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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照片

我一时思绪跟不上事情的发展,看向斜刘海,斜刘海本来是在前面走着,见我们停下,也止住了脚步看向我和老爷子,洞中本就昏暗,仅有几束灯光充斥着眼前的景象,站在灯光背后的斜刘海就这样望着我们,相处了几天本该熟悉的面孔此刻却有些陌生,老爷子看着我的样子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斜刘海见我们这个样子,嘴角慢慢上扬,眉毛一挑略带笑意道:怎么了?赶紧走啊?

我仿佛掉进深冬的池塘中,冷汗已经遍布全身,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我试探性的问道:你,究竟是谁?斜刘海用讥讽的眼神看着我:你说我是谁,你不是都喊我斜刘海吗,而且是我救了你,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你问我是谁?我:你根本就不是老爷子派来接应我的人!我有些被激怒,内心充满了被欺骗之后难过的感觉。

斜刘海耸耸肩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和你在一起才待了几天而已,智商都要和你一样变成负数了,我都快忘记我这次来的目的了,果然和你呆久了会被同化的。老爷子也带着疑问: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斜刘海左手拿着手电筒照向我,右手一撘腰间,已经将匕首拿在手中把玩着,说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鱼而来的。

老爷子一听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好,好啊,都是冲着这个来的。老汪却喊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你?斜刘海不屑的说道:你?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条狗而已。老汪大怒:你TM说谁?“啪”的一声,伴随着一声闷哼,老汪被斜刘海一巴掌打倒在一边,嘴角已经有血液流出。

斜刘海看都不看一眼道:我不杀你,只是警告你一句,动手之前要先掂量掂量自己背后的实力,说硬话也是需要有资本的。说完不在理他,而是向我们走来,就站在我和老爷子的旁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吧两位,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个清净的地方,咱们几个好好唠唠,我也是孤陋寡闻,想多听彭老爷子讲一讲“鱼”的故事。

就在这时,洞穴深处,再次传来黑甲蛟的怒吼,斜刘海望了望,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道:看来那哥们是凶多吉少了。老爷子看准时机拿起手电筒砰的一下顺手砸在斜刘海的左手上,斜刘海咦了一声吃痛将左手中的手电筒甩在一边,右手却奇速无比向老爷子划去,老爷子在砸掉他手电筒的同时往前推了我一下喊道:老沈,快跑。

老爷子拉着我就往前边跑去,同时将我手中的手电筒夺下关掉,朝斜刘海扔去,老沈随即将手中的手电筒关掉来到我和老爷子身边一起向前跑去,倒在地上的老汪不知何时也将手电筒关掉,刹那间整个洞穴变得漆黑,我和老爷子,老沈三人像没头的苍蝇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惊慌失措中我发现我的体力还是不错的,跑了好久都没感觉到累,直到看到前方的亮光,才觉得双腿发软,已经没有了力气,老爷子指了指前面说的:那里就是我们进来时的树洞出口了,赶紧跑。

看到了希望,用尽最后的力气终于从黑暗中跑了出来,我们三个瘫倒在树洞前方的空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知何时乌云已经布满了封门村的天空,天色暗沉要下雨的样子,就见之前在外面放哨的两个人此时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两人的胸膛已经被抓的血肉模糊,衣衫褴褛到处都是爪痕,看样子是被那怪影袭击所致。

老爷子也看到了这番景象道:看样子它就在不远处,咱们也要多加小心了。刚说完洞口又冒出一个人,跌跌撞撞瘫倒在我们面前大口的喘着粗气说不出一句话来,是老汪。老爷子招呼我们道:我们赶紧躲起来,斜刘海应该很快就能追上来。啪啪啪,从洞口传来一阵掌声,斜刘海那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体力不错,反应也很快,如果不是遇上我,可能还真被你们给逃了。

斜刘海玩味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打量着瘫倒在地的我们,像是在挑东西一样这个看一眼,那个看一眼,最后目光定在老爷子身上:这样也不是办法,我只能先把你的脚给废了,之后在慢慢和你聊了,你跑的也太快了,人老了,就该多休息休息,老是这么劳累,对您老的身体也不好呢。说着拿着匕首走进了老爷子。

我心急如焚,连忙挡在老爷子前面:斜刘海,你不就是想要鱼吗?干嘛这么为难我们?我给你就是了。“哦?鱼在你身上?”,斜刘海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我,老爷子坐在我背后说道:你胡说什么,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哪来的什么鱼,大人的事,你就别搀和了。我扭头看了看老爷子,因为体力透支正瘫倒在地上,而且他的胳膊上还有一道血迹,丝丝鲜血正从中流出,看来刚才斜刘海的确划伤了老爷子。

看着老爷子这个样子,我有些心酸,不过眼前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斜刘海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我伸手在我贴身衬衣的内口袋中,将那块方形玉佩掏了出来,玉佩一拿出来,不单单是斜刘海,连老汪也是欣喜的看着我手中的玉佩,只有老爷子是一副惊讶的样子。我拿出玉佩递上前去:给,这应该就是你们千辛万苦要找的鱼吧。

斜刘海露出满意的神色:真是想不到,这东西竟然会在你的手上,也是省去我再去寻找的麻烦了,那接下来只需要老爷子把其中的秘密告诉我就可以了。说着伸手来拿玉佩,他的指间刚刚碰触到,便猛地缩了回去,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很冷的样子,同时牙齿紧咬好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这是怎么了?我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想起,第一次碰触到这块玉佩的时候的确有一股寒意直接钻进我的身体当中。

老汪看着斜刘海的样子吃惊的问我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我摇摇头:我怎么知道。连忙弯腰从地上捡起玉佩,看了一下,方形的玉佩中间被摔的已经出现了裂纹,不知道老爷子知道这个情况会不会生气,我将玉佩重新揣进兜里,上前搀扶起老爷子:趁现在,咱们赶紧走吧。我们几人刚刚走出几步,就听到后面一阵冰冷的声音传来:想走?我同意了吗?

回过头,斜刘海强行站起身来,只是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着,只是他的声音此刻已经变了,包括他的音色和音调,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和之前的声音完全是两码事,这个声音的话还有点耳熟,斜刘海干咳了几下好像从嘴上吐出了某样东西,斜刘海将那件小物品拿在手中道:知道这个吗,它是一个微型的变声器,将它贴在口腔深处的上膛,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声音的。

紧接着他又在头上抚弄了几下,往下一带,竟然将红色的刘海给摘了下来,原来前面的斜刘海竟然是假发,就像发夹一样夹在头上的,斜刘海冷笑的看着我道:怎么样,这下你应该想起我是谁来了吧?我一听脑海中开始仔细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情,遇到的人和事,这熟悉的声音,卧槽!!!!“你是之前来给我送快递的那个快递小哥?!!”

斜刘海邪魅的一笑:bingo,回答正确,我之前还担心被你识破,没想到你现在才想起我来,太失礼了吧。我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一直在他的算计之内吗,我心中开始发虚,当时我并没有在意送快递容貌,而且当时他还是穿着一身工装,带着一个长舌帽,领口这么高,最重要的是声音都已经变了,我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斜刘海拿着匕首逼近我们:你们真的是学不乖,还在玉佩上做手脚算计我,真是小看了你们,那就别怪我下手太重了。右手扬起作势就要划下,我管不了那么多,伸开双手将老爷子护在身后,斜刘海的手在半空中停下,头一偏,眼睛向后方看去,老汪看着站在身旁的人道:小。。刘,你还活着?那只黑甲蛟呢?

小刘没有回答而是望着斜刘海:一看就是行家,这么好的身手,对付几个手无寸铁的人真的好吗。这次第一次听他说话,低沉却极富穿透力,还透漏着点点磁性,如浴春风般令人舒适,和斜刘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冷冽张扬,一个低沉舒适,斜刘海转过身去冷冷道:你还真不赖,竟能从那怪物的爪下存活下来,绝不是我带来的那两个废物可以比的。

老汪吃惊道:什么?小刘是你的人?斜刘海道:哼,小刘?他和那个胖子早就已经被我们做掉了,他们只是我安插在你身边接应我的人而已,只是现在的话,眼前的人是谁,我可就说不准了。老汪看了看斜刘海又看了看小刘一时气结再也不说话,只是在旁边用仇视的眼光看着两人。

小刘一挥手呲啦一声,从脸上拽下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看样子也就比我大个两三岁,一头短发,双目炯炯有神,浑身上下流露着沉着内敛的气质,干净利索,斜刘海望着他说道:你是从哪来的?什么时候干掉的“小刘”。他:什么时候?应该就是在那晚你们半夜见面之后,我觉得我们体型差不多,就对他下手了,至于胖子你应该知道,就在刚才也已经掉进黑水中了。

斜刘海:干的真是不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也是为了鱼而来的吧,局面好像越来越混乱呢,不过我现在可是生气到想要干掉你啊。

他:之前我只知道有三个人是追随他们几个而来,可我只知道两人的信息,另外一人始终都不知道是谁,就算那晚跟踪他们两个和你见面,我也始终没有见到你的样子,直到刚才我和黑甲蛟缠斗的时候见到你,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斜刘海阴笑着:厉害的直觉,的确是值得我动真格的将你送葬。

他:你现在的状态可是不太好,等你在状态的时候我们在交手也不迟。

斜刘海挺直了微微颤抖的身子,匕首在右手娩出一朵刀花,眼神阴冷坚定,噌的一下,人影已经飞奔出去,同时伴随着冰冷的声音:我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好的状态。

他从容不迫右手一伸,从他的袖口中滑出了一把黑色的东西,铛的一声,金铁交击之声传出,黑光一闪,已经将斜刘海的攻击格开,斜刘海一招受阻,左腿横出直踢他的颈部,他一个后撤步躲开,同时右手一伸,抓住斜刘海的脚踝就往一边甩去,斜刘海借势一个翻身左拳挥出,他左手一挡,身子一低,直接从斜刘海左边贴近了斜刘海,斜刘海没有料到他的速度这么快,同时也要压制体内一阵阵的阴寒之气,反应也是慢了许多。

等斜刘海想要躲闪的时候,他的右手已经变掌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他身子往前一带,右掌随之借力将斜刘海的身子带了出去,斜刘海吃不住劲被他一掌推倒在地,看样子受到的冲击不小,身子微微颤抖着一时没有站起来,斜刘海咬着牙狠狠的看着他:这笔账我记下了,日后相见,有你没我,不死不休。

说罢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他轻声的说道:这就准备走了?斜刘海一愣站在当地阴魅的笑道:吆,要斩草除根?狼就算负伤也是有能力咬断你的喉咙的。他微笑道:不,我只是觉得你和那两个身上带着G字纹身的人不太一样。斜刘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要把我和那两个废物相提并论。说着轻轻的拉扯开胸前的衬衣,在他的左肩处同样有一处纹身,却不是G字,而是一颗被三角形及万丈光芒所环绕的眼睛。

只是看了一眼,斜刘海冷笑着就转过身子向远处走去,邪邪的说道:再见了几位,还有陈默,我会回来找你的。人影渐渐远去,我忍不住问他道:就这么让他走了?他没有理我,只是看着远去的斜刘海自言自语道:或许真的不该让他离去。

老汪见现场情况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了,作势也要离开,他和老爷子也不阻拦,老沈见状冲着老爷子问道:怎么,也要放他回去?老爷子叹息一声:都是老相识了,脾气都太了解了,到现在我们哪个人能真正的放开那件事啊,由他去吧,我们都老了。

转眼间两人已经全部离开,他转过身来站在我和老爷子的前面打量着我,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搞不清楚状况了,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完全没有头绪,虽然他将斜刘海逼退,但是好像也是为了鱼而来的,“你又是谁?”我看着他的样子不像是坏人,“喊哥”,声音不大却让我吓了一跳,这人也太直接了吧,不过他好像比斜刘海还强,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我维维是诺的喊了一声:哥。。。

他一愣,随即笑了笑:我的名字叫韩歌,古代韩国的韩,歌曲的歌。听他一介绍,我有点脸红,原来是我误解了他的意思,“那你是干嘛的,也是为了鱼而来的吗?”我发出疑问。韩歌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不过我可不是为了抢这东西,而是来保护这东西的。我一听更纳闷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歌没有答话而是将手伸进衬衣的内袋当中,我以为他要拿出什么武器,结果却是递过来一张照片,照片皱巴巴的泛着黄色,应该是很久以前的老照片了,照片中的人分成两排站在一块石碑前,将石碑的字体完全遮挡住,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字,两排共十一个人,我依稀的可以从中辨认出年轻时的老爷子,站在他旁边的两人也很面熟,看着像是老汪和老沈。

老爷子和老沈见到这张照片激动万分,连忙赶上前来,嘴中还念叨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等老爷子和老沈看清这张照片的时候,两个人激动的手都抖了起来,我不明白两人为什么看到以前的合照这么激动,只是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站在后排当中有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人,后面背着一个书包,从中还伸出一根天线,很像以前发电报的设备,不过最让我注意的是他的长相,和站在我们面前的韩歌很是相似。

这张照片看样子也是好多年前的古物了,老爷子都已经变得满头白发,但是韩歌看起来却只比我大几岁而已,我指着照片中的韩歌问道:这位是?老爷子激动的望着韩歌道:你是韩万行的儿子?“韩万行?难不成是韩歌的父亲?”我在心里瞎琢磨着。韩歌点点头:对,韩万行是我父亲。

老爷子上前紧紧握住韩歌的手:老韩在哪呢?现在过的怎么样了?韩歌本来沉着的表情变的有些苦涩:我父亲已经去世了。老爷子质问道:怎么会这样?老韩那身体比你都要棒,而且他和我们不一样,他可是绝对受信任的。说到最后老爷子的话语中透着几丝心酸。

韩歌惋惜道:我父亲是自杀的。“什么?”老爷子一听大声问道。韩歌不愿回想起往事,淡淡道:我父亲是自杀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活下来的人都四散离去,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我父亲回去之后将这事的严重性和他们讲清楚了,但是他们却认为这是一个可以改变局面的发现,如果可以掌握了它,就相当于掌握了生死,掌握了轮回,掌握了一切,权利这东西从古至今让多少豪杰为之痴狂,他们也不例外。

他们想让我父亲将你们找出来,我父亲不同意,最后被逼无奈,只能选择自杀,他死前曾经告诉过我,已经选择不了生的方式,但要自己选择死亡的道路,不后悔自己的选择,那种事情,也许被埋没了才是最好的宿命。听完韩歌的叙述,老爷子和老沈双眼已经湿润起来,久久不语,过了好久几人情绪才稳定下来,老爷子望着韩歌问道:那你这次来帮我们也是他们的命令?

韩歌摇摇头:我不是我父亲,我不听命于任何人。老爷子疑惑道:那你为什么也想搀和进来?韩歌一字一句认真道: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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