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四人听了卢琦的提议,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没办法不答应,卢琦的话实在是太有煽动性了,尤其是在叙述自己先祖的辉煌业绩,还有那句青史留名,深深地抓到了他们四位内心中最柔软的东西。
他们四位是勋贵,祖上都是战功赫赫的开国元勋,哪家哪户不想着把自家辉煌的历史广为传颂,更何况这样做还真有可能青史留名,要知道到目前为止流传于民间的明初事迹,不下十余种版本,有口口相传的,有文字记录的,可就是没有一部是图文并茂的绘画体书籍。
如果真有这样的书籍,那他们几个不但开创了一代新的历史事迹叙述样式,更有能将先祖英武的光辉形象传颂于天下,而他们自身更能凭借这本书,坐实了文武全才的名号,青史留名更是触手可及,这般的好事,不答应都是傻子。
可南京四霸毕竟都是受过精英教育的,未来也都是继承家业的不二人选,在短暂的兴奋过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四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紧接着常小公爷便最先道出疑惑:
“可是我们有五个人,卢琦你绘画,再有一个做文章,剩下的三个......”
常小公爷没有把话说完,但所有人都清楚他的意思,这样的好事,任谁都想把自己的名字属在书的封面上,这不仅是一种荣耀,更是青史留名的证据,不过出书是好办了,可是这人却太多了,总不能把所有人都附上去吧。
所以在常小公爷话音一落,几个人不禁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团阴沉的暴风雨不知不觉地飘到了四个人的头上,眼看几个人为了这么巨大的荣耀就要拼死拼活地争起来时,一直坐在座位上的卢琦突然长身而起,神情飘逸,目光淡然地指着面前的四位挨个说道:
“李公子著书,徐公子、郭公子绘画,常公子校对,几位的名字都印在书的封面上,各位看如何?”
听了卢琦的话,四个人不由得一愣,可在几人刚想点头答应时,徐庸却一脸苦瓜脸的说道:“好是好,可我不会画画呀!”
“是呀,我也不会呀,难不成去找人代笔,可别人也画不出卢琦这么好的画来呀!”郭小侯爷不禁附和道。
卢琦见他们如此不由得呵呵一笑:“几位不必多虑,你们不会画,不还有在下嘛,在下给你们画出来便是!”
“那你怎么办?难不成你不想留名?”常小公爷听了卢琦话,便疑惑地问道。
卢琦看了看面前的四位,脸上露出淡然的一笑,然后双手背过身后,仰头向天,装出一副清风云淡的样子,然后用十分平淡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是否留名与我都是浮云,我只做问心无愧的事罢了!”
说完,卢琦背着手缓缓的转过身去,留给四个人一个博学多才,胸怀宽广,大度异常的极品隐士的背影,几个人一看,这卢琦不愧是百年大儒之后,想必祖上也是这般隐于乡里,于名声都是浮云,这样的道德君子堪称天下的楷模呀,可这对卢琦公平吗?
想到这里,一直没说话的李珍站了出来,对着卢琦说道:“不行,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等岂能坐这种欺世盗名之事!”说完,其他三位均纷纷点头。
背过去卢琦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那种淡然,而是变得忐忑异常,可是当听到李珍的话后,忐忑的神态瞬间便被绽放的小脸所取代,如果不是后面有人看着他,卢琦很有可能乐出声来,不过短暂的笑容之后,卢琦舒缓了神情,再次变成一副淡然的表情,把身子转了过来:
“李公子这是哪里话,我怎么能败坏这等好事,这让在下情何以堪!”
“可是......”
“我知道李公子的意思!”没等李珍把话说完,卢琦便阻止道:“我不想署名,你们于心不忍,既然如此,在下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快说说看!”四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部书咱们做出来不可能只私藏在家中,一定是要拿到市面上去卖的,既然是卖就必然有银两进项,你们觉得我不署名很不公平,那就这样,名字还你们去署,卖书的银两多分我点就成!”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好,就这么办了!”李珍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其他三人也都点头称是,其实他们四个打心里希望署名的人越少越好,这样才能凸显他们在本书中地位的重要性,至于之前说对卢琦不公平,那就是展现展现风度,免得让人落下什么闲话,说白了,就是当**还要立牌坊。
再说,现在书还没出呢,这钱到底能不能赚还是个未知数,用这未知的事情,填补现在的急需,这买卖划算得紧,如今,卢琦自我要求就是要些卖书的银子,也算对卢琦进行补偿,所以这几位牌坊立好了,这**可以安心去当了!
而卢琦心中也乐开了花,没想到进展得如此顺利,这么快就答应了,既然如此,就把最关键的一项办完,就万事大吉了,想到这里,卢琦一脸笑呵呵地正准备说话,而那边的李珍也跟几个小伙伴低头商量完刚刚抬起头,于是乎两个人几乎同时的说道:
“空口无凭!”说完,两人同时一愣。
“立个字据!”两人说完,又是一愣,还好卢琦反应得快,连忙伸手往怀里一伸,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递给李珍道:
“一切条款,都在上面写清楚了,几位确认无误后,咱们签了就是!”
“你早有准备?”见卢琦将纸张递过来,李珍伸手接了过去,不过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便疑惑地问道。
“想法早就有,如果你们不成,我还会找别人!”卢琦微笑地答道。
李珍听了卢琦的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便展开纸张,其他三人也凑过来观看,纸张上写得密密麻麻,不过概括起来就是:由出资人出钱成立印书坊,印书坊日常经营管理权归卢琦所有,出资人负责提供书籍的素材,卢琦负责书籍的绘画创作,书籍最终定稿由卢琦负责,出资人享有书籍的署名权,对卖书的收入卢琦和出资人六四分层,并且后面还有卢琦事前签好的字,画好的押。
对于这份字据,李珍几人更关心署名权的事情,至于钱财方面,对几位勋贵来说如同毛毛雨,他们要的就是响亮的名声,至于管理权的问题,拜托,人家卢琦把活都给揽下了,让他管管又能怎样?
再说,这印书坊可是低贱的经商,他们这样的勋贵怎么能沾染呢?卢琦想管就让他管去,至于赚钱分层,拜托,几本书能卖上几个钱,所以李珍在看完之后,只是嘿嘿一笑:
“才六四分层,那点儿收入都给你又何妨?哥几个,来签了!”在李珍的招呼下,四人拿起笔,毫不犹豫地便在字据上签字画押,那速度之快,堪比光速,究其原因就是怕卢琦反悔。
而一旁的卢琦却看得目瞪口呆,你妹的,早知道古人重名不重利,可没想到为了名,这么苛刻的条件都能答应,要知道这样,老子就把分层比例提高到八二了,不!是十零,亏了,亏大发了!
在内心哀嚎遍野的情况下,卢琦有心想叫停李珍他们,然后重新草拟一份协议,可是没成想,这几位很实在的就签字画押了,这让卢琦提高分层比例的美梦彻底破碎了!
李珍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卢琦为分层比例而心内滴血,还以为卢琦缓过神来,想要反悔呢,可是所有人都签了字据,现在反悔为时已晚了,于是李珍将字据塞到卢琦手上,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两张拼票,面带微笑地说道: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了,这是两千两银票,你先用着,不够的话,再和我们说一声,到时再给你送来,这印书坊的选址和人员什么的,你来定,我们现在就回去给你提供资料,明天再过来跟你商量怎么写!”说着李珍将银票塞到卢琦手上,卢琦将银票接到手中后,二话不说便将银票收入怀中,而整个人也好似满血复活了一般,重放光彩。
南京四霸见卢琦如此,心中不由得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但也仅仅是感觉而已,毕竟他们觉得还是自己这方更划算,不过在一切事情解决之后,南京四霸并没有离去,而是向卢琦提出能不能再给他们画几幅画。
卢琦正懊恼自己过低的分层比例,这时候向卢大画家提要求,那不诚心找罪受嘛,不过卢琦怎么说也是一个有良知的艺术家,对于已经交了两千两银子的人,卢琦怎么也得客气点儿,于是乎卢琦有意无意的将昨晚为上交锦衣卫的画作掉到地上。
李珍四人赶紧捡起这几幅画,没看几幅,便觉得有些不对头,原因无他,因为其中两幅上,画着一位裸体老者,昨天的事情几个依然历历在目,当然知道画中这位老者就是当时给卢琦送纸的那位老人家。
可是当时他穿着衣服呀,怎么这画上寸布未着,不但如此,这老人家的体态,身上的毛发,还有那只小JJ都逼真异常,好似亲眼所见一般。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李珍几个人举着老者的裸画,不解地问道。
卢琦看了一眼裸体老者,心中骂了句你个老玻璃,让你当时想非礼老子,老子让你一裸到底,不过心里虽然骂,可是脸上却很轻松平常,只不过用两只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淡淡地说道:
“当时我的眼睛用力过猛,一下把他给看穿了,所以就这样了!”
李珍等四人听了卢琦的话,一个个惊讶的目瞪口呆,而卢琦见到李珍几人如此,嘴角上挂起一丝淡淡的坏笑,对着面前的四人一边用眼睛扫着,一边呵呵地说道:“不信呀?不信那咱们试试?”
南京四霸被卢琦这么一看,纷纷练起了捂裆神功,然后一脸羞红地说道:“不...不用了!”紧接着一个个转过身去,捂着屁股落荒而逃。
见南京四霸落荒而逃,卢琦脸上泛起灿烂的笑容,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千两银票,单手一弹,无不兴奋地说了句:“老子又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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