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
方忠良愤然拍案而起,“你这不孝子!是要气死为父!爹是为你好!自你娘过世后,为父哪里待你不够好!十几年来为你事事操心,如今方家遭到弹劾,你为什么不能考虑考虑为父的感受!”
“爹!女儿不愿嫁与一不相识之人!”方子鲤毅然坚持道。
“男女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婚事这个月就定下!”方忠良愤恨的道,这女儿,真是叫他操碎了心!自古以来女子出嫁本就是有父母定,由媒妁夺,何况,这联姻的的还是三皇子,单凭一个皇子的名号就足以让无数女子趋之若鹜。荣华富贵不说,生的亦是玉树临风,干干净净,家里还没个女人。这丫头片子是着了什么魔,哪来的不愿意!
“爹!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用女儿的幸福巩固你自己的地位!”方子鲤厉声叫道。
方父一怔,沉痛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叹她不懂事摇摇头,的确是因为对李氏弹劾的顾忌才联姻的,可却不是为了保住他的三品大官。
方忠良好像纠结不已,伸出一双宽厚粗糙的大手抓住方子鲤的手,想起当年李氏对妻子的痴狂,妻子死后又对他疯狂的追杀报复,更加担忧起来。如今沉住了气,李氏愈发可怕,几年准备要推翻方氏,如今锋芒毕露,一切准备就绪,方忠良极力挽回,却不敌李氏,此次李氏几乎是势在必得,禁不住有些老泪纵横,“儿...你要体谅爹,爹也是迫不得已,此次李氏动了真格要弹劾为父,恐怕他要拉动所有的人脉,李氏不容小觑,当年为了你娘跟爹结下深仇大恨,此次怕是蓄谋已久,是直指我的命来,你娘不在了,爹也不贪生,只是你,爹万万放不下啊!你是你娘的孩子,亦是我的孩子,李氏不知道会不会针对你,你要是能嫁与三皇子,就多了一份保障,爹!死也能瞑目啊!”方忠良越说越激动,一双满是老茧的手紧紧握住方子鲤,“算爹求你...听爹一回吧,爹不要做官,爹要你活着啊!!”
方子鲤沉默了,咬起红唇别过头去,一言不语。
方父垂下白发苍苍的脑袋,叹息了一声,沉重地说,“孩子,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叫爹如何下去见你娘啊!”
方子鲤心情无比沉重,嫁,负了自己,不嫁,亦负了父亲,更负了自己的性命,她久久不能回神。
都说到这份上了,方子鲤感觉好难决定,还是先应付应付父亲吧。
于是缓缓抬起眼睛,凝重的一字一句道,“我要十里红妆,珠宝无数,正室王妃。”红妆十里难以准备,能给她足够的时间想办法,这王妃之位还是不能坐,不仅仅是因为担心三皇子的脾气或许暴躁易怒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疾病,怕自己受了委屈。还因为自己青春未老,不愿意早早嫁人。
三皇子,只是个皇子罢了,并没有在脑门上写着安稳踏实一生一世。况且稍有点钱的人家,就会娶三妻六妾,当年母亲就如此教导她,母亲当年没有嫁给有权有钱的李氏,而嫁给了初出茅庐的父亲,就是因为李氏的妻妾成群,她似母亲,那三皇子今日虽说少近女色,也是皇上十分看重的皇子,极有可能推翻大皇子成为太子,这样一来,更要娶无数美妾,自己就更危险了。
方父沉默许久,垂头说,“不要招来闲言碎语。”
方子鲤深吸一口气,心里还是不甘,思绪涌动,努力想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抬眼看了看方父,“子鲤告退!”
走出屋子,是后花园,月光皎洁正是百花争艳,方子鲤背过手,不禁感叹人生蹉跎,她不愿嫁于皇室,纵然是奢华珠宝无数,可她怎能不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入了皇室,哪来真情实意,只是能一辈子做一颗棋子,一旦无用,便会被抛弃。
方子鲤轻咬玉齿,她不甘心,三皇子好是好,终究没有情分,叫她如何以身相许?眼睛一转,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