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哼哼’两声,并没继续说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经不言自明了,可事到如今,卢琦的脑袋却空白一片,说不怕那是假的,周围一二十条的大汉站在那儿,一个不好,扑上来搞上一搞,自己身上的这些零件儿就得碎喽!
虽然心里害怕,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过早的暴露胆怯的心理,会让对手的攻势更加犀利,就像一只凶猛的狮子,攻击的目标都是露出胆怯的羚羊,这是卢琦前世到非洲采风的时候亲眼所见,动物如此,人亦如此。
所以就算再害怕,也得咬着牙挺住,可话又说回来,就这么挺着,到底能挺到什么时候?玛德,老子原本活跃的艺术性细胞都跑哪去了?怎么像集体旷工了一般,一个都没来脑子里上班!
卢琦心里虽然着急,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面对李珍,依旧面色如常,于是卢琦将身边的李德推到一旁,挺直了身子,面容从容刚正,一派正人君子之像溢于言表,高大上的身影好似瞬间附体一般,然后不急不缓地高声问道:
“赌什么?”
一群二世祖看着卢琦正直无比的身影,都愣了一下,心道,这家伙到这个时候都不害怕,是不是有什么背景?也无外乎这帮二世祖这般想,他们是找锦衣卫的麻烦,只不过他们找的都是锦衣卫里面的小鱼小虾,真正有权有势有背景的,他们也不敢动上分毫。
看卢琦这么有底气,显然是有后台的,要不然,按照平时的正常逻辑,他应该和身旁那个黑丑的家伙差不多。
于是大伙一起看向李珍,李珍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先前只是认为卢琦有些大胆,可是现在这副无所畏惧的高大上形象一摆在那儿,李珍的想法和看向他的这帮二世祖没什么两样。
可是没一会,李珍便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笑话,哪个有权有势有背景的锦衣卫会被派到这个地方做密探的?不过卢琦的这份胆量,却很合李珍的胃口,于是李珍在此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有骨气!趁着小爷高兴,咱今天就破个例,就不跟你赌太难的!”说着,李珍回头把自己的蛐蛐罐拿了过来,砰的一下放到桌子上笑容满面地继续说道:“咱们就赌斗蛐蛐儿,我这里有只上好的蛐蛐儿,只要你把他们斗败了,小爷今天就放了你!”
“可是我没蛐蛐,怎么跟你赌?”卢琦之前就知道这个赌局不可能公平,可是不公平到如此地步,也不由得让卢琦叹为观止,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蛐蛐儿都已经绝迹了,市面上能看得到的蛐蛐儿,都在这帮二世祖的手里,这让自己拿什么赌?
李珍显然知道卢琦的难处,不过这就是他开此赌局的目的,就是和以往一样,不是小爷没给你机会,只不过你抓不住,那就别怪小爷辣手无情了,于是李珍嘿嘿一笑,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精美蛐蛐罐,淡淡地说道:
“反正赌局已经给你开了,能不能赌是你的事,小爷在这里就等你半个时辰,不管你用什么蛐蛐儿,哪怕是画一个,我也无所谓!不过半个时辰之后,呵呵,我想不用说,你也知道会怎么样!”
在旁人听来,李珍的话就是一种略带恶搞的调侃,什么哪怕画一个蛐蛐儿他也跟你斗,一幅蛐蛐儿画像怎么能斗?连动都不会动,那和直接认输有什么区别?
在别人看来是句调侃,可是这句话却让卢琦脑袋中沉睡已久的艺术性细胞突然觉醒,纷纷起床刷牙穿衣服,然后发动起大脑高速运转的发动机.....
就在卢琦陷入沉思的时候,崇德楼内的客人,抱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态,陆陆续续地围了过来,使得以卢琦为中心的圆圈,眨眼的功夫就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了起来。
这边客人热闹看得心安理得,却急坏了崇德楼的掌管和小二,没办法,如果这帮人真打起来,这楼内的桌椅板凳,坛坛罐罐可就遭了秧了,在楼内众人一片喧嚣之际,只有胡玲和赵冀两人坐在原地,未动分毫。
两人虽然未动身去看热闹,但脸上的表情却各不相同,胡玲一脸轻松,只不过嘴角上的坏笑更胜几分,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而坐在她对面的赵冀,却紧锁眉头,好似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一般。
“玲儿,去拿笔墨过来!”
“赵伯伯,拿笔墨做什么?”胡玲颇为不解地问道。
“让你拿来就是!”胡玲见赵冀语气有几分怒意,也就不再深问,于是起身,寻了笔墨递给赵冀。
赵冀也不解释,只是展开纸张,提笔蘸墨,闭目沉吟片刻,便在纸上刷刷点点,写了起来......
而圆圈内的李珍,看着沉思的卢琦,以为他故意装深沉,为的就是拖延时间,不过就算拖延,也就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就在李珍畅想该如何把卢琦搞得死去活来时,卢琦的眼睛突然一亮,对着李珍问道:“小伯爷刚才说的话当真?”
“什么...什么当真不当真的?”
“就是刚才所说的,画只蛐蛐儿也都可以!”
“当然,只要你觉得可以就行!”李珍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心说,这家伙脑袋不会是坏掉了吧,难不成还真想用蛐蛐儿画像来斗?
“既然小伯爷说行,那就是行了!”说着,卢琦扫了一眼周围十几个发出吱吱~~叫声的蛐蛐罐,脸上展开久违的笑容,眼神中不时闪着精光:“小伯爷难得和在下赌一次,既然要赌,那就干脆赌点大的,在下愿用一纸画像,和你们手中所有的蛐蛐儿赌。”
卢琦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顿时轰的一下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怎么可能”,“不会吧”这样的感叹词充斥着整个崇德楼,人们心中都认为,这个卢琦不是脑袋秀逗了,就是在哗众取宠。
可没等议论的人群平息下来,卢琦再次开口说道:“在下和所有的蛐蛐儿斗,那赌注就必然要加大,如果在下输了,在下愿做各位的拳靶十天,如果侥幸在下赢了......”
“怎么样?”
“也没怎么样!”说着,卢琦用手指了指所谓的南京四霸道:“就是让您四位做十天在下的跟班!”
此话一出,周围人更是哗然,就连被人群骚动吸引过来的胡玲听到卢琦的话,也是被惊得小嘴里塞进一颗鸭蛋,这哪是再赌,这分明是在自杀。
不仅四周围观的人这样认为,以李珍为首的勋二代们更是如此,所有人看着卢琦,就像看一具尸体一般。
“好!就这么定了!”李珍毫不犹豫地就应了下来,笑话,稳赢的赌局,不答应下来,那不是傻子嘛,况且不赶紧答应下来,过一会儿他反悔怎么办?给当十天的拳靶子,找遍南京城再也找不出这么个二货来,不答应他,真是天理难容呀!
见李珍半分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下来,卢琦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然后冲着李珍拱了拱手说道:
“在下做个蛐蛐儿的画作是可以,不过却需要一些工具!”
“要什么,小爷让人给你去准备!”
“寻常的笔墨纸砚,这个无需多说,除此之外,在下还需要这楼内几朵菊花用来调色!”
“不就是几朵菊花嘛,掌柜的!”李珍依旧毫不犹豫地满足这卢琦,在他看来,什么图画,什么菊花,到最后也逃不出一个输字,所以才唤来崇德楼的掌柜的:“刚才你都听见了,快去把你们那几盆菊花都搬过来!”
“那可是从波斯引进的名贵品种!”
“什么名贵品种?你再不拿来,信不信小爷把你这崇德楼给拆了?”
崇德楼掌柜的被李珍这么一吼,立刻缩了回去,知道这位二世祖自己惹不起,所以赶紧安排手下的几个小二拿菊花的拿菊花,备笔墨的备笔墨。
就在店小二们来来回回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时,突然有一位捧着纸张的小二,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个狗抢屎,幸好被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用手扶住。
“小伙子,用不着那么着急!”老者不急不缓地说道。
“没......没着急!”
“看你这样子,好像还要去拿东西,这纸张老夫就替你拿进去吧!”
“多谢老丈!”小二说着就把纸张往老者的手里一塞,转过身去旁边搬菊花去了。
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赵冀,他拿着纸张,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挤过人群,来到卢琦的身边。
赵冀的出现,让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胡玲,还有正对着几盆菊花大发淫威,辣手摧花的卢琦都吃了一惊,两人脑中出现的问题都惊人的相似,他来这儿干什么?
说实话,卢琦对着白发老头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他帮自己结过围,而且还能克制胡玲那个女魔头,不管怎么说,自己对他还是有一丝崇敬之情的。
可正当卢琦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赵冀却用旁人不易察觉的动作,示意卢琦不要出声,然后展开手上的纸张,只见纸张内显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无奈昨夜梦相思,
会与林外小蒙阴,
旧人新面终相见,
而今共赴云雨时
卢琦两三眼看完之后,脸色顿时异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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