是以前那样嘻嘻哈哈的,因为我们是捉妖师啊,每天在生死一线上面,若是像别的人一样,回来深情的望着我,我也深情的望着二叔:“二叔,你要是死在那里了我也不活了。“那才招人笑话呢。
我把想起来上午那桩生意,便和二叔说了,二叔淡淡的点了点头,说:“离下周二还有几天时间呢,我这几天想休息一下。“毕竟老友死了,情绪还是平时低落很多。第二天下午,我还看见二叔一个人在没有开花的桂花树下坐着,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壶酒,一边往地上倒,一边独自说一些我听不到的话。
这几天下来很正常,很正常的没生意。这年头不光捉妖师式微,连妖怪们都少了很多,是因为他们隐藏的更深,还是因为建国后妖怪不许成精啊。唯一值得注意的事情就是,我去隔着两条街的一个开旅馆的朋友那串门,和他聊着天,他说最近来了一个很奇怪的客人,背上背了一个黑包,脸上有道寸长的刀疤,不过人长得还是很俊俏的
,就是看起来太冷漠了。到这里开房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几个看起来有权有势的人,不过他们对这年轻人都毕恭毕敬的,很奇怪。
我不由得心里一动,问他现在那位客人还在这里么?那个朋友说他只住了两天,今天上午的时候就走了,我有点失望。说不定就是那个救我二叔的人,这个时机,再加上他的种种迹象,这么巧的事情。
转眼几天就过去了,到了约定的时间。
二叔一大清早就准备好乾坤袋和一系列法宝,叫我上车准备去那老人的屋子里看看。车快到那屋子的时候,我特意摇下车窗探出头看看,顿时惊叹了一声,好一处豪宅!这件这豪宅占地几千平米,还不是在郊外的地方,就是离我们铺子不远的一条路,外面还是一条商业街,转个弯,过了一个门卫。就看到这座豪宅,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时常还飞出一群鸟,唧唧喳喳叫个不停。
听到我满脑子这些事情,二叔恨铁不成钢的有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光顾着看这个,别忘了我们是干嘛来的,你看出什么关于妖怪的东西吗?“我揉了揉头,定睛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房子一片祥和,而且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以使藏风聚气,是极好的风水宝地,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啊。
二叔接着说:“你是不是什么妖气鬼气都没看出来?“我老老实实的说:”是啊,二叔,是不是我道行不够的原因啊?“二叔面无表情的说:“我也看不到。”顿时把我逗乐了,二叔你不是逗我的吧。
二叔严肃的说:“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按你和我说的,当时来人个个都印堂发黑,有中邪的倾向,而现在我们来的这个地方,不仅毫无邪气,而且风水极好,我事先调查过,这处房子建之前也没有什么墓地,那这邪,到底是在哪里?“听二叔一解释,我这才明白过来,确实是有点棘手。
不过还好,有二叔陪我一起来。我二叔可是连怨鬼界都下去溜达过一圈的神仙人物,区区一个在豪宅里面的邪物,就算他整个都是阴宅,二叔也能把它给收服了。想到这里,我心里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大老远的那唐装老人就迎了过来,一众保镖浩浩荡荡的过来,众星捧月一般迎接着二叔,一口一个二爷叫得他嘴角露出一点微笑,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料就可以开染坊的。别看他表面工作做的不错,其实早就乐开了花。我默默的在心里拆他的台。
途中二叔问了他一些中邪的情况,越问眉头越皱,因为这人描述的状况是那种极邪恶的那种恶灵,和之前我们遇到那只狐狸精不同,狐狸精是法力高强的妖怪气息很淡,这种恶灵是越强大,邪气越冲天。他们这里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这位老人还是凭借着一枚开过光的法宝,勉强保住性命。
他之所以今天敢回到这里,还是相信二爷的实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年威名天下的衡山派,如今就算没落了,他们的掌门也是捉妖师中的佼佼者。一个保镖前去把铁门打开。我跟着二叔一起迈步走了进去。
一路上风景比外面看着还要幽深美妙很多,但二叔和那唐装老人都没心情欣赏了,当然,除了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对了,那唐装老人叫唐建国,据说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战功显赫,是一位将军,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退休养老了,但影响力还在。他的儿女都靠着他的影响力打下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这种地位的人也会被这些事情困扰啊。
进门后看到这屋子到处是古玩,有唐三彩,有字画,还有一个明朝的太师椅摆在中央,这一屋子东西,价值怕是比这房子还要贵重,当然最显眼的是那个一人高的陶瓷瓶。青釉在上面显得十分典雅,陶壁上的画更是令人惊叹其意境,无论是工笔还是整个构造都在告诉我,这是一位大师画的。大师的画加上宗师级别的陶瓷瓶,恐怕在古代只有皇宫有这种东西吧。
这老头真有钱,我心里默默地想着。二叔这一天都在这几千平方米到处探查,房子大坏处也不少,比如我已经累得走不动路了,还有几个地方没有去看过。二叔他还是一副大师模样,我忍住笑,在铺子里除了健身的时候,他比谁都懒。
直到傍晚,还是一无所获。二叔决定今晚就住在这里,已经建国老人说,晚上的时候这里很诡异。二叔向那老爷子说,若是担忧安全问题,今晚我们两个留在这里就行了。老爷子也真心不怕死,说这是我的房子,他也想看看这杀他一个孙子的妖孽究竟有何能耐。二叔和老爷子都没想到这个决定对后来造成多大的麻烦。
吃饭的时候,我们是和老爷子一起的,老爷子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讲了些越战时候的趣事:“记得当年我还只是个炮兵团的团长,那天,我手下的五连刚撤出阵地,敌人的炮火就急袭过来,把工事都翻了个面,联络中断。我当时急的直跳脚,完了,我的五连完了。结果你猜怎么着,炮袭过后,五连报告:无一伤亡。我高兴了,说让他们在老地方待着,都别动。五连不放心,就问我,团长,敌人可能已经发现这个地方呵,我还是那句话,待着,别动。以后多少天,无论炮火多么激烈,我就是不给五连任务,让它沉默。敌人也真不往那儿打炮。到关键时候,五连突然开火,给哪个目标哪个目标完蛋!打出了一个“英雄炮连”。“
我听着傻乐,二叔也说老爷子谋略过人,一群人气氛越来越好。这个时候,一名叫做张龙的保镖去上了个厕所。我们暂且来说说张龙的遭遇。
路过进门的大厅的时候,本来明亮的大灯开始闪了,一明一暗的。这张龙想到了这里闹鬼的事情,就开始警惕起来,手放到腰上的枪那里。他有点疑惑,按理说这个重要地方一定有保镖看护,怎么看不到一个人?他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这里到处都是古玩,有灯的时候倒是不显,现在一明一暗,和古代的烛火很相似,映得周围像是进到了千年之前似得。不过这灯只这样了一小会儿,已经恢复正常了。他实在是尿急,决定先去上厕所再回去汇报。他进到卫生间里面,把裤子解开,吹着哨开始撒尿。喷射出的舒爽感让他抖了一下,而卫生间里面的灯,也好像是开始抖起来,像大厅一样一明一暗的。
张龙抬头看了眼镜子,双眼突然瞪大,他在镜子里看到,他身后……有一个……
一声枪响突然从卫生间里传出来,二叔猛地站起身,让我保护老爷子,自己径直冲向枪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